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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白衣点灯(1 / 1)

时间入夜,陇真山脉的一条狭窄小道上,此刻全然是北邑甲士互相搀扶的背影。只见,此其间,一辆马车晃晃悠悠,颤抖着来到了队列的前方。

车上,一位老者正在打着瞌睡,显然已经是非常疲惫了。

月色透过远方的云海,从一处未曾被乌云所遮掩的天空照射下来。马车的车顶上,早已是一片雪白。

殊不知,此刻正坐在车夫位置的共有两人。其中一位,身披一袭黑色甲胄,面容呆板,时而回头看看身后的车帘,继而是正襟危坐,与那位坐在他身旁,正在驾车的车夫时不时的插科打诨。

车夫是一位年迈老者,若论起年龄来,恐怕也不比那坐在车内的镇南国侯小了。只见,他的两鬓早已是苍白如雪的一番光景,此刻被月光洒下,愈发透彻起来。

雪花簌簌的落下,山路上的积雪变得越来越厚实,头顶上,高耸的山崖间,也时不时有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积雪塌落下来。只见,陈霍丹此刻正转头对那位驾车的车夫说着些什么,他目光怅然,显然是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

“我说老马啊,你给我义父做马夫可是有多少年了?”霍丹轻声道,他说完还抬头看了看昏暗的云天,继而是越发的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当初,他陈霍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家中无父母,便被那已经世袭爵位的镇南国侯收入侯府,进行精心的栽培。那时候,身旁坐着的这位伯伯还年轻,鬓角也没有见着白发,只是本本分分的每天送他们这些侯府门生到学塾里读书识字,放了学,又往往还是坐他的车回家。

印象里,伯伯总是和颜悦色,见到了每一个孩子都报以笑容,却也未曾失态过。

可如今,面前的老人眼角已经生满了褶皱,皮肤散发着苍老的枯黄色调,看上去便已经是非常一副样子,令得他如何能不痴呆出神,陷入回忆。

“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凌丹儿吧。”老人见这面前的中年人一脸的失神,顿时是不由得有些意外,继而便第一次朝着那年轻人的侧脸是定睛看去,这才有些意外的发声道。

年轻人赶忙是点了点头,也是非常意外。这两个人,一个是由于他的苍老状态而意外,另一个,则是因为他是他,而意外。

“是!”年轻人承认道,旋即只见他扶着车壁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为何,使劲的扭了扭腰肢,放目远眺。

此其间,两人又交谈了一些有的没的,最终,陈霍丹只觉得是腰间酸痛减缓,便终于是看向了那锦绣河山。

山涧,一切景象在月光的照耀与雪花的反衬下,变成了一副清晰可见的锦绣画卷。

陈霍丹审视这幅画卷,不由得是再度愣愣出神。

一只飞鸟划过云空,发出了阵阵凄厉的哀嚎。陈霍丹有些茫然了,他分明知道天上飞的是只雕,却又压根不知道,它,高几许,重几分。

陈霍丹缓缓地抬起右手,只见,他眼眸中充满了茫然,旋即便转过身阔步上前,伸手掀开了面前的那一缕车帘,走入其中。

老人此刻睡得正香,只见陈霍丹缓缓地盘膝坐了下来,继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他双眼微眯,眸子里却紧紧地盯着老者肩膀上的刀伤。只见,他缓缓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继而是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苦涩。

马车颠簸,即便是此刻已入深冬,也依旧是以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颠簸在前行。

陈霍丹只感觉自己的视线在不断地跳动,而那身为自己再生父母的义父,也是脖子下巴的,颤抖不止,随着马车的颠簸,上下起伏着。

陈霍丹缓缓地抬了抬手,只见,他眸光中闪现过了一抹释然,旋即,便用那只抬起来的手挠了挠后脑勺,微微一笑,这才是来到了自己义父身边坐下,用肩膀,顶住了他那颗不断跳动的脑袋。

洛云尘无疑也是在枕到自己义子身上时,感受到了一丝放松。只见,他的嘴角竟然是不知何时流露出了一抹微笑,转瞬之间,便化作了一道流霞,重归于平静。

身旁,不断传来车外甲士行进的“嚯嚯”声。无疑,那是甲士身上的甲胄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响,阵阵刺耳。

陈霍丹只是坐在自己义父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他的视线也便迷离了去,缓缓地沉浸其中,有些疲惫。

洛云尘仍旧是不断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垂垂老矣的那颗脑袋不时的上下摇摆个一两下,却也是总归醒不了。太疲惫了!

