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天被她这一声吼吓住了,抬起脸,眼里还有惊恐之色。
“为什么不报案?”宋一然耐着性子问了这么一句。
石天天带着哭腔道“她都那样了,如果报案,她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问你,她回家以后就精神失常了吗?你们有没有问过她,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她看清楚了没有?”
这个问题就像压垮石天天的最后一棵稻草,他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一然没想到他突然就崩溃了!
亲人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好受,可是这样看似在保护受害人的名誉,可其实却是在纵容那些犯法者。
她理解受害人家属的心情和担忧,却不赞同他们这么消极的作法。
她一个人,无力改变陈旧的观念,更不可能动摇家属的决定。
宋一然知道,她得尊重他们的决定。但是此时此刻,她内心一片冰冷,那些不尊重女性的犯法者,必须接受惩罚。
“不是一个人。”
“什么?”宋一然一开始没懂。
“他们不是一个人……”石天天又开始哭,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
宋一然瞬间就懂了,眼泪一下子不争气的涌了上来,在眼眶里转圈。难怪母子俩的反应这么大!这简单是生命不有承受之重!
“你回去吧,我去配药,明天带药来,不管怎么样,让你妹妹的病情稳定下来再说。”说完这句话,宋一然就转身走了。
石天天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擦了眼泪了回家。
宋一然心情很不好,她回去的时候,雷千钧已经审完了秦学忠。
秦学忠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身上不见半天伤痕,可是他却一副如同熬过酷刑一般的模样,嗓子也哑了,眼神也有了深深的恐惧感。
“看他这样子,怕是也写不了什么认罪书了。”宋一然心里有气,此刻正需要一只出气筒,她怎么看,这个秦大脑袋都很合适。
“起来!别躺在地上给我装死!”宋一然恼火的很,强忍着怒火没有对秦学忠出手。
雷千钧觉得她情绪不对,连忙将她拉到一边去,“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一然轻声嗯了一下,“回去再说,先处理他。”
秦大脑袋一看到二人走过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就缩了一下,“二位,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话里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可以听得出来,这是真的吓着了。
“放过你?你作恶的时候,可有想过放过别人!?”宋一然气极了,一把将秦大脑袋的衣领子攥住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你就是个人渣,弄死你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宋一然眼里的喷火简直要喷出来,秦大脑袋又不傻,一下子就发现了她身上强烈的杀意。
“别别别,别杀我,姑娘,我真知道错了!你留条生路给我,我,我还有用呢!”秦大脑袋欲哭无泪,“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我们都和解了,我们家因为那些事差点把家底都赔进去了!你现在就是把我扔到牢里,也找不到证人啊,出了事以后,那些人都搬走了,他们不愿意出来作证的,姑娘,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吧~”说到最后,他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宋一然也知道自己拿秦大脑袋没有啥办法,他家有后台,前脚将人扔进去,后脚没准人家又被放出来了。就算她找到铁三,威逼铁三出来作证又怎么样?就像秦大脑袋自己说的,那些受害者不站出来指证他,根本无法立案,这件事要想通过正途来解决,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一瞬间,宋一然眼里的杀意更浓了,攥住秦学忠衣领的手也越收越。
秦学忠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看来对方真的是要痛下杀手了,他拼命地伸手向雷千钧求救,“救……”可是到最后,脸憋得通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宋一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然松开了秦学忠的衣领,将人狠狠的一推。
秦学忠重获自由,脑袋磕在了地上,他也顾不得后脑上传来的疼痛,拼命的大口吸气,像一条躺在沙滩上,濒临死亡的鱼一般。
雷千钧伸手拉了宋一然一下,“冷静点,你若想他死,我来动手,犯不着脏了你自己的手。”
凭心而论,雷千钧是律法的拥趸者,换了以前,他决不是那种能执私行的人,更不会做草菅人命的事!即便这个人是十恶不赦之人,也应该交由法律来审判他。
但是现在,雷千钧的职业接触的就是阴暗面的东西,这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需要极端的手段来确保能抓到目标人物,同时确保自己的安,所以杀人也好,毁尸灭迹也罢,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只要保证不滥杀无辜,坚持原则,其他的事情完可以随意发挥。像秦大脑袋这种人,死一个,世上便少一个祸害,只是他不愿意让宋一然沾染这些。
“雷大哥,事情交比例我处理,你相信我。”
雷千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你该死,但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宋一然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她是真的不介绍杀人的,但是秦大脑袋还有用处。
“好好,只要你不杀我,你说的话我都照办。”
宋一然冷笑,“哼,说得倒是好听,我猜你从这儿出去,就会立刻找你们家的靠山,想要好好跟我们算算账,是不是?”
“不不,我不敢。”
宋一然突然凶狠起来,一把将秦大脑袋拉起来,“我问你,你在关平县是不是还认识别的纨绔子弟?有没有跟你有一样嗜好的?”
“什么意思?”
“你跟我装傻是不是?”宋一然一拳砸在秦大脑袋的肚子上,“我问你,两个月以前,有没有人聚众犯事,欺辱一个姑娘?”
两个月前?
秦大脑愣了一下,紧接着,瞳孔却突然放大了一下,他惊恐的看着宋一然,不停的摇头,“我,我不知道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的事儿都是几年以前的了,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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