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平没有叫醒苏挽歌,她都有些不敢想象,这样的高烧一夜过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哪怕是刚刚急诊室的医生也说过,还好是送来的及时!
苏挽歌的眼眶不由通红,紧紧地咬着唇,自责的不行!
顾墨轩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揪紧,疼的厉害!
苏挽歌攥着自己的头发,去看床上躺着的安安,他似乎还有些不太舒服,眉头都是皱着的,小脸苍白的厉害,全然没有平时活泼可爱的小模样!
“挽歌,你今天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这个?”
苏挽歌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
顾墨轩揽过了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先是紧绷,而后才顺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隔了一会儿,苏挽歌才说道“平平和安安是早产儿,八个月刚满,他们就急着要出来了!”
病房中,苏挽歌的声音很轻,有几分怅然。
“那个时候乡下的医院条件并不好,当时情况不太好,孩子一直都没有能生下来,折腾了很久,最后还大出血过!”
顾墨轩的眼中掠过一丝沉痛之色,搭在苏挽歌肩膀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苏挽歌在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却偏偏他缺了席!
苏挽歌轻笑了一声,“我那个时候感觉不太好,才出家门呢,一个好事的邻居就跟我们说,七活八不活,孩子该不会是保不住了吧!”
顾墨轩的心头一震,苏挽歌有多么在乎平平和安安他看在眼中,在那样的情况下听到别人说这一番话,心中该是什么样的滋味。
顾墨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脸色并是苍白了一些,感同身受!
“我本来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了,所以进手术室的时候我还跟爸爸妈妈说,如果情况凶险,一定要先保孩子,我逼着他们用我的名义发了誓,要是他们不肯下这样的决定,我未来不得好死!”
顾墨轩的手下意识地一紧,苏挽歌侧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顾墨轩的惶恐不安没有一直遮掩地传递给她,苏挽歌怔了怔,才说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很好,不是吗?”
苏挽歌看着顾墨轩的神色,有些不想再说过去的事情了!
她安静下来,靠在顾墨轩的肩膀上看着安安。
“挽歌,继续说吧!”
苏挽歌微微一怔,听到顾墨轩继续说道“我缺席了我最不该缺席的那段岁月,这是我最大的遗憾,我都不知道我差点就失去了你!”
听着他的话,苏挽歌的鼻子并是一酸。
“但是,我至少总得知道那段时间,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苏挽歌的心里又酸又涨,顾墨轩轻轻酌吻了下她的头发,那样珍惜虔诚的态度感染到了她。
“当时医生不敢给我们母子三动手术,因为情况不太好,他怕出什么事,所以,我们签订了责任书,并再三保证,他才愿意动手。”
“后来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医生也是说我们母子三是够幸运的,这条命都是捡过来的!只是当时条件太差,本来平平和安安应该在保温箱里待上一段时间的,但那个时候,只好是带回了家修养!”
“他们的体质不太好,月子刚过,就各种小毛病不断,发烧啊,然后感冒,别人家健健康康的宝宝偶尔吹一下风还行,他们不行,稍微见一点风可能就要咳嗽了!”
“我们当时将精力都用在了孩子身上,还不容易才将他们养的好了一些!后来有一回,那个时候是平平和安安两周岁刚过一些!”
苏挽歌的脸色微微暗了下来,谈起那段经历仍旧是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是秋天,平平和安安去外面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吃了冰棒,回来的时候精神就不是特别好,我开始并没有注意,只觉得是不是两个孩子又冻到了,所以就给她们用了一些开水!”
顾墨轩轻拍着苏挽歌的后背,带着安抚的味道。
“只是没有过多久,平平和安安就发起烧来,甚至是高热惊厥,但是我整个人都懵了,只会傻傻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后来是爸爸妈妈叫了村里的老郎中,用了土方法才缓解了情况,那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苏挽歌忍不住握紧了顾墨轩的衣服,“那个时候,我都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失去两个孩子了!”
苏挽歌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看我那个时候胡思乱想的太多,竟然连那样的念头都有!”
“挽歌,对不起!”
