“怎么了?”计修宴回头,明明在笑,可周敏越发肯定,计修宴再生气。
“你生气了?”周敏走到计修宴面前,直接问出口,计修宴嘴角边的笑,僵了僵,别扭的扭过头不去看周敏,语气却y邦邦又带了点小委屈:“……没有。”
计修宴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心口堵得慌。
一只小手拉扯着自己的腰带往前拽了拽,明明以自己的力量,周敏想要拽动自己根本不可能,但察觉周敏的举动后,计修宴身T像是失去了自控力般,顺着她的力道向她走近了两步,但计修宴依旧站的笔直,扭着头,就是不想看她。
感觉腰间那双小手不断在自己腰带上拉扯,实在有些好奇的计修宴,偷偷往下快速的瞟了一眼,却看见一条五福绳刚好被周敏系好,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变了:“五福带。”
周敏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深紫的华服上,挂上了自己编了好几晚的五彩带,虽然有些不l不类,但又异常和谐。
“系上心上人亲自编织的五福带,五福节所有的仪式就全部圆满了。”周敏看着计修宴笑了:“相公所求,必有回响。诸天神佛,皆会偿君所愿。”
“你,你早就准备了?”计修宴看着周敏,诧异又惊喜。
周敏狡黠一笑,四周寂静,清风徐徐,两人的衣摆在微风里蹁跹,星光洒满大地,而她的眼底满满皆是他。
计修宴慌乱不安烦躁的心,突然宁静下来,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所有的心堵,在这条带着真心的五福带系在自己腰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伸手将周敏紧紧搂入怀里。
这样的人,叫他如何不动心,不贪恋。
书房中,计修宴站在窗边,目光看向主院的方位,才和周敏分别,他已经开始想她。
手轻轻抚0着腰间的五福带,嘴角的弧度就没有落下,眼底是他从未有过的温度。
柳泽和季桓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计修宴这样一副少年慕艾,陷相思的景象,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可思议。
“咳咳。”柳泽请咳一声,提示计修宴他们已经到了。
计修宴转头,脸上所有的温情都在一霎那收敛,变得冷漠疏礼,走回太师椅坐下:“来了。”
“见过主公。”两人行礼,计修宴点头,伸手示意两人落座。
“明日,我与夫人会带着李勇伪装成商人,先一步秘密前往仙yAn,李环会留在凉城,协助你们继续抓捕公子朔,看管安南王和平昌王一行人。”计修宴平静的嘱咐。
柳泽和季桓对视一眼,虽有些意外计修宴会将夫人一起带走,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我等会尽快处理好凉城后续事物,赶去仙yAn与主公汇合。”
计修宴点头,然后让季桓先行离开,单独留下了柳泽。
“主公,可是因为鹰嘴峡事情,需要秘阁单独处理?”柳泽见季桓离开后,对着计修宴问道。
计修宴很是欣慰的望着柳泽,点了点头:“不错。你将苍老安排入墨部,并嘱咐墨部所有机关巧将,必须全力协助苍老在十五日内将新的‘石火弹’批量研制出来。”
“待薄言俊大寿之日,你们带着安南王和平昌王一起,让全部兵甲分列九队,换九府之铠甲,在仙yAn城外的隐秘之地,安寨扎营,大列九府旗帜,遍支警帐,虚张声势。给这位帝王的大寿,增添点‘喜气’。”
“主公这是打算无中生有,借刀杀人。”柳泽双眼一亮,抬头望向计修宴。
计修宴指尖轻轻扣在扶手上,不紧不缓的叩击声,像鼓点落在柳泽的心上,让他不由得激动起来。
“呵,我这明明是借花献佛,隔岸观火。”计修宴看着柳泽,两个心里都装着八百个心眼子的男人,相视一笑,立马明白对方的想法,笑容都是同款的温文尔雅。
“泽,明白了。必定会让平昌王和安南王在仙yAn城外,发挥最后的价值,让两人Si得其所。为我主,抛砖引玉。”柳泽的话,让计修宴嘴角g起一抹邪肆冷漠的笑。
“既如此,今日后,你与季桓就分兵两路,各司其事。”计修宴身T前驱,双手放在书案之上,交握:“我们,仙yAn再见。”
