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演戏,那就演得逼真一些,她满脸泪水,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进了顾震笙的宿舍。
顾震笙拧眉看着她,不知道一向盛气凌人的前妻,为什么突然会做出这副唯唯诺诺,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有点不像她了。
事反即为妖。
而且他越来越发现,他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前妻,当初简直就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不过,现在理智回归,他就很轻易地发现了这女人自私任性,喜欢听男人们的吹捧,一不如意就会发疯,个性太强,至于她是不是很有心计,他还没怎么看出来,但是,今天她正好晕倒的时候,木仓走火,这件事确实是有点巧合啊!
那不过是空包弹,如果是真的子弹,事情不堪设想。
如果真的是她故意的,这女人就太狠毒了。
顾震笙审慎地观察着她,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说。
这反而让杨诗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痛哭流涕,他居然这么冷静?都不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态度也太冷漠了。
杨诗卿咬了咬牙,还是将事先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震笙,我……我在米国的时候,招惹了一个人,这个人好像有黑道背景,其实我对他也不熟,现在他追到华国来了,我怕他对我不利,你……你能保护我吗?”
杨诗卿仰着头,可怜楚楚地央求道。
“你是怎么招惹的这个人?把话说清楚些。”
顾震笙冷静地问。
“这还用问吗?你想想一个女人在国外打拼,人生地不熟,有多艰难?”
杨诗卿理直气壮地说:“有小混混想非礼我,是他帮了我,他对我很有好感,可是我心里一直装着你,没有接受他,他就一直缠着我,我以为回国后,就摆脱他了,没想到他会追过来,他很有势力,杀人不眨眼,我怕他因为我躲着他,恼羞成怒,对我不利,震笙,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你能不能保护我?”
顾震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要在过去,他会毫无条件地选择相信杨诗卿,可是现在他得略微想一想。
不过,保护前妻,不管怎样,都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那个人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顾震笙又具体地问了一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肯特金。”
杨诗卿一想到肯特先生那蓝色的像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心里就不自觉地抖了抖。
“好,我知道了,那你出去吧!”
顾震笙摆摆手,下了逐客令,他还要去看看那个小丫头的伤怎么样了,晚上自己抹药了吗?
“你去哪?”
杨诗卿看到顾震笙行色匆匆,一副要走的样子,立刻问。
“我去看看然然,看看她的伤。”
顾震笙也没作隐瞒,现在他们还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呢!不管那个小丫头骗子说过什么,只要他不想离婚,他们就离不了。
杨诗卿的心瞬间又跌到了低谷里去,她咬了咬牙,高傲的女神形象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震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气得面部都有点扭曲,“我昏迷了那么长时间,怎么没见你去看看我?啊?我们曾经也是夫妻。”
顾震笙停下了脚步,脸色冰冷。
“小卿,我实话实说,你昏迷是自己作的,别人吃饭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化妆,这里是军营,不是你的别墅,无组织无纪律,就会受到惩罚。”
“你……”
杨诗卿气得脑仁都疼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反驳,这个大老粗什么时候,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
她心里不痛快,也不会让他们开心的。
如果顾震笙知道那个假小子流掉了他们的孩子,还会这么爱着她吗?
看着大佬离去的背影,她狠狠地攥了攥拳头,真希望那个死胖子钱医生尽快行动。
……
顾震笙现在也没什么顾忌了,他径直就走到了女医生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军官们会突袭查岗,现在离熄灯的时间还早,所以,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所有的女医生都惊呆了,没想到大校先生会来视察她们。
“大校长得好高大啊,真是英武不凡。”
“这个黑脸大校长得好帅,最喜欢这种男人味爆棚的帅哥了。”
“……”
几乎每个女医生心里都在犯着花痴,眨着星星眼看着门外严肃深沉,魅力十足的男人。
然而顾震笙一直认为自己长得黑不溜秋的,并不招女人喜欢,而且,他平时也总是黑着脸,对女孩子们极具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此刻,他步履沉沉地走了进来,左右环顾了一番,这才看到上铺,像纸片人一样,身材单薄的沈悠然,正平躺着,打着小呼噜,仿佛睡得十分香甜。
大佬严肃的神色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她睡着了?”
他轻轻地问了问周围的女医生,然后就蹑手蹑脚,像只大猫一样,走到了沈悠然的身边。
那么高大的人,做出这种小心翼翼的动作,看着有些滑稽,可是,女医生们却羡慕极了。
顾震笙只要稍微踮一下脚尖,就能把上铺的小妻子看得一清二楚。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脸色出奇得温柔,好半晌才低低地问:“她擦药了吗?”
“没有。”
副院长的千金悄悄地说,“沈医生一直比较嗜睡,好像很累的样子,她回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哦……”
顾震笙点点头,然后就在众人要惊掉下巴的眼神中,他将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一管药膏挤出一点,然后踮着脚尖,伸出手,轻轻地为小妻子的脚踝处抹药。
众人:“……”
大家再次唏嘘不已
顾震笙的动作异常轻柔,生怕吵醒小妻子似的。
沈悠然依然睡得呼呼的,一点都没有被惊动。
很快就擦完了,顾震笙又为小妻子揶了揶被子,准备离去。
“大校,大校。”
副院长的千金追上他,“我想跟您说件事,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