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浓雾让于思奇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以往虽然也是雾气不散,但是断然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浓密,又或者说新松的雾霾一天比一天更加深沉了仅仅只是他一人的错觉?
和垂头丧气的宫辰肩并肩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于思奇还在思考会不会又是类似上次的阿文事件再度重演,一不留神就让路边的台阶给绊了一下,幸好一旁的宫辰及时扶住了。
“怎么走路不看路呢,你也真是的,”宫辰关切地说:“没摔到吧,我们就快到了。”
“我们这是去那个车站?”于思奇问。
“是呀,这不也没办法嘛,有选择谁爱坐那疯老头的车。你上次又不是没坐过,是不是一个乘客都见不到啊!”宫辰说:“再说,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总不可能让我们俩走着去上班吧,这可不是什么几分钟的脚程。”
“为什么不打车呢?”一辆顶着空车的的士从他们左边穿过时,于思奇有些不太理解。
“没有钱啊!”宫辰苦着脸说:“全让那个贪婪的神父给夺去了,现在我穷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要是有钱的话,我不介意搭个便车的。”
“当我没说,”于思奇可以理解宫辰的处境,因为他也拿不出一分钱来。虽然机构里答应每月会支付相应的薪水给他,但对于暂时没有领到工资卡的他来说,这几乎等于是一纸空文。
就在他们还在为兜里没有钱而烦恼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个之前和神父一起来过的车站。不过和上回不太一样的是,这次这个“多余”的车站周围空无一人,这让于思奇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毕竟这个点怎么说也该是正常上班的时候呀,平时隔壁那个车站都站着一大票吵吵闹闹的“候车族”,怎么今天一个都见不到了。难道他们现在都达了,找到了新的代步工具?还是说现在已经晚点了,他们已经走了。哎,管不了那么多了。
翘期盼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够到来的车其实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更不用说站在身旁的宫辰还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数落着神父的种种不好。
“你既然对神父那么多意见,为什么不当面跟他说呢?”于思奇不耐烦地说:“跟我抱怨有啥用,我又不能给你出头。”
“这憋在心里难受,”宫辰笑了笑说:“反正现在不是无聊嘛,我只是为了活跃气氛罢了。”
“我倒反而觉得气氛更加压抑了,你说今天酒叔是不是不会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吧?”于思奇伸出头朝外面张望了几下,然而雾气实在是太浓了,根本看不清过一百米之外的任何东西。
“再等等,如果不来我们就直接回去。这鬼天气,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宫辰扭头说道:“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完全没有,”于思奇摇了摇头,但是就在他摇头的时候,浓雾中开始出现了一些动静,一辆电瓶车从雾里穿了出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于思奇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骑车的人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说:“你们也是来等车的吗?”
“对啊,你是?”回过神来的于思奇问。
“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来人下了车,将电瓶车推到靠后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长凳上,玩弄起自己的手指来。
多出一位陌生人不但没有将原本就冷清的气氛盘活起来,反倒是让于思奇等人变得更加拘谨了。从宫辰那一脸茫然的表情上来看,这位新加入的陌生面孔应该不是机构里的工作人员。就算是,那也绝对不会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普通基层,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又不对,连包从心这个处长大人都见过面了,还有什么高层是宫辰这个“老油条”不认识的呢?
于思奇的想法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越飞越高,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回到现实,他惊奇地现宫辰已经和这位陌生人搭上话了,而且从他们的聊天内容来看,似乎谈得还投机的。
厉害了,我的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于思奇自认为自己的搭话能力还算凑合,但是跟宫辰这种“天生自来熟”比起来,显然是不够看的。
虽然偷听他人的对话不是他的兴趣爱好,但是四下无人又没有什么可以分心的事可以做,于思奇还是稍微将耳朵往他们那边凑了过去。
从一开始啥也听不见,到后来慢慢听到微弱的声音,接着就是能够完全听得清而且又不会离得太近的距离。于思奇在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位,并且还要保持得自然一点,因为宫辰好像已经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了。
“接着我就扔出了准备好的烈酒与面粉,那些肚菌蕈就像是儿子见了老子一样,全都被我消灭的一干二净了说起来你们那边应该很多这种东西吧,你们通常都是怎么解决的呢?”宫辰又在添油加醋地将原本属于莘媂菈的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了,这种事情于思奇已经见怪不怪了。要知道如果哪天宫辰开始不向别人吹嘘他的那些‘丰功伟绩’了,那多半是因为他的嘴巴让别人给缝上了。
“地下可没有地表这么舒坦,要是我们使用太多酒精和面粉的话,空气质量会让人难以正常呼吸的。”陌生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蓝色的液体说:“哪怕我们把所有空气净化装置全打开,也无法抵消掉使用它们的后果。不过好在我们有这种东西,从圣教那边运来的圣水,这可是一笔大订单,托这东西的福,我们对于肚菌蕈这种污秽之物还算是稍微占据点上风吧。”
“圣水?”宫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慢吞吞地说:“我记得这东西不是属于违禁品吗?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就不害怕我到包从心那里打你的小报告?”
“嘴上说着一套,自己做的又是一套的事情,在你们那头也不是第一天生了。”陌生人拍了拍宫辰的肩膀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搞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当然,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就行了。”宫辰尴尬地笑了笑,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好啦,你的那位朋友已经偷听的够多了,既然他那么好奇,为什么不请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呢?”陌生人将头转向于思奇说:“感觉如何,于思奇,我说话的声音还够清晰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