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于思奇喊出了所谓的‘破解之语’,尽管他已经尽全力的按照万佳棠所吩咐的那样,一一照做了。
但是真当他和其他人一同经历了,由短暂的沉默所衍生出来的静寂之后,就连于思奇这位当事人他自己,都能够从周围的空气中感受到那份只属于他自己的尴尬。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哈哈大笑’。这段听上去就略显刺耳的声响,直接就把本来十分安静的氛围给打破了。
其实,对于这类声音会出现的原因,于思奇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毕竟眼下,他就像是个说大话被当众打脸的那位。即不敢出言制止对方的嘲笑,也无法找个借口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就在情况对他愈发不利的时候,于思奇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聚集着。
对于这股力量的源头,于思奇自己并不陌生。
因为,那赫然就是从他中指根部的戒指里,传递出来的呀。
紧接着,在他试图去更进一步的了解这股力量的同时。
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一道环形的屏障。
屏障的出现,让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免把注意力再度放在他的身上。
甚至就连还在那里‘自娱自乐’的宋先生,也暂且收敛起了他那满是讥讽的笑容。开始用好奇和在意的目光,盯着他看去。
不过,他们中的谁都没有意识到,当屏障完全包裹住于思奇之后,他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是的,在其他人眼里,他不过只是个站在雪地里,身上多了层类似结界罢了。
可在他看来,此时此刻的他自己,正站在一处非常怪异的地方。
这里有许多孩童玩耍时使用的积木,也有一些用坏了却舍不得扔掉的乐器,更是在四周堆放了不少看着就很是跟整个地方完全不搭调的公共设施。
比如在于思奇的左手边,就有一条公园长凳,长凳的正前方有一个完全干涸的水池。可是在他的右手边,却放着几盏路灯。
值得一提的是,路灯的旁边,甚至还有好几个已经几乎不能使用的老式电话亭。
这玩意他已经至少十年没见到了,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见到它。
也许是因为这地方太过奇特,以至于于思甚至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句牢骚:“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处处透露着古怪。”
“它不是什么‘鬼地方’,这里也一点也不‘古怪’。”
一句陌生的话语,把还打算探究这里的于思奇给吓到了。
追寻着声音看去,于思奇依稀的在那堆乐器的中间,找到了说话的人。
在看到那人长相的时候,于思奇很确定他已经摆出了迄今为止最为惊讶的表情了。可这,仍然无法概括他的所见所闻。
身高不足一米二三的孩童就那么的端坐在几把烂吉他的中间,宽大的男士西服甚至被他穿出了风衣的感觉。
两条不比萝卜粗多少的小短腿在那里一晃一晃的摇摆着,他看向于思奇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童真。
“你是谁?”
于思奇在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稍稍走近了一点问。
“我叫纪律,你呢?”
自称纪律的小孩用很老成的口吻跟于思奇说话,这让他有点想要发笑。
“于思奇,这是我的名字。”
强忍住笑意的于思奇看着这位纪律小朋友,问起了问题:“能告诉我,这是在哪吗?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怪异’?”
“‘思维殿堂’。这是贝奥多告诉我的。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得问你自己。毕竟,是你贸然闯入了我的地盘。”
在回答于思奇问题的时候,纪律的两条‘萝卜腿’晃得更厉害了。
可是,除开外形之后,于思奇完全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孩童身上才有的感觉。
就仿佛,他在跟一个同龄人。不,甚至是比他年纪还大的人在说话一样。
“你今年几岁?”
想到这里,于思奇迫切的追问了一句。
“虚岁是十,实际年龄才九岁过半。怎么,连你也要送我生日蛋糕吗?老实说,比起蛋糕,我更希望有人送我一把好的乐器。”
纪律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吉他,嘴里哼唧哼唧着几个完全不着边的曲调。
你还别说,虽然他这些调子并不完整,听上去也略显凌乱,可却还怪好听的。
等到他完全哼完了自己的曲调之后,他用那稚嫩的面孔看着于思奇说:“你是第一个能够完完整整听完我唱歌的人,从前没有人这么做过。”
“那是他们的损失,你唱歌挺好听的。”
于思奇坦言道。
“真的吗?我就知道我能行的。原来别人说贝奥多没有音乐天赋是真的,难怪每次我对着他哼歌,他都听不下去呢。”
纪律开心的拍了拍小手,用唱歌的方式把这段歌给哼了出来。
随着他越来越多次的谈及到‘贝奥多’,于思奇开始意识到,他的记忆里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可正当他打算从自己的脑海里,提取出这份记忆的时候。纪律却从乐器上跳了下来,站到他的跟前,说:“虽然你确实是个相当有趣的人,可是我却不能容忍你继续再这里待下去了。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不是待客的房间。你回去吧,看在你愿意听我唱歌的份上,我不杀你。”
一介孩童,能够毫无负担的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语,这让于思奇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你才几岁啊,就开始学会‘威胁’了?”
于思奇眉头微微一皱,他不是特别喜欢对方说话的方式。
当然,之前的那种其实也说不上喜欢。
“要知道,我可不仅仅只是会‘威胁’而已啊!”
纪律轻轻勾了勾手指,在他的周围,出现了无数可怕的刑具。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刑具上面都或多或少的沾染着红色的液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要说于思奇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有没有害怕?
那其实是有的。
但他能够退让吗?
必然是不能的。
所以,他必须装出一副很是镇定的架势,同时也开始尽量从周围调集着他所熟悉的时间来。
结果他惊讶的发现,这地方根本就没有时间。
别说时间了,就连时间的概念,都完全找不到呢!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问题是,你呢?啊,你在寻找时间对吗?抱歉,我的思维殿堂里可没有那种东西哦。”
纪律打了个响指,这个响指直接让于思奇在前一秒还站着的,下一秒就直接被绑到了断头台上。
四肢无法动弹的于思奇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但他还是能从自己完全被卡住的脖子上方,感受到某些液体从闸刀上滴落下来的触感。
甚至如果他转动自己的脑袋的话,还能很清楚的看见那悬挂在自己脑袋上方的刀刃呢。
“”
很想说点什么的于思奇最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了沉默。也许是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也许是他无法理解主导这一切的居然是位年仅九岁半的孩童。
总之,他放弃了挣扎,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挣脱的。
如果说现如今还有什么能够帮到他的,就只有自己手上的那两枚戒指了。
这是他的底牌,也是他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你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呢。我见过很多向我求饶的人,也见过破口大骂的人。像你这么安静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纪律一屁股坐到于思奇的跟前,低头看着他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乖乖的回去,我可以放过你。”
“我不会接受‘威胁’的,特别是来自一个孩子的‘威胁’。”。
于思奇之所以这么有底气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戒指在发光。
当他看到这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场‘对决’,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