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麽说,黎丝荷依旧在外扫区打扫结束时,偷偷留意了一下辅导室。
她原本只是想去趟厕所,把扫具交给薛念瑶後,便与外扫区队伍拉开距离,绕上走廊,最近的洗手间正好就是辅导室旁的nV厕,岂料从化妆室走出来後,正巧瞥见汪旭然站在辅导室中,静静听着一位老师说话。
偶然看见这应证赖佑群说词的一幕,她不禁驻足,多看了几眼。
「同学,你要进辅导室吗?」
身後突然传来一道清澈的nV嗓,黎丝荷吓得挺直身子,一寸也不敢动。
「你是要来预约谘商时间吗?找我登记就可以了。」
声音主人冷冰冰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黎丝荷紧绷着神经,胆战心惊转过身准备回答。
不料,一回眸,她又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东方人,肤sE能洁白得像雪一般。nV孩有着漂亮的内双眼皮,JiNg致小巧的五官让她看上去就像洋娃娃般,无暇的肌肤吹弹可破,搭配上冷冷的表情,就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模特儿。
黎丝荷心里只有一句话:是nV神啊!还是稀有的冰山美人!
她小心翼翼的偷瞄nV神x前挂着的工作证,辅导室志工,二年十班言曦。
「怎麽不说话?」nV神挑了挑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你是哪一班的?」
虽然漂亮,但看上去不怎麽亲切。
「一、一年六班……我、我叫黎丝荷。」她结结巴巴的回答,依然不知所措。
「你就是黎丝荷啊?我有听过你的名字。」
黎丝荷错愕的问:「学姊你听过我的名字?」
「嗯,你挺有名的啊,前阵子有一个像流氓一样的学弟不是在追你吗?」言曦停顿了一秒,又问:「所以,你是要来预约谘商的吗?」
「喔!不是的,抱、抱歉我没有要预约谘商,只是路过而已……」
「没事,你可以不用那麽紧张。」言曦学姊微微一笑,这微笑让她看呆了。「如果有什麽烦恼想谘询,以後也都可以来找我预约,辅导室可以帮忙你解决很多问题。」
她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状态下便脱口而出:「什、什麽烦恼都可以吗……」
「那当然,不管是家里的烦恼、人际关系,还是其他心烦的事,都可以来谘商,辅导室绝对会保密,也会尽全力帮助你。虽然很多同学都对辅导室有点偏见,但其实辅导是很健康也很良善的管道,不用理会那些小P孩的眼光。」
黎丝荷崇拜的望着学姊,那语气充满魄力和知X魅力,拥有这种不畏惧同侪歧视目光的JiNg神,是她这一生最向往的。
「我也就是受过帮助,才会决心到这里当志工,回馈学校。」
黎丝荷顿时对学姊肃然起敬,她只是第一印象b较冷漠,心地其实善良得让人惊叹。
「怎麽了?听你这麽问,是有什麽烦恼吗?」
「我……」她低下头,最後深x1了一口气,把话吞了回去,「没有的,谢谢学姊!」
「好,没事就好,就算以後遇上什麽困难,也可以随时过来。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喔。」言曦学姊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室内。
黎丝荷松下紧绷的神经,再度将注意力放回辅导室内的汪旭然身上,不料教室里的身影已经消失,下一秒以三倍大的模样近距离出现在她面前。
她吓得倒cH0U一口气,下意识後退了一大步,被一旁晾晒着的拖把柄绊到脚踝,向後跌坐在地上,手肘擦过磁砖洗手台,磨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黎丝荷用力x1了x1鼻子,想阻止疼痛触动泪腺,却只x1入一口尘土,呛得不断咳嗽。
汪旭然将手上的书搁置在洗手台旁,上前扶起她纤柔的身躯,专注盯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
「谢、谢谢。」她小心翼翼的道谢,反SX缩了缩身子。
男孩只是不发一语的点点头,并没有开口。他注意到黎丝荷对他的畏惧,主动往後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黎丝荷没注意到异状,鼓起勇气搭话:「你和我住在同一条巷子,你知道我吗?」
男孩依旧没有说话,她一瞬间感觉空气中弥漫起尴尬的气氛。
「啊……原来你不知道我啊。」她搔搔头,为昨日那谜样的眼神感到疑惑。「我家是开花店的那间,距离你家只有几公尺而已。」
她感觉自己在和鬼影说话,自言自语。
「你怎麽都不回答?还有,你在班上最好还是理一下赖佑群,不然他会找你麻烦的,你刚转来可能还不知道,他是全校着名的小流氓。」她对男友的个X了若指掌,他也许私下有浪漫的一面,不能否认的是,他在学校作恶多端。
见自己一次次被忽略,黎丝荷心中燃起些许不满了,忍不住皱着眉。
「你应该要跟我道歉,我是被你吓到才会跌倒的。」她嘀咕道,话含在嘴里,想指责却又没有勇气。
男孩别过头,起身拿起洗手台上的书。彷佛和她处在平行世界般,那一举一动与她所说的话毫不相g。
黎丝荷以为他会不为所动直接走人,就像对待班上所有同学一样,但汪旭然这回并没有无视她,他翻开书页,用铅笔在扉页处写了几个字,快速递给她。
迟疑了几秒,她才伸出微微发颤的右手,接过课本。
只见上头潦草写着一行字:你是心虚吓到,还是看见我吓到?
她错愕的抬起头,看见男孩挑了挑眉。
「我、我有什麽好心虚的?」黎丝荷不自然的噘起嘴,别过眼望着走廊小盆栽上的新芽。
汪旭然将书本从她手中cH0U回,又草草动笔。
你在外头偷看很久了。
瞪着他给的回覆,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你……不会说话吗?」
他简单点了一下头,圆滚滚的双眸直gg盯着黎丝荷。
她怔怔的回望。十六岁的黎丝荷,从来没亲眼见过不会说话的人类。
她一直觉得说话是理所当然的事,张开嘴,声音就会从喉腔发出,一切都合情合理。
无法发出声音会是什麽样的世界?没办法传达出心中的想法,生活就像是失去了一角,空虚?痛苦?这是她永远无法T会的。
「所以,你才会来辅导室吗?」她恍然大悟。
黎丝荷听说过,辅导室除了谘商,也会用提供特殊资源,帮助一些身心障碍的孩子解决课业上的问题。
「没关系的,不会说话也没什麽,像赖佑群那样一直鬼吼鬼叫反而很吵。」她乾巴巴的说着,认为自己应该要再给予一些安慰。「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汪旭然耸耸肩,显然他并不需要什麽空洞的安慰。他最後静静瞅了她一眼,迳自转身离去。
黎丝荷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五味杂陈。
回过神後,她转而将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照着辅导室旁厕所的全身镜,将刚才因跌倒而凌乱的裙摆整理好。
盯着镜中的倒影,她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跨步走来。
「佑群?你怎麽在这里?」转过身,她挑起眉。
但赖佑群只是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楼梯间的一片Y影中。
「你、你要g嘛?」黎丝荷茫然的瞪着他,更因这暧昧的距离,双颊微微胀红。
「那家伙碰你?」
「他只是因为我跌倒,才把我扶起身的。怎麽了吗?」手腕被捏握得有些疼,她皱起眉,「你g嘛抓那麽紧?很痛。」
赖佑群猛然松开力道,叹了口气,「抱歉,只是,我不喜欢那家伙,你离他远一点。」
黎丝荷原本想反驳些什麽,但他突然温柔的00她的头,那些哽在喉腔的话又瞬间退了下去。
她凝望着男友,眼神装载着好多情绪,只有一个是清晰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