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後,黎丝荷向学校请了病假,获准整整五天的假期,在家独自休养。
出院的第一天,她才刚准备换脚踝伤处的绷带,便接到周舒邻的电话。
「丝荷?我听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还好吗?」
「嗯!只有皮r0U伤的,谢谢你的关心。」她客气的回覆,因为情绪紧绷,一不小心还勒疼了伤口。
「没事就好,你要好好休息喔,有人照顾你吗?」
黎丝荷下意识说谎:「有啊!学姊放心。」
「这样啊,那就好。」周舒邻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这几天请假,你们班那个汪晨,翘课翘出了新高啊,代课老师就快崩溃了。」
她慨叹道,「又翘课啊?」
「没错,代课老师直接用校规惩处,一天一支,目前已经送了两支警告给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早点回去处理的。」心口不一,黎丝荷根本一点也不想回职场,准备好好把握病假,珍惜这最後的几天假期。
「那你好好保重啦,下周见!」
切断电话,汪晨的嘻皮笑脸又闯进脑海中,那不慌不忙顶撞师长的态度就如同小恶魔,挟带黑暗气息袭卷思绪後,随即而来的是他父亲的脸庞。
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汪旭然高二後接了很多打工,几乎天天翘课补眠,但他高一时还是一副守法的好学生模样,整学期只翘过一次课。
黎丝荷高中三年唯一一次翘课,就是和那男孩一起。
黎丝荷和汪旭然成为交情甚好的朋友,这在班上已经不是秘密,然而她对他的了解依然少之又少,她一直想更加了解这个男孩,却始终不敢过问太多ygsi。
他有太多秘密,每一次意外揭开一个,总还有下一个等待着。
汪旭然没有智慧型手机,他的机台是几年前的款式,没有行动网路功能,这实在让人疑惑,不会说话的他拿着一台只能打电话的手机究竟有何用处。
黎丝荷一直没见过他使用,唯独一次。
期末考前一周,下午的国文课令全班昏昏yu睡,钟声一响起,她便趴到桌上准备补眠,而汪旭然竟在此刻点了点她的肩膀。
「怎麽了?」
一抬起头,没想到他的神情罕见的不是冷淡,反而流露出明显的急迫。
他将一张便条纸递上前:借我手机,可以吗?我的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当然,我们去教室外面吧。」黎丝荷看着那不对劲的表情,不禁也紧张了起来。
她睁大眼看着男孩拨打了一串号码,反覆试了两次,结果都一样无人接听。
「怎麽样?」她急切地问。
男孩用手机输入一串文字,那惊人的打字速度完全显现出焦急。
我的手机没坏,家里的电话是真的没接通。我现在要回家一趟,其他的之後再说。
「回家?现在?」黎丝荷瞥了眼手表,确认时间是两点三十二分,「不是吧?你要翘课?」
他坚定的点点头,跨步回教室收拾皮夹和外套。
「汪旭然,发生什麽事了?你从来没翘过课,而且下周要期末考了,每一堂课都很重要。」
帮我跟副班长说一声。他这次写在便条纸上,字迹前所未有的潦草,笔画全黏在一块儿。
「是家里的事吗?我跟你一起去吧!」她匆匆拿起手机和钱包,小跑步跟了上去。
见状,男孩定住脚步,对她用力摇头。
「我没关系的,等等是物理课,我也听不懂,有上跟没上一样。」她难得没优柔寡断,亲自推翻了自己几秒前的言论。「是很严重的事吧?我跟着你可以多少帮点忙,也可以顺便当你的口译!」
汪旭然没辄的苦笑,再度查看时间,最後顾不得那麽多,便让她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