“泽,定然不负主公所托。再见之日,必是我主,飞龙在天之时。”柳泽直接伏跪在地,计修宴起身走到柳泽身前站定,弯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柳泽抬头,两个同样善谋算之人,心有灵犀的微微一笑。
柳泽离开之后,计修宴站在窗边很久,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的圆月,久久未动。
初二,宜:访友、走动、出行、远郊;忌:动怒伤肝。
计修宴和周敏第二日,天未亮时,就去柳府抱走了还在睡梦之中的安安,一家三口外加李勇和三位普通护卫,伪装成小户之家,一行人轻车从简,慢慢悠悠的前往仙yAn王庭。
与此同时,仙yAn王庭御书房。
一行偷偷打听鹰嘴峡事件的梁大人等人也带回来最后确认的信息。
御案上摆放的太宗第三道密旨的拓印本,以及刻有锦川府印记的兵器,薄言俊气浑身都在颤抖,甚至将整个御案都掀翻在地。
富丽堂皇又庄重肃穆的御书房,只有王全这位近侍,颤巍巍的跪在角落,看着君王雷霆之怒。
“那个老东西,居然还留下这么一手!凭什么,凭什么,太宗这个老匹夫,是疯了不成吗?!他到底为什么这么高看寡人那位嫡长兄!给了他们三道旨意,只为助其登基!”
“寡人难道不是他的孙儿吗?寡人的父亲还是太宗的亲儿子!可在太宗眼里,他的儿子不如孙子,即便我这个孙子如何讨好他,也永远不如我的兄长!太宗他就是眼瞎!可他再喜欢我兄长又何如?优柔寡断,仁慈心软,最后落得惨败收场,还牵连自己一府之人全数Si绝!而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我!是寡人!!!”
“可那老东西,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不是前太子登基,九府就可‘清君侧’!简直荒谬!难道寡人不是薄家人吗?难道在太宗眼里,只有薄修宴一家人才是薄家人吗?!!寡人不服!我不服!!!”
薄言俊口不择言的在御书房大发雷霆,从知道那封由太宗所写的第三道密旨成为九府‘清君侧’的助力之后,他x口堵着的郁气和曾经一直被嫡长兄压在头顶的憋屈,都一GU脑全部涌上心口。
整个脑子都嗡嗡嗡的,心口那汹涌滂湃的怒火,只有血,能让他冷静。
“梁工,进来!”薄言俊Y气森森的高声唤道,御书房外的人立马推门进入,赫然就是白面无须,前往西北的梁大人。
梁工一身JiNg致绿袍朝服,俯身叩拜:“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御书房一片狼藉,可梁大人目不斜视,恭敬跪在殿中。
“传寡人之军令,秘密传唤东威军于七日后分兵驻守城内城外,寡人要让九府府主,有进无出!”薄言俊Y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眼神示意角落里跪着的王全将令箭拿去给梁工。
他已经决定,不敢付出任何代价,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天下人看看,背刺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喏。”梁大人双手接过王全送过来的一柄金sE令箭,高高捧起,叩拜。
王全弯腰躬身退去一旁角落,眼底却是一片暗晦和森冷。
天下九州九府,除了在西北处理孩子的安南王和平昌王之外,其余七府府主,都已经前往仙yAn为帝贺寿。
毕竟,此时九州九府都还表面的维持着与仙yAn王庭的和睦,而探子传回的关于安南王和平昌王的信息,都属于正常,连仙yAn城,都一片祥和,让他们放下警惕。
此时整个天下,有钱,有权,有门路之人,皆想一睹九府入都的盛况,纷纷在同一时间,开始云涌,入帝都仙yAn。
而在这一群人之中,就混着装成小户之商的计修宴。
“计兄,出了锦州地界,就是王都仙yAn。不过看前面那浩浩荡荡的九府府主的架势,又不知道要在这条官路上耗多久?嫂夫人和小公子怕是又要风餐露宿,我这里还有一些细粮,到时候拿于你们。”
一位富商,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一旁的道路上,看着这条官路上满满当当的各种豪华马车,奴仆权贵,一脸郁促和身边一位温文尔雅的紫衣公子悄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