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想了想,说不定傅宇有开微博,分享生活日常。
点开微博打入傅宇的名字,出来几十个用户,单单傅宇二字的用户只有一位。
许长安盯着那个帅哥抱着猫的头像看了几秒,点了进去。
逛了十几条动态,许长安无奈的发现这是个女孩子的微博,除非傅宇还喜欢玩角色扮演。
这撒娇的语气,文艺的自拍照,和某个微博用户的,足以确定不是他。
许长安现在被勒令不能参加志愿者的工作,只能赋闲在家,正好无聊,慢悠悠的刷微博动态。
每一个和傅宇名字挂钩的他都点进去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叮叮咚咚的铃声由远及近,妈妈推开了门,“你这小家伙在干嘛呢?手机响了半天,房间里不见人。”
许长安陶醉的欣赏了一下《永远一瞬》钢琴和小提琴的融合,才接过手机准备接电话。
妈妈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不去睡午觉。”
许长安夸张大叫“我又不是猪!只有猪才会睡那么久。”
时月宠溺的看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出去了,她下午还有一个见面会。
许长安点了绿色的接听,叶平的声音就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长安,我妈不行了……”
许长安一惊,猛地站起来,身后的转椅被他的激烈反应推得老远。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身边有认识的人要不行了。
想到自己还跟着叶平去看过两次阿姨,两人有说有笑,阿姨还摘了几朵他送的满天星插在头发里,心里更加难过。
“你别怕,我现在马上过去,医生有说要续费吗?要不我现在转给你。”许长安三两步打开书房的门,回到房间换衣服。
“钱还够,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人不太好了。”叶平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壁,心里一片迷茫。
两个小护士结伴走过来,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神色不太好,过来关心了一下,问他有没有事。
叶平强笑了下,语气哽咽“没事,就是我妈她有事,她要死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鼻子酸涩难当,妈妈和他感情太深,是他最重要的人。
父亲的漠视和同学的欺负没有这件事的万分之一大。本来也不打算哭,两个护士姐姐一问却忍不住了。
护士怕他情绪激动出什么事,一左一右扶住他,让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又安慰了几句才去工作了。
许长安开着免提,听着叶平那边的对话,鼻头一酸,也想哭了。使劲拉拉裤头,皮带都没来得及系,急匆匆下楼去了。
“叶平,我现在准备出门了,你在那等我一会,我过去陪你。”和佣人阿姨说了一声,让她去叫司机,自己噼啦啪啦的穿起鞋来。
哥哥心爱的球鞋和他的鞋同一排,都被他搞得七零八落。
“你说要不要带你爸过去,阿姨是想叫他的吧?”许长安突然说道。
叶平一哽,确实,除了这个儿子,妈妈最在乎的人就是叶武,要让她走得没有遗憾。
“你先给房东打个电话,让他给我开门,我去带你爸,你就在那守着,好歹也……有最后一面可见。”
叶平现在完全没有以前成熟的样子,许长安说什么就是什么,脑子里白茫茫的。
虽然许长安和叶平贫富差距太大,住的地方倒不太远,叶平的妈妈也是因为他要在这读高中才搬过来的。
叶武今天有些心惊肉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感觉来的莫名,却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不去,心头蒙上了阴影。
砰——
第二个茶杯了。他眼皮跳了跳,抖着手拨出了电话,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对方正在通话中……”
叶武挂断了电话,过两分钟再打,这次通了。
叶平看着手机来电,正要接听,手机却变成了黑屏,没电了。
许长安已经到半路了,许长安这风急火燎的样子引起了司机王叔的注意,怕这小子是干什么不好的事,多问了一句。
听说是这种事,老司机顿时踩大油门,疯狂加速,达到了限速那条线才停下来。
许长安第一次发现王叔原来可以开这么快。
到了单元楼下,房东已经等着了,还好他是一个靠收租维持生活的宅男,不爱出门,这才能顺利的接头。
滴的一声打开了门禁,领着两人上了楼。
“叶叔开个门,那我自己进来啦。”房东敷衍的敲了一声开始插钥匙。
叶平双手使劲,想挪到轮椅上,却因为今天手臂没那么有力,角度没找好,摔了下来。
几人进屋就见一个高位截肢的中年男人和轮椅倒做一团,赶紧上去帮忙。
王叔见长安年纪小,房东又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上前把叶武背了起来,往楼下走。
许长安记得王叔腰不好,脚步急切跟在后面帮忙。
叶武双目赤红,“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只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
王叔把人扔到车后座,提醒他系好安全带,看许长安也准备妥当,开始上路。
当兵的一直是他最钦佩的人,因为有叶武这样的人,他才能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司机,太平盛世是由他们的血肉填来的。
如今人家要经历生离死别这种惨事,能帮就帮一点吧。
叶武坐在后座,看着车外飞驰的画面,眼睛酸。
部队又苦又累他没哭,上战场他没哭,失去一双腿他也没哭,此刻却脆弱得不行,真正有了哭的冲动。
孩她妈二十岁就跟了他,好日子没过过一天,每天都在操心家事还有他这个不称职的丈夫……
叶平还没有成年,她就这么走了,这个家散了一大半。
“郭淑玉的家属在吗?”
叶平听到声音,慌忙抬头,“在,我在!”
“现在有一个手术可以做,成功率是百分之三十,如果撑过去,还能多活几年,你看看吧……”
又问“对了,你成年了吗?”
叶平点头,颤声道“我已经成年了。”
医生抿了抿嘴,看来是未成年了,把手术同意书收了回来,要看看叶平的身份证。
叶平的哀求的看着他,无比想抓住这最后的希望,百分之三十火的可能比必死无疑好。
医生看着身份证上的十六周岁摇了摇头。
不具备民事能力的人不能签这种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约,责任他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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