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安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上扬，她拚命想忍住笑，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依旧从眼眸中流露出来。假如不是还尚存一丝理智，她恐怕会立刻飞奔到杂志社後门去。
「怎麽？大忙人还有时间来接我？」
将手机紧靠在唇畔，唐以安边下楼梯边含着笑回答。
楼梯处转角的墙面镶嵌着一面等身镜，唐以安在镜子面前站定，她轻抓了下头发制造蓬松感，并且确认妆容依旧服贴在脸上，才心满意足地走下楼。
楚君衍又发一则语音，唐以安脸上带着笑，点开来听。
「当然，为漂亮的nV士服务，永远有空。」
唐以安不得不承认，楚君衍就是有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他即使是在开玩笑都听起来格外真诚。他很擅长说话之间的尺度，何时该说什麽、何时又不该说什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疾不徐。
唐以安承认她就是忍不住挑刺：「哦？可是这世界上漂亮的nV士很多。」
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门，唐以安看见一辆低调泯於众人的银sE汽车停在外头，车窗上被人贴了膜看不清里头的情景，她把帽沿给压低，低声问楚君衍：「银sE那辆？」
「对。」楚君衍语气放缓，像棉花般轻盈柔软：「上来吧，外面暂时没人。」
唐以安出於谨慎，推开玻璃门後仍然左顾右盼确认是否有狗仔，楚君衍透过车窗饶有兴致地看她，觉得十分可Ai，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不知前方将有陷阱的小动物。
楚君衍知道唐以安和「可Ai」提不上边，大家更多来形容她的是「气质」、「优雅」、「聪慧」。
可是那又怎样？楚君衍想，他知道唐以安可Ai就好，其他人跟他有什麽关系？
楚君衍脑海中瞬间浮现起普希金的诗词——
「你最可Ai，我说时来不及思索，思索过後我还是这样说。」
唐以安飞快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楚君衍早就把车内温度调整到适宜的程度。
她上来後呼了一口气，伸手就将帽子掀了起来，一头如瀑的长发瞬间倾泄而下。唐以安透过手机反光抓了抓头发，她侧过头看楚君衍，浅浅地轻翘嘴角。
「等很久吗？」她知道她这个角度最好看。
时光静止在这刻，他们两人四目相交。
楚君衍很想笑，如果唐以安不在车上，他怕是会直接笑出来。
她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他看得出来唐以安在引诱他，因为很久以前他们就讨论过相关的问题。
——「君衍，我哪边脸好看？」
——「你哪里都好看。」
——「哦，是吗？」
当时他们的位置与现在如出一辙，驾驶座与副座，楚君衍尚不知她要做什麽，静静等着红灯转换成绿灯，唐以安就做出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举动，她将压在头发上的帽子移开，接着侧过头来看他。
「我觉得我左边脸好看。」她看他，像只慵懒且漫不经心的野猫。
她的唇角一下子弯了，既妩媚又娇俏，之後朝着他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她的笑离得他很近，当时的楚君衍经历少还没修练成老狐狸，在她看他的那一瞬间他有种心脏被爆击的感觉，他足足愣了好几秒都回不过神，直到听见唐以安的抑制不住的轻笑声。
「看呆了？」她将脸凑近在他面前，眼眸都是慧黠的笑：「喜欢吗？」
那时的他呼x1都失了频率，鼻尖萦绕不去的都是她清新醉人的香气。唐以安看他的眼眸很清亮，他可以看出里头倒映出他小小的人影。
「还在发呆？」唐以安说：「君衍，你怎麽这麽可Ai。」
那是楚君衍生平以来第一次被人说可Ai，可是他不反感，喜欢得要Si。
回归到现实，楚君衍已经不是当年青涩的他，他早已经修练成JiNg，即使感觉到心跳加速，他也不会因为唐以安的一个小举动就慌乱得手足无措。
他重生了、他保有之前的记忆，他後期被唐以安训练得很好，这一次的他游刃有余。
「不会等很久。」楚君衍收回视线，他轻松地笑：「等你再久都很正常。」
漫长的时光让他学会忍受孤独，并且在孤独中品尝到相思的煎熬与美好。楚君衍有时候甚至希望唐以安让他再等更久一点，最好不要太快投入，这样他才会更加地珍惜她。
楚君衍说得太自然，唐以安又想挑刺：「这麽会撩？对漂亮的nV生都这样？」
「不是，都是因人而异。」
「那你倒是说说，这因人而异你是怎麽区分的？」
楚君衍笑了：「很简单，分成两种，你和其他人。」
「骗子。」唐以安根本不信，可她还是听得很开心：「那你说说你对其他人？」
「如果是其他人，我根本就不会等她。」楚君衍说，他X格冷淡凉薄，别人占用他一点时间，他都觉得是浪费生命：「如果一定要，那我会跟她说，别上来、有记者、会传绯闻，请你搭计程车。」
这一波C作顺利让唐以安成功笑了出声，她靠在车前笑得不行，肩膀一抖一抖，就连脸颊都因笑得太激烈而染上了绯红。因为笑得太过，唐以安的眼尾都沾上了泪花，她完全可以想像楚君衍那一脸冷漠的表情。
「楚君衍，我劝你善良。」她逝去眼角的泪花：「你可以不要这麽双标吗？」
唐以安知道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只是熟稔的朋友，当然，可能还有一些暧昧。目前他们还没有揭开那一层轻罩在两人身上的薄纱，她不会把楚君衍的玩笑当真，楚君衍也不会把她的话全听进去。他们都是成年人，知道彼此的分寸。
楚君衍表情蛮不在乎，压根儿没有感到抱歉。
「没有办法。」他说：「因为我的标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