苏挽歌愣住,怔怔地望着顾墨轩。
顾墨轩的眸中透着深深的歉意,他是据地苏挽歌今天的火气来的莫名,可是却没有想过,她会经历过那样紧急的情况!
苏挽歌摇了摇头,“没关系,左右你也不知道,所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顾墨轩的神色未变,认真地望着苏挽歌,“挽歌,怎么办?我的心疼的厉害,快喘不过气了!”
苏挽歌看着他的神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触手一片冰凉,还能轻易就感觉到顾墨轩的紧张和害怕!
苏挽歌突然觉得好了很多,这个人是切实地在乎他们,“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有点影响心情,是不是?”
“不是!”
顾墨轩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你的一切,太想回到当初你怀孕的时候,陪你度过那一段时光!”
顾墨轩一眼不错地望着苏挽歌,她的心安稳了下来,以前有徐芳和林东石在,却不能让她感觉有太多的安全感,很多时候她都是强撑着的,她要改善家里的环境,要让平平和安安有更安稳的生活,这些种种,一旦她倒下了,都会随之垮了下去!
而顾墨轩不一样,他仿佛是自己最坚实的依靠,让她偶尔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可以暂时地缓下来。
“顾墨轩,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顾墨轩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迟疑问道“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
苏挽歌莞尔笑开,整个人的精神总算是好了许多!
顾墨轩看着她,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苏挽歌站了起来,走过去摸了摸安安的额头,没有在烧,看着睡相也平稳了许多,应该是不难受了!
她又走到平平的边上,同样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顾墨轩,平平和安安之间总有很奇怪的感应,如果哪一天其中一个人不太舒服,另外一个也一定没有多少的精神!”
“是吗?”顾墨轩走到了她身旁。
苏挽歌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朝顾墨轩望了过去,“我都还没有问,你夜里怎么突然就起来了?”
“我有些不安!”
苏挽歌不太明白,顾墨轩又说道“今天你太生气了,我不放心,所以觉浅,你的房间就在楼下,稍微有一点动静,我就醒了!”
苏挽歌点了点头,坐在床边。
“要不要睡一会儿?”
苏挽歌摇头,“我睡不着!”
顾墨轩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那我陪着你?”
“嗯!”
……
第二天早晨,安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苏挽歌急忙就凑上了前。
一看到苏挽歌,安安就下意识地绽开了笑容,“妈妈!”
他的声音暗哑的不行,喉咙钝钝地疼着,他一下子就委屈上了,“妈妈,我喉咙疼,好疼!”
他泪眼汪汪地望着苏挽歌,倒让她真的就心疼的起来,“要不要喝点水!”
安安点了点头,“哥哥呢?”
苏挽歌指了指还在睡觉的平平,“在那呢!”
安安看了一眼,确定哥哥还在,才放下了心。
苏挽歌倒了杯温水给安安喂了一半,安安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妈妈,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安安仔细地想了想,“我想吃甜甜的蛋糕。”
“等你不再生病了,我就给你买你最喜欢草莓蛋糕,好不好?”
“啊……”安安的神色低落下去,“我现在不能吃蛋糕吗?”
苏挽歌坚定摇头,“你昨天偷吃了冰激凌,都生病了,就不能吃!”
“哦……”安安的神色恹恹,“那我饿了!”
“你爸爸给你买早餐去了!”
安安点了点头,又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妈妈,我一说话这里就好疼,我不舒服!”
“那就少说话!”
安安更委屈了,“可是我忍不住!”
这也是,安安一天到底说个不停,让他不说,有点困难!
“那要不要我抱一下?”
安安赶紧点头,“妈妈,你抱一下我,我就不疼了!”
苏挽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安安抱在了怀中,安安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好了许多。
安安高兴地说道“妈妈,你抱过我了,我觉得我又有能量了,我现在是个小超人,对不对?”
苏挽歌点了点头,“嗯,你是妈妈的小超人!”
安安笑得更欢快。
苏挽歌摸了摸安安的脑袋,“要不要再喝一点水?”
安安摇了摇头,“我不想喝水,我想吃东西!”
话落,顾墨轩正好推门进来,安安的眼睛一亮,“爸爸,你给我买好吃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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