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口声声说要做游侠,原来游侠就在我身边。可惜,你先前没告诉我,这一路没享受到做游侠的感觉。”
小寻说:“我命都快没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生人?”
林战又道:“以你这么机智聪明,一定猜得到龙文到底是什么宝贝?为什么人人都想要它?”
小寻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我爸说,好人拥有它可以造福天下,坏人占有了它,就会为害百姓,把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至于它到底有什么用,只有一个人知道。”
林战道:“就是天狼谷那个人吗?”
小寻道:“是,只有那个人才能解读龙文的秘密,所以,才要送到她手上。”
林战心想道:“这东西真是神了,还分好人坏人占有它?好人占有它就能做有益的事,坏人占有它就变成了祸害,世上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小寻忽然感觉哪里不对,便道:“立哥哥,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什么?”
小寻道:“江湖中人人抢它夺它,为什么刚才那两人没认出这就是龙文呢?于这宝物不顾,不知又为什么样的大事而打斗作一团?”
林战心地单纯,只道:“也许是你想多了,或许他们真的没有认出呢。”
小寻却深思道:“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战却说:“你见过一个猎人打到猎物后会这么不动声色吗?如果他们真的认得龙文,哪里还有心事打架,还不拼了命地抢它夺它。”
小寻回想起刚才那黑影与树林中那黑衣人有几分相似,只是黑暗之中没有看得清楚,便不无担忧地说:“那样最好,只是不知那黑影跟那些黑猡有没有关系?”
一提到黑猡,两个人都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冷。林战也不再接话。小寻把龙文藏好,刚刚融解的戒备之心又开始固结起来。
八:火焚三圣祠
楼兰人有拜月的习俗,每月十五,都是楼兰城最热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人买拜月祭品,小孩子买糖人、布偶各色玩具,女孩们换些胭脂水粉。
小寻与未霜洁先到布庄买了女工和各人的衣衫,然后又商量着帮林战挑了一套男装。
又到胭脂斋兑了几样胭脂水粉,这才往回走。
刚一出门,小寻眼前一亮,猛然看到拐角处的砖缝里插着一支蚁头梅花针,那梅花针极为纤细,尾端的梅花也不过如蚂蚁头大小,若不用心去寻,一般人难以觉察。
这梅花针是小寻父亲柏骏的独门暗器,长约寸半,细如牛毫,可跃身发射,也可伏身发射,可单发,合发,连发,柏骏武功甚高,平时从没用过,只是作为联络暗号才用到。
小寻凝目望去,梅花针下边有几个小字:三圣祠。旁边还有一个圆月的图案。
那字迹也是用梅花针画出的,痕迹极细,若不是小寻天生慧眼,视力敏锐异于常人,便是凭他人即使能洞察细微毫发也未必能看得到那三个字。
小寻一见之下,便已明了,这是父亲联络自己的暗号,要她十五晚上三圣祠碰面。
父亲与小寻相约暗号,别人极难分辨,不要说那些细若毫丝的字迹,便是那从初一到十五的月亮的变化一般人也难辨别。他们父女约定按月亮从初一到十五盈亏来判定时间,再加上下弦月与上弦月,外人如何分得清那画上的是初八还是初九,是十三还是十四?小寻熟练武经首要,眼力异于常人,分辨分毫不差。
小寻知父亲已摆脱对手的纠缠,眼下安全无虞,便放宽了心,她举目四望,并没见到父亲的身影,不知这暗记是何时刻下的。
回到家里,林战接过新衣,甚是欣喜又是感激,忙道:“我一个大男人,不像你们女孩子那么爱美,何苦为我消耗破费。”
小寻道眼瞅着未霜洁道:“这是为了让你去英雄大会时穿得干净漂亮些,也显得少城主有些面子,你说是吗?未姐姐。”
未霜洁知她又在调笑自己,便斜她一眼道:“就是你心比比干多一窍,心眼子多,还净会口齿伶俐。我又说你不过,只能任你贫嘴笑话我。”
小寻道:“你比我也不差,只是让着我罢了。”
未霜洁道:“不让着你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乱棒把你打出门去?”
小寻道:“你还真狠,说不过就乱棒打我。”趁她无心之时,她转口道:“未姐姐,三圣祠在哪里?”
未霜洁道:“在城东,里面供着三圣侯。”
小寻道:“怎么叫三圣祠?”
未霜洁道:“博望侯张骞、安远侯郑吉和定远侯班超三位侯爷呀。你们来到楼兰真应该去那里看一看,与平时见过的祠堂庙宇那是大大的不同。”
林战虽知道张骞、郑吉、班超三人,个个都是外却匈西域开疆的先贤,班超更是豪气干云的义勇之士,投笔从戎的佳话流传至今,多为后辈效仿。但这三圣祠还是一次听闻。便问道:“有什么不同的?”
未霜洁道:“你们见过的祠堂都是坐北朝向所建的,唯独三圣祠是坐西朝东建造的,大殿里三圣侯的塑像也是朝着东方的。”
小寻听到这里,早已明白了九分九,林战却是不甚明白,便奇道:“怎么了,为什么要朝东呢?”
不等未霜洁回答,小寻抢道:“三圣公心向中原华夏,始终望向宗祖母国,这你还不明白吗?”
汉武帝东并朝鲜,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开创大汉盛世,攘夷开疆,国威远扬,张骞奉命出关陇经河西走廊打通西域丝绸之路,武帝封为博望侯,设西域都护府。统辖西域三十六城邦小国,归顺中原。
西域都护从此屯田渠犁,垒城建府,练兵设制,镇抚各国,诛伐叛逆,历经百年,自张骞始至郑吉成,传到班超时已是盛隆一时,始终奉中原华夏为宗祖国,大汉亦封郑吉为安远侯,班超为定远侯。三人功盖后世,因此世人修三圣祠以祭祀。
待未霜洁离开,林战凑到小寻跟前,悄悄问道:“你是不是要去三圣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