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给尚未归回的谢寻风和白薇烧了传信符。
天微晓,河岸附近弥漫着重重的水汽。二人跟着应魔盘的指引赶到乌河,直到他们走到上次被魔蛟拍碎船逃跑的位置,丹红的太yAn才从天际缓缓升起,照在风吹起层层涟漪的河面,投下一片灿灿金光。
手中的应魔盘指针突然三百六十度方位旋转,并且还发出‘呜呜’的声响。什麽情况?姜细鱼瞪大了眼睛,傻眼地捧着应魔盘不安地看向身侧的凌云谏:“它这是坏了还是没坏?”
“没有。”扫了眼飞速自转的指针,凌云谏沉声道:“应是此地有大量的魔气残留,扰了指针方向,看来魔蛟应该的就在这附近。”
姜细鱼顿觉周围不安全,紧紧抓着应魔盘,忙靠近凌云谏亦步亦趋地贴在他身侧。片刻後,她抬头望着冷静的少年,问出她从出发後就一直想问的问题:“若大师兄和白师姐赶不及过来,凭你我两个人合力能不能抓住那条蛟?”
少nV自以为动作隐蔽的贴近,却用谨慎又忐忑的眼睛望着自己,浅sE的唇瓣张张合合,问出白痴又可笑的问题。她就像一只处在不安环境中的胆小兔子,叫人看了忍不住想两把揪耳朵。
“那要看师姐可以出几分力了?”凌云谏快了脚步,不动声sE的避开少nV的贴近。
“那你觉得我这样的是几分力?”原主虽然是个T质废物,可记忆中她的修为术法在天池山新人弟子b试中也勉强排得上中等。而然只是眼下是实战,被T质拖後腿的姜细鱼也不清楚自己目前实力几何。她提着裙摆小碎步追上凌云谏,一手抓住了他的袖口不满的轻喘道:“你走太快了。”待少年缓了步子,她继续方才的话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若尽全力可以算几分?”
视线扫过牵住袖口baiNENg的手指,少nV面带期许的盯着自己。她清脆还有些聒噪的声音灌入耳中,衣袖也被她手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坠着,凌云谏心尖闪过一丝异样,快的他来不及探究就消散不见。
再面对姜细鱼的接连追问,他也一概不理。
二人沿着河岸一路往下走,直到视线中出现一颗眼熟的老槐树。姜细鱼扯了扯凌云谏的衣袖,指着前方惊声道:“师弟你看,是余槐家的那颗老槐树。”
凌云谏侧头斜睨着她欢喜的神sE,讥诮道:“连别人家门前的树师姐都记得这麽清楚。”
“是记忆深刻。”姜细鱼反拉过脚步慢下来的凌云谏,带他走到槐树前:“呐,你那日就是从这树下走出来,一树的槐花密密簇簇,不及树下的师弟你肤白貌美。”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她摇头啧啧酸道:“老天真不公,你一个男人长这麽好看做什麽。”
第一次被一个异X用这麽热情直白的言辞夸赞,凌云谏竟生出一GU羞涩之感,白玉似的的脸上染上淡淡的薄红。他略微局促的咳了一声,不动声sE打量起眼前少nV的脸。
记忆中令人生厌的她彷佛已经过去好久好久,眼前的少nV灵动率真,有时还有会耍些令人无语却不讨厌的小聪明。不同於白姐姐的温柔沉静,她的脸上总是露出古灵JiNg怪的夸张表情,彷佛这世间再没她在意的少年郎。
袖口突然一松,凌云谏的目光追着跳脱的鹅hsE背影,少nV提着裙摆,绕过槐树走道竹篱外。
“余槐”无人应声,姜细鱼搬开歪斜的矮篱笆门,走进小院内:“余槐,你在吗?”
凌云谏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後,看着眼前的土房,幽幽叹了句:“倒了啊。”
一场暴雨过後,记忆中的两间土房,眼下已经被冲坍塌了一间,还剩下一间也已经裂痕遍布,摇摇yu塌。
“余槐!”姜细鱼站在那间快要倒塌的土房前,想敲门又怕给敲塌了,只得急声喊道:“余槐?你在里面吗?”
半天无人答应,姜细鱼不由的脑补了一些惨状,准备破门而入时,在身後响起一道诧异又惊喜的声音:“姜仙师?”
见他人没事姜细鱼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只是余槐的脸看起来似乎更红肿了些,姜细鱼仔细端详了片刻,忍不住皱眉:“你的脸看起来怎麽b前日还严重?要不再找大夫看看?”
余槐心下泛起一GU热流,可以一想到自己不美观的面孔,便又不自在的回避着姜细鱼的视线:“只是看起来吓人,已经不疼了。”
清楚他X格要强,姜细鱼也不好再问。
余槐苦涩一笑:“昨日暴雨把房子给冲塌了,没想到二位仙师来此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二人回头望了眼塌陷的房屋陷入了沉默。姜细鱼不是一个会劝慰人的人,况且眼前的少年短短几日,就经历家破人亡。话语苍白,说什麽都不能给他真切的慰藉,憋了半晌,她乾巴巴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时间会带走一切苦难和厄运,你的未来是必定是康平大道,一帆风顺。”
长这麽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所遭受的苦难只是一时的。他这样的人以後也可以过得很好。
余槐感动又真诚的回望着姜细鱼,眼睛里满是动容:“谢谢你。”
看着眼前的余槐,姜细鱼不禁想到了自己,同时天涯Pa0灰人,活着真难。
“师姐,废话不如先放一放,别忘记我们是来g嘛的。”凌云谏不耐的打断越聊越热乎的二人。且他心底渐渐生出一GU不安来,自他踩进这篱笆後,就发现萦绕四周的魔气似乎淡了不少。就好像这魔气被人特意抹去了似的。
“怎麽是废话。”她没忘记魔蛟之事,可余槐眼下这境况,若不给与鼓励,谁知道压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什麽时候来。姜细鱼不满的瞪他一眼:“你没被人安慰过吗?”
近日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被姜细鱼厉声反驳,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不相g的人。
心下冷然,凌云谏讥声道:“只有废物才需被人用废话安慰。”
你怎麽不是个哑巴!
姜细鱼烦躁的瞪他:“你若对我不满大可直言说。”
往日对黑心莲她敢怒不敢言,一见苗头不对她便立刻改口迎合。只是今日她过不了心里这关,任由他冷漠不屑的态度去讥讽对待一个身世凄惨的陌生人。
二人间虽然没有火花四溅,气氛却也僵y了下来。
见状,余槐y着头皮出声缓和道:“姜仙师您和凌仙师二人也是来找魔蛟的吗?”
凌云谏望向他:“也?”
“怎麽了?”余槐被他严肃的神sE吓了一条,惊疑的回望二人,不解道:“您二位难道不是跟着谢仙师和白仙师一起来捉魔蛟的吗?”
姜细鱼:“你见”
“你见过白姐姐?什麽时候?她又去了哪里?”
可怜天下痴情人。
这世间也就nV主能叫他这般有人情味了,姜细鱼翻了个白眼,默默闭上了嘴。
余槐:“一个时辰前,我在後山的乱葬岗见过两位仙师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