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临时办公室里。
顾震笙开始收拾自己的铺盖卷了,他也知道他的军旅生涯很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事故就此结束,可是他不后悔。
他想:没有一个热血男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被欺负,被污辱而无动于衷。
徐上将说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惩罚那个死胖子,但是什么方式都不如一脚将他踢飞来得解恨。
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他不喜欢背后耍阴招,卧薪尝胆,等到自己晋升到足够抗衡钱中将了,才算这笔陈年旧账,那样,他得憋屈死。
反正,现在痛痛快快地把那个死胖子揍一顿,他觉得很爽。
小许绷着脸,默默地看着他们大校收拾自己的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许,你去找找那个小丫头骗子,让她也把铺盖卷收拾收拾,把她领过来等我,我带她一起走,她不走也得走,如果她不跟你过来,你跟她说我就亲自找她去。”
顾震笙别别扭扭地说。
“大校,事情还没定论呢!你别急嘛!万一娄上将能给您说说话呢,夫人可是娄上将的专属医生啊!”
顾震笙对此倒不抱太大希望,他知道那小丫头骗子,一向也不爱说话,也不会讨好人,娄上将愿不愿意为她出头还很难说。
而且,他当兵也有点当累了,他结交的朋友很广泛,处处投资,以钱生钱,也不光是和沈启凛有合作,反正,他讲义气,哥们很多,他想干什么,都有很好的人脉,即使他什么都不干,他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
“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
顾震笙拧了下眉。
“那您怎么不自己去啊?”
小许缩缩脖子,斗胆地顶了一句嘴,“您要带您的老婆远走高飞,那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啊,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呗!”
顾震笙哼了一声。
“就知道您抹不下面子,反正,要是我和我女朋友闹别扭,那肯定都是我哄她的,咱们男人哄哄女人,很正常!”
小许深谙顾震笙的性格,别看他们大校威武高大,其实脸皮薄得很。
顾震笙瞪了小许一眼,想想也是,正要抬腿去找沈悠然,徐上将又给他来电话了。
“没事了,没事了,震笙,娄上将替你说情了,你小子可不要再给我惹事了,好好把任务完成,有娄上将保你,晋升少将的希望还是很多大的……”
……
此时,整个驻地,所有的医生,包括所有的军官,都默默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医生们都希望这事闹得再大些,赶快把那个魔鬼大校给换掉,而军官们都很担心,担心他们的大校摊上事。
但是,他们大校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地出现在了食堂,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的跟班勤务兵小许则喜笑颜开,走路一颠一颠地,轻快地不得了。
大家就知道,这事没掀起什么浪花。
沈悠然和其他四名女医生占了一张桌子,静静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看到大佬依然是那样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喂,沈医生,你走神了……”
副院长的千金推推她的胳膊,现在她特别欣赏沈悠然,尤其是沈悠然腾空踢向死胖子那一脚,简直帅呆了,女人就应该这样厉害,不能被欺负。
“你是不是会武功啊!在哪里学的,我也一直想学,就是不知道难不难……”
副院长的千金很感兴趣地问。
“难倒是不难,就是开始时得吃点苦,拉筋,扎马步什么的,哦,开始还要做陪练,被教练和对打的师兄们各种摔,渐渐地就皮实了……”
沈悠然认认真真地回答。
其他几名女医生听得都瞪大了眼睛。
杨诗卿出现在食堂的时候,又迟到了。
她在自己的独立宿舍生了一通闷气,好好地补了一个妆,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他们的用餐时间是严格地军事化管理,半个小时之内,必须用餐完毕。
而杨诗卿闲散地拿着托盘挑三拣四地看着那些自助餐,没有一个能引起食浴的,她都不想吃了,而且很多都被大家挑没了。
她像万绿从中娇艳的花一样,亭亭玉立地站在食堂里,瞥了一眼女医生们的那张桌子,正待走过去,副院长的千金突然对其他女医生说道:“我们坐得紧凑点,不要让苍蝇飞进来……”
大家都听懂了,反正杨大美女的女人缘一向也不怎么样。
她切了一声,媚眼扫射了一番,就有好几桌的男医生向她发去了热情的邀请。
“杨医生,你坐这里吧,这里还有空位。”
“杨医生,我给你多拿了一份水晶蒸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杨医生,来我们这边坐,我们拿的食物多,特意给你留的……”
杨诗卿抿唇微微一笑,轻抬下巴,“我喜欢吃糖醋排骨,你们谁有糖醋排骨,我就去谁那里坐……”
顾震笙他们军官和医生们在不同的区域吃饭,但是同在一个食堂内,杨诗卿那特有的带着些点娇嗔的嗲嗲的声音,他都听到了,而且,杨诗卿还有故意卖弄的嫌疑。
他心生恍惚,随即心里暗暗地好笑,嘲笑自己过去是怎么瞎着眼娶了这么一位交际花一样的女人为妻,而且还爱得死去活来的。
下午时分,医生们会接受野战医疗和特护的专业培训,请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所有的医生都很专注地听着,只有杨诗卿,还有几位爱表现的男医生,时不时地还要问几个问题,问的问题倒是很有水平,专家们倾囊相授,对杨诗卿这样又漂亮又专业的女医生印象深刻,颇有好感。
很快,集训的第一天,就在这刺激而又紧张的氛围中匆匆而过。
杨诗卿暗中一直在观察着沈悠然,沈悠然却连一眼都不屑看她,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傍晚的时候,杨诗卿终于还是气不过,直接就去办公室找顾震笙。
“震笙,沈医生拉电闸把我摔在洗手间的事就这么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