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蓝心进来,离殇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看向一凡,一凡眼中那一抹调皮捣蛋的笑意,离殇瞬间明白了。
“馨儿,你来了。”离殇把身子侧了侧,给蓝心腾出一个位置来,蓝心盯着那个狭小的位置,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瞪了一凡一眼。
“嗯。”蓝心应了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马车,坐再了那个狭小的位置上。
马车开始走了,谁知就在马车刚起步的一瞬间,一凡像一只伶俐的猴子一样,一下子跳下了马车,蓝心赶紧撩开车窗帘子,一凡朝她做了一个鬼脸,笑的有些得意忘形“娘亲,我很忙的,就不去打扰你们咯,你们要好好的哦。”说完,扭头儿就跑进了院子。
蓝心嘴皮抖了抖,感觉头顶一群乌鸦呜呜哇哇的飞了过去,就这么就把我给卖了吗?这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
马车起步了,蓝心越发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馨儿,你想去哪里?”离殇问。
蓝心象征性的笑笑“随便了,哪里都行了。”蓝心总觉得,因为这具身体,而享受离殇的感情,实在有些太缺德了,可是有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他,蓝心只能努力的跟他保持着距离。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自己做决定。”离殇轻轻一笑说道。
“呵呵,呵呵。”蓝心除了这尴尬的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这是他们之间的记忆,自己根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如果都能像现在一样,来到这个世界,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任何仇恨,那该有多好。
这一路上,他们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甚至都不觉得马车里面坐着人。
过了好长时间,离殇突然开口“馨儿,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了凡大师如何?”
“嗯,好。”蓝心点头。
随即,离殇对外面的车夫说道“去清凉寺。”
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听到外面车夫说了一声“公子,清凉寺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蓝心环顾四周,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不是很大的寺庙,古道清幽,看起来有些偏僻,不过来这个寺庙的香客,却是络绎不绝。
离殇走在前面,蓝心在后面跟着,两人没有从正门走,绕过了寺庙,从后门儿走了进去,后门很清净,除了一个扫地的僧人,什么人也看不到,离殇应该是这里的常客,那个扫地的僧人看到离殇,停下手头的工作,行了一记佛礼“公子来了。”
离殇微微颔首示意“了凡大师可在?”
“师傅在禅房。”僧人道。
离殇便向禅房的方向走去,蓝心看着这周围,心里生出了一丝熟悉感,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离殇在禅房门口停了下来,轻轻扣响了门“了凡大师。”
停了片刻,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进。”
推门走进禅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挂在墙上的大字——禅,这字写的钢劲有力,却似乎又带着一丝柔和,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
第二眼看去,就看见一人盘腿坐在这个禅字的前方,这位应该就是离殇口中的了凡大师了,只是这年纪,也实在有些年轻了些,蓝心以为,但凡被称为大师的人,一定都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了凡大师看着竟然不过三十不到的样子。
“大师。”离殇唤了一声。
“离殇公子请坐。”了凡起身,注意到蓝心,了凡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施主请坐。”了凡又对蓝心道。
“多谢了凡大师。”蓝心回了一句。不知道为何,来到这个禅房,蓝心觉得心里特别的静,心里面所有的杂念,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感觉这世上所有的喧嚣都和自己无关了,蓝心特别享受这种感觉,好像身处世外一般。
“许久未来拜见了凡大师了,了凡大师近来可好?”离殇道。
“自然是昨日比今日好。”了凡道。
了凡把目光投向了蓝心,眼中似乎有某些复杂的东西“这位施主有些面熟,似曾见过。”
“她是馨儿,从前一起随我来的那个小丫头。”离殇笑着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温柔。
蓝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没有等他开口,了凡看着蓝心却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离殇十分迷茫的话“是她也不是她。”
“大师此话何意?”离殇问。
了凡轻轻一笑,然后说道“这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既然已经来了,那便是上天的安排,要好好珍惜才是。”
这些话离殇自然是听不懂的,不过,蓝心心里却十分清楚,同时心里也暗暗的惊讶,因为蓝心可以确信,面前的这位了凡大师,一定看穿了自己,知道自己的一切。
“大师说的对,我会好好珍惜的。”蓝心道。
了凡没有再回答蓝心,随后又跟离殇聊了许久,蓝心也不知道他们在聊着什么,渐渐地有些乏了,不知不觉的,竟然坐着睡着了。
注意到蓝心熟睡,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你这些年似乎过的并不好。”了凡说道。
离殇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很多往事,不过这沉闷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目光触碰到蓝心的时候,很快脸上又挂上了一丝笑容。
“从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如今,很好。”离殇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下,了凡却摇头了“离殇公子,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失去的,就是失去的,是回不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你依旧活在从前,一步也未离开过。”
“我很庆幸我活在从前,因为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了。”离殇没有理解了凡话中的意思,看着蓝心,满是欣慰。
“你可知道,这个世上每天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所见到的,未必就是从前那个你所熟识的。”了凡没有点破,却努力的想用自己的话让离殇明白。
离殇却根本听不进去,了凡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离殇便要告辞了,蓝心也碰巧醒来,意识到自己睡着了,脸上满是歉意。
“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实在失礼了。”蓝心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碍,在这里本就不用掩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施主能释放自己的天性,可见施主是信任我这里的。”了凡说道。
蓝心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凡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便回去吧,再晚就错过下山的时间了,施主以后有什么困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未必能为施主解忧,或许可以说上一二。”
蓝心感激的一笑“多谢了凡大师。”
坐上马车,两人便往回赶,一路上又是无话,走到闹市上的时候,一个小孩儿没有看到这边过来的马车,急匆匆地横穿过路,车夫赶紧用力的一拉缰绳,马的前腿瞬间抬了起来,整个马车向后倒去,蓝心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狠狠地撞到了马车的车壁上,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车身剧烈地摇晃,蓝心也随着车身东撞西撞。
“馨儿小心!”离殇紧张地喊了一声。
离殇下意识的把手臂伸了过去,一把将蓝心搂在怀里,当马放下前蹄的时候,两人又随着惯性冲出了马车,离殇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在冲出马车的瞬间,用力的扭了一下身子,两人一下子跌落到了马车外面,而蓝心却被离殇护着,没有受一丝的伤,离殇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好了,一生洁白的衣服,在地上蹭成了灰白色,手臂的地方蹭着地面,划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离殇!”蓝心惊呼一声,赶紧从他怀里出来,用手托起离殇的手臂,看着离殇手臂那血呼啦啦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样!”蓝心担心的问道。
蓝心扶着离殇慢慢的坐起来,根本就没有看自己的手臂,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蓝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馨儿可有受伤?”
蓝心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把伤口上的尘土擦了又擦,那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了离殇,一点一点的擦着,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你为什么那么傻?庆幸你只是皮肉之伤,万一要把自己摔坏了怎么办?”
“你是知道我的功夫的,我怎么可能会摔坏呢。”离殇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任凭蓝心帮他处理伤口,眉毛都不曾因为伤口动一下。
蓝心实在有些生气“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会摔不坏,以后别这样了,自己要知道照顾好自己。”
那种关心的语气,一下子就让离殇迷失在里面,仿佛眼前的蓝心,就是他的馨儿一样。
“馨儿,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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