却说,北邑最南端。上洛关城的月色也是正好,鹅毛大雪瓢泼落下,洛云真漫步在上洛城中,手中拈笛。

只见,他眸子里神采奕奕,仰头望着漫天落雪,好不自在。

腰间,不知何时已经是多了一只酒葫芦,只见他漠然的望着云天,不由得是有些淡然。

巡城的甲士在这场漫漫夜雪之中早已是没了踪影,想必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洛云真所经过的每一个营寨都是紧闭大门。

只见,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帐中,这才是从腰间取下那只酒葫芦,放在书案一旁。

他缓缓地从书案上翻找起来,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本不知是何年月的闲情小说竟是被他找了出来,名字呢,也是别出心裁《何舟记》!

没错了,就是一个叫何舟的人,在当年天下闻名的一艘花船上,做下的一些风流事实记。后来,也不知是经了谁的手,一遍又一遍的传来传去,最后便成了这幅样子,竟然是还写成了小说,供世人嘲弄。

洛云真只是借着月光草草的看了两眼,顿时,便不由得心生恶意,就把那本书给扔到了地上,他直言不讳道。

“肮脏书籍,此等做派,非是误了人子弟,又是什么?”说罢,只见他终于是缓缓地回过神来,继而便阔步朝着那本被仍在地上的小说走去,狠狠地在上面踩了两脚。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

“是了,就是这样。”顿时,洛云真的眸光中闪烁起了奕奕光华,继而是阔步朝着一旁粗鄙不堪的地图走去,借着一抹城内名贵的猪油,点着一盏灯。

灯光非常微弱,只见,他手掌孤灯,缓缓地朝着那地图挪了过去。继而,几乎是将整张脸贴在了上面,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印象里,前年趁着白天到这里的时候,他曾看到了一座树木茂密的丛林。其中,生长满了一颗颗大树,看上去便很是繁盛。

故而,当现如今醉酒之时,他也是几乎释怀。便回忆起了那一幕曾经不愿回忆的事情,童铁木战死!

也许,曾经的他因此有了心结,故而便不再如先前那般事事都自作主张提议,自作主张出击。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时至今日,当洛云真彻底看清楚自己身边的情况时,他总算是彻底的想通了。

报仇机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开始伺机寻找能够主动出击的办法,哪怕自己手头上只有四万不到的远征兵马,但他却仍旧要搏一搏。就在这南盘江边,报当年的失将之痛。

只见,他的脸颊贴在那地图上是四面打量,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有余,这才总算是站直了身子,很是开怀的呵呵一笑,继而阔步朝着书案走去。将那盏灯台,再度放在了书案上,轻轻吹灭。

他看了一眼窗外月光,霎时,眸光便开始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只见他缓缓地开口自言自语道。

“我辈英雄,莫说身死十万遍,只为还国家一个太平啊!”

说罢,只见他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轻轻地抬手挠了挠头,旋即微微一笑,拿起了一只桌案上的笔来。

这是一根通体乌黑的硬狼毫毛笔,鼻尖非常的结实,适合书写严谨的小字,尤为适合隶书。

洛云真见状,便不由得再度露出了笑容,心境不禁大好,真是和我心意。

却说,他踌躇再三,总算是将自己的计划给罗列了出来。此其中,除了有西出函谷埋伏兵以外,更有被后世视作传奇的未解之谜。天降神兵!

当然,这也就要从他洛云真的计划说起了。洛云真在看到了那片茂密森林的位置之后,为何会这般兴奋,那自然是由于自己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绝对让敌人捉摸不透的可能。

这种可能我们暂且还不讲,以后说到了,自然是一妙处。

只见,洛云真的脸颊上此刻已经是充满了笑意,令得他不由是越发的开始癫狂起来,继而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做梦一般,想象了起来。

幻境中,洛云真似乎看到了一伙丢盔弃甲的南下蛮子,被自己隐藏在这北邑厚厚大雪中的军队给追击的满地找牙的场景。那一幕,对于他这个曾经经历过许多残酷战争,现在深深渴望复仇的将帅心中,无疑是,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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