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面,下午14:50
驳船静静地在河面上平稳地行驶着,尼古拉斯甚至已经开始发出响亮的鼾声,雷文也觉得自己的眼皮直打颤,但他还是打了两个哈欠保持着警惕。
像是碰撞到什么似的,船身骤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船身的晃动将尼古拉斯和雷文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待到晃动终于结束时,船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在河面上一动不动。
原本待在船舱中的船工赶忙跑了出来,他忙迭不已地向两人道歉:“实在是太抱歉了,可能是船桨绞上了水草,我去处理一下就可以继续开船了。”
雷文冲他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反正也不耽误我们什么时间,你现在就去修理吧。”
船工感激地点头,然后快步走到了船尾检查船桨的情况。“真是奇怪啊!”他喃喃自语。“看起来也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为什么突然就会停下了呢?”
他这样边想边向前探身准备进一步检查,可就在他看向水面的那一刻,他却尖叫着跌倒在地。在水中赫然浮现的是一张半透明的人脸,那张人脸刚刚还冲他咧开嘴笑了一下。他在这条河上已经生活了快20年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让人惊骇的场景。
“发生了什么?”听到了动静的雷文和尼古拉斯赶忙向船尾跑去,但他们抬脚踩下去时触碰到的却不是坚固的甲板,而是一滩水面。
“船漏水了吗?”尼古拉斯冲着船工喊道,“不然甲板上怎么会渗这么多水?”
“冷静下来,尼古拉斯。”雷文面色凝重地说。“船并没有漏水,我们遭到袭击了。”
就像是应证他说的话一样,甲板上的水迅速地凝结成型,最后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形体。“很容易就中计了吗,我还以为你们会有多聪明呢。”人形体用尖细的嗓音说。
船工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大脑早就已经停止了运转,肾上腺素的刺激让他大喊大叫,惹得袭击者向他投去厌烦的目光。
“真是太吵了!”他的身体逐渐从半透明变成了原来身着黑袍的形态,他慢慢地走向大呼小叫船工,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你实在是太烦人了,我只好请你乖乖闭嘴了。”
他的话刚说完,船工的身体就猛地膨胀起来,连身体上的每一道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痛苦地尖叫着,却没有办法阻止身体的变化。他的身体胀大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大,最后就像是打气达到顶点的气球一样炸裂。
鲜血像温热的雨一样撒向甲板各处,尼古拉斯和雷文的身上也溅满了血液以至于将他们周身部染红。
男人伸出一根沾着血液手指放在嘴里尝了一下:“虽说他吵得要死,但是血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他看向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的两人咬了咬手指:“不过我也真是失礼呢,居然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约尔迪·费隆,不过念起来未免也太麻烦了,所以你们也可以叫我5号,其他的你们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了。你们只需要记住我是来杀你们的就好了,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吧。”
摄政街,温莎服装店,下午14:55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若叶朝着愁眉苦脸的雷克斯问。
雷克斯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根不会说话的苦瓜,有苦难言。但是他又不能不说话:“我觉得挺好看的,你要是想买的话就买下来吧。”
“真是的,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若叶嘟着嘴说。“感觉你今天好像特别的心不在焉。”
难道你还能指望我怎么样吗?雷克斯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头恶龙在咆哮,我的姑奶奶,我三个月的工资没了,要是我真的心意去看的话,我早该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不过既然你也没说不给我买,那我就再买一件好了。”
我的心好痛,雷克斯捂着胸口好像承受着千吨巨击,下次我一定得带一瓶速效救心丸,不然我一定撑不住。
他勉强提起精神提着大包小包跟在若叶身后,但他刚迈出一步却突然感觉周围很不对劲。这种感觉是什么?他在心里默默想着,何等紧迫的压迫感,刚刚一直都在想着钱包,所以好像忽视了敌人发动袭击的可能,难道说?
“快趴下若叶!”他的瞳孔猛的收紧,然后大喊一声扔掉手中的包袱冲向若叶。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天花板被巨大的力量击穿,大量的混凝土夹杂的烟尘坠落下来。好在雷克斯眼疾手快,迅速地将若叶抱在怀中在地上滚动着躲过了落石的袭击。
他们两人灰头土脸的抬起头了,而在还未散尽烟尘中一个人影却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
“反应能力还不错。”女人说着。“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我的攻击,看起来还有些本事。”
雷克斯摸了一把沾满灰尘的脸:“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动手了,是准备将我们所有人部抹杀吗?”
