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悄声问小蒜头:“你猜会给我们弄什么吃?”
    “你想知道吗?”小蒜头说。
    “当然啦。”
    “为什么不用你的画笔呢?”小蒜头提醒他,“你不是一直想学星灵魔法吗?”
    “噢,这倒是个机会。”林战掏出画笔,在碗里画了瘦老头的样子,碗底里出现了他的身影,他站在案板前,佝着腰,手脚麻利地从一个大盆里舀出一小团黑乎乎的浆糊,再兑上一些白色奶酪一样的糊糊,又掺和了一捧金光闪闪的粉末儿,放进一个个椭圆形的模子里,最后盖上盖子。瘦老头忙了一通,似乎累了,便摘下帽子,露出头顶竖立着的一双尖尖的耳朵,看样也是黑羊人。
    “那是什么东西?”林战问。
    小蒜头说:“我也不知道。”
    “你没吃过吗?”
    “我在蓝云星只吃花蜜,你知道吗?蓝云星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到处都是花的海洋,有采不完的花蜜。”
    “噢,真是太美了,”林战遗憾地说,“早知道我就让你带去蓝云星了,比这里要好上一百倍。”
    小蒜头说:“有的是机会,还怕我不带你去?”
    过了一会,黑羊人笑吟吟地出来,犀利的目光扫过一排排坐姿整齐的孩子们:“我是负责你们成长的老师,今天一次陪大家吃饭,希望适合你们的口味。”
    一听说到吃的,孩子们都开始啧巴嘴。
    说话的时候黑羊人的手上已经多出一根乌骨魔法星灵棒,随着他的星灵棒往上一挑,每个孩子面前的桌面都打开一个圆圆的洞,从洞里弹出一小块橙黄的软软的像芒果一样的东西,刚好落在他们的碗里。林战一看那椭圆的形状就知道是老头儿刚才调兑的,虽然看着颜色很诱人,可是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黑糊状的东西便觉得恶心,一时也没了什么胃口。
    “好,你们尝一下,看看合不合自己的口味?”黑羊人说。
    “好吃——”早有嘴馋的忍不住下口了。
    “像奶酪,甜甜的。”小路大声说。
    “不对,像杨梅,酸甜酸甜的。”小胖说。
    “哪里像杨梅,”小丽的声音压过了他们两个,“也不像奶酪,我觉得桂花糕。”
    “好了,好了,”黑羊人声音比他的眼神温和多了,“这叫黄酥奶酪糕,它会按照每个人不同的口味变化,每个人吃起来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哇——”有人惊呼,“有这么神奇的糕点?”
    “这只是一道糕点,后面还有更好吃的等着你们呢。”对于孩子们的表现黑羊人非常欣慰。
    林战看着小伙伴们都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尝了一口,竟然是涩涩苦苦的中药味,便伸了伸舌头,没敢吭声。他看向小蒜头,小蒜头向他摇了摇手指,也没吃到自己喜欢的味道。
    再看邻座的小孩,早已狼吞虎咽吃去了大半。
    小蒜头说:“这里既可以随心所欲地玩耍,又有鲜美可口的美食,难怪小孩都喜欢星使之城。”
    眼瞅着别人都美美地吃完了一大块黄酥奶酪糕,舔着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林战不禁疑问丛生,为什么我和小蒜头都没吃到自己喜欢的味道呢?
    接下来的变化更是惊呆了林战,坐在他身边的小孩本来比他还矮半头,不知怎么了,吃了个奶酪的工夫竟然变得又高又大,虽然五官还保留着儿童的稚气,可是体形却和大人一模一样,足足比林战高出半截出来,再瞧,一屋子孩子除了林战和小蒜头都变得高大,健壮,比大人还要高出许多。
    小蒜头也看傻了眼。
    黑羊人阴郁的眼睛来回巡视,当他看到林战和小蒜头时,脸色骤变,愣在那里,嘀咕:“哼,奇怪?”
    所有的孩子都面面相觑,被自己和身边的变化惊呆了,小路指着黑羊人大声吵嚷:“你让我们吃的是什么?你在捣鬼!”
    黑羊人嘿嘿冷笑,慢悠悠地说:“黄酥奶酪糕又叫拔苗助长糕,能瞬间让小孩子长高长大。”
    小胖拍手:“好玩好玩,我天天想着要快快长大呢?长大了我就可以去参加赛车比赛了。”
    小丽也跳起来说:“就是,就是,长大多好呀,我可以穿高跟鞋,抹自己喜欢的口红,还可以像妈妈那样喝红酒。”
    林战悄声问:“拔苗助长糕是什么东西?”
    小蒜头说:“那是蓝云星始祖摩德法师的徒弟南田丽人发明的,用紫色的伸筋草、通骨茯、高良姜再加上蛇蜕研制成的,本来是蓝灵族的星灵魔法,不知道黑族人什么时候学会用它了。”
    林战记下小蒜头的话,却对黑羊人说:“我不愿意长大,长大了,奶奶就认不得我了。再说,我还没体验十八岁成人礼呢。”
    “我也不愿长大。”小蒜头站起来质问,“你以为我们傻呀,星使之城都是大人在上学,长成大人就要上学,我们才不去呢。”
    “就是。”好多人随声附和。
    “哼,”黑羊人瞪着小蒜头说:“这由不得你们,长高了才有力气做工干活,这有什么不好呢。”
    “我们不要做工,不要干活,我们要当小孩子,我们不想长大。”孩子们异口同声地抗议。
    嘭——门撞开了,几个黑熊人闯进来:“好好好,不要吵吵,谁要再嚷嚷就把谁送回学校去。”孩子们都不敢再吭声。
    黑羊人指着林战和小蒜头命令:“把这两个不听话的,关到山顶独塔里,其余的都领到后面工地去。”
    “走,走,快走!”黑熊人开始威吓,并动手推推攘攘,孩子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顺从地涌向后面的大门。
    随后进来一个乌鸦人和一个灰鸦人,押着林战和小蒜头离开成长室,路上遇见一队运送石头的,他们都穿着黄衣服,又走了一段遇到一队送木材的,都穿着红衣服。两队人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跟刚才吃过拔苗助长糕的那群孩子一模一样,都是大人的身材儿童的相貌五官。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个念头在林战心头闪过:难道这些都是檀香镇走丢的儿童,以后我也要这样生活吗?我的奶奶想我会想疯的,想到这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乌鸦人推了林战一把:“别看啦,你俩也会和他们一样的,一辈子当苦力卡贝。”
    林战问:“卡贝?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