身着黑袍的女人从烟尘中走出:“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和你们本来就无冤无仇,一切都是上面的意思,为了黑暗的正义,只好请你们作为牺牲者吧。”
国王大道,马蒂咖啡馆,下午14:59
“卡布奇诺真是我喝过最带劲的咖啡。”肖尔的面前堆着四五个杯子,“尤其是加糖之后,味道简直是最棒的。”
“你喝个东西就不能端正一点吗?”叶想一脸嫌弃地说,“别人续杯最多就续一杯,你倒好一续杯就叫服务员给你续个四五杯,你是没喝过东西吗?”
肖尔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没办法,好喝的东西就多喝点吗,再说难得来这里喝最正宗的,更主要的是续杯还不用花钱,不喝白不喝对不对?”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要喝下去,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星期这家店就破产了。”
“放心,这可是百年老店怎么可能会破产?”肖尔边说边抬手招呼服务员。“服务生,我还要再续一杯。”
“好的,先生。”女服务生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正当她走向吧台时,咖啡馆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服务生感情走向门边问候:“欢迎您的光临,先生。”
戴着兜帽的男人并没有搭理她,反而是直接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女服务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但是她还是赶紧笑脸迎上:“请问您需要喝些什么呢?”
男人竖起了一根手指:“给我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就好,记住不要加糖。”
“好的,请稍等一会儿。”服务生这才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地离开。
“居然有人喝意式浓缩咖啡不加糖。”肖尔调侃着对叶想说,“那玩意儿苦的要死,他该怎么喝下去?”
叶想略带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喜欢吃苦,苦涩的咖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正说话时,肖尔的续杯已经来了,他感激地冲着服务生点头:“真是太感谢了,要是像你这样的美女能在我们那工作就好了。”
金发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又手托着托盘上摩卡走到了刚进门的男人的座位边。
“您的意式浓缩咖啡已经好了,请慢用。”
男人也不搭话,只是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他皱了皱眉头:“这杯意式浓缩咖啡可一点都不苦啊!”
服各生的笑容明显僵住了:“先生,本店的摩卡一直都是最正宗的意式浓缩咖啡,更何况连一点糖精都没有加,怎么可能不苦呢?”
“我说不苦他就是不苦啊。”男人放下了杯子将它推到一旁。“既然你们号称是老字号,那么你们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要以顾客为上帝吧。”
“如果您坚持认为这杯咖啡有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换。”服务生仍然保持着僵掉的微笑。
“那么就麻烦你了,小姑娘。”男人说。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肖尔看着奔走忙碌的女服务生说,“我怎么觉得那家伙就是来找茬的,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又不是因为有限制,我早就揍他一顿了。”
“那家伙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荐。”叶想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说。“小心一点,他看起了越来越可疑了。”
服务生已经重新给男人端上了一杯咖啡,男人还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他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放下杯子:“还是一点苦味都没有,难道你们的百年老店不过只是虚有其名,徒有其表吗?”
服务生此时也终于忍无可忍了:“先生,您的这杯咖啡再端来前,有至少好几位咖啡师尝过,他们一直认为这已经够苦了,您现在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呢?”
男人站起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够苦就是不够苦,我说这杯咖啡不苦,那它就是不苦。”
“但是您——”
服务生刚想争辩,男人的手就一下捏住了她的脸,她奋力想要挣脱,但那只手就像是钳子一样无法挣脱开。
叶想和肖尔此时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喂,你这混蛋,快放开他。”肖尔用手指着男人厉声喝道。“我们都不想要惹麻烦,但是你欺负一个小姑娘未免也太无耻了吧。”叶想也显得十分气愤。
“哦,大英雄们出场了呀!”男人边说边放开了服务生,“我还以为你们准备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看来还稍微有点勇气,肖尔队长,叶想副队长。”
“果然是这样吗?”叶想听到男人叫出他们的名字并没有感觉太过惊讶。“我早就觉得你太可疑了,你果然是狂猎派来的杀手吗?”
“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是谁,那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吧。”男人说,“我的名字是格伦·布朗,是要送你们上路的男人,好好记住这个名字,然后安心地去迎接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