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之在跟人群不断挨肩迭背,推来挤去後,好不容易看到了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齐勇。
“陈嫂,你先不要哭了,陈叔人呢?”齐勇今天的声音透着哀伤。
陈嫂不愿接受事实,抓住齐勇的胳膊用力摇晃:“大勇啊,你可看清了,真是我家秀珠吗?”
齐勇赶忙伸手扶住她快要跌倒在地的身T,“陈嫂,咱们去衙门再细说吧。张东,你在这等陈叔。”
秀珠?陈叔?那不是……
“让开,让开,都让开。”齐勇扶着陈嫂,穿过人群,看这样子是去认屍。
陆惜之来不及换男装,只极快的返回仙丝楼随手扯了块面纱挡在脸上,加快脚步向衙门跑去。
锦钰在她身後纳闷:这就充好电了?
气喘吁吁到了後巷,这回可不再不像以往,她不假思索的敲响门。
里面传来不耐的吼声:“催命呐?敲敲敲!”
大门轰的一下子打开,豁牙子鄙陋的脸露出来,看到眼前居然是位乾乾净净,漂漂亮亮的姑娘,难得裂开一口豁牙,笑容讨好的问:“姑娘,你有何事?”
“我有急事找王仵作。”陆惜之语气急迫。
难得能同如此貌美姑娘说话,豁牙子声音多了丝猥琐:“嘿嘿,姑娘,你找哪个王仵作啊?”
“王远之,王仵作!”陆惜之望望巷口,算算时间齐勇他们也快到了,尽管厌恶此人,但她不想再耽搁时间,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豁牙子,“买点酒喝。”
豁牙子掂量掂量手心的铜板,又看了看陆惜之戴着面纱的脸,嘴角g了g打开了门,“姑娘可尽快。”
陆惜之侧身,远离这糟老头子进了後院,直奔王远之的书房。
直到看见空无一人的资料室,才想到王远之此刻必定正在验屍,陆惜之告诉自己冷静,耐心等待,坐在桌前,她想着各种可能。
第一起凶案发生在七月三日;第二起凶案发生在七月九日;今天是七月十一,若三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这间隔时间突然缩短得太快了。昨日,陆惜之向王仵作打听过近年是否有类似案件发生,而王仵作回答则是来此地任职的两年间并无相同作案手法案件,这说明凶手的情绪波动或许今年,甚至这两个月开始起了巨大波动,如果再抓不到他,很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思索间,王远之回来了。
对於陆惜之的到来他并不意外,只是看到陆惜之nV装本尊,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惊YAn,转瞬即逝。
陆惜之按耐不住焦急,“怎麽样,跟前两起…?”
王远之将手中记录放在桌上,隐晦的点点头。
陆惜之心头一沉!
“这次的Si亡时间提前了,大约是在戌时五刻,指甲里没有找到衣物残留,但据刚才Si者家属所述,Si者生前曾高热不退,身T虚弱,或许受侵害之时无力反抗。”
“赵捕头他们这两天排查做得怎麽样了?周彩蝶和孙翠儿都在城里的高档茶楼酒楼工作,接触的富商熟客中有没有可疑的人?”
“你也知道这两家店客流量有多大,而且这样的客人注重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愿意配合,调查难度大,目前只有三位熟客接受了询问,但核查过後都排除了嫌疑。”
“Si者的外衫还是没有找到吗?除了周彩蝶的父亲不记得nV儿穿着,周翠儿和第三个Si者的家属提供了什麽线索吗?”
“据周翠儿的母亲回忆,她Si亡当日穿的是蓝sE外裙,她最喜欢的一件裙子。至於秀珠,她母亲现在情绪激动,还无法提供相关情况。”
“秀珠…是对面陈记食铺的…”
一阵男人的嘶吼,打断了陆惜之的话。
“秀珠!!!我的nV儿啊!”
王仵作让陆惜之呆在房里不要出来,随即走了出去。
陆惜之听着院子里家属们的哀嚎和痛苦,唤起了上一世的记忆,这样的画面她经历过无数,被告的残忍,被害者家庭的痛苦,又想到自己的Si带给爸爸妈妈的巨大悲伤,一手捂着疼痛的x口,一手扶着椅子蹲下来,缓解这GU锥心之痛。
“陈叔,陈叔,你冷静点,陈嫂身T不好,阿桂出城又没回来,你可要挺住。”这是赵铺头的声音。
“赵捕头,我的秀珠昨日还好好的,她怎麽可能躺在那里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声音足够让人痛心入骨。
“老陈,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现在时间紧迫,尽快捉拿凶手才能还秀珠一个说法!”
又一阵嚎哭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终於,陈叔悲恸说:“让我看看秀珠。”
陆惜之悄悄打开一丝门缝,向外看去,两日前,那个与客人谈笑风生的男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步履蹒跚,在赵捕头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妻子身边。
两夫妻双手相握,丈夫搂住妻子半边肩膀,给予彼此仅剩的勇气和坚强。
赵捕头对王仵作点了点头,白sE棉布被揭开。
陈嫂伸出手,触碰nV儿已经冰冷的脸颊,陈叔搂紧妻子,强忍悲痛,“赵捕头,你有什麽就问吧。”
“你们最後一次见秀珠,是什麽时候?”
“昨日一个远房侄儿成亲,我与阿桂先行去了城外陈家本村帮忙,用过早膳後就出门了,再也没见过她,直到现在…”
陈嫂说:“我们本应一起去,可秀珠舍不得这一天的空闲,便约好白日我和她去开店,晚上早点关门再一同前往陈家村吃喜酒。”
“那你们怎麽没有同去?”站在一旁始终未出声的齐勇说话了。
“大概是申时一刻,陈家村的表姑匆忙跑来店里,说是阿桂吃了酒,跟村里不对付的二流子又快要打起来,让我赶紧去劝架,我便与秀珠说好,让她稍後关好店门就过来,然後就跟表姑走了。”陈嫂後悔莫及,“早知道,我就应该y抓着秀珠跟我一起走啊,她就不会…”
“秀珠迟迟未见,你们怎麽没有来找?”
“都怪昨日那场暴雨啊,阿桂闹了一场,醉酒早早睡下,我跟他娘也是筋疲力尽,都以为是因为暴雨,秀珠身T本就不适,便不来了…加上我也经不住亲戚的劝酒,这再一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我是彻夜难眠,天刚放亮就回了家,谁知却不见秀珠,刚想出门报官,你们便来了。”陈嫂的声音充满懊悔。
“陈嫂,昨日秀珠穿的什麽外衣?”王远之看着夫妻二人询问出声。
陈嫂想了一下回答道:“蓝sE。”
赵捕头和王远之交换了眼神。
“陈叔,陈嫂,你们先回去吧,秀珠遇害一事不必过多对外透露,官府查案需要时间。”赵捕头安抚他们。
“赵捕头,我们什麽时候可以把秀珠带回家?”
“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是王仵作有办法让屍T不腐,到时候定会给你们交待。”
夫妻二人点点头,互相支撑着,跟着叫张东的衙差走出院外。
“大勇,一鸣呢?”赵玄武四下张望。
“我让他在现场周边收集线索,应该快回来了。”齐勇有些犹豫。
“怎麽了,有话就说!”
“捕头,一鸣和陈叔一家是二十年的邻居,他对秀珠…”
“你怎麽不早说!一会他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赵捕头交待完,转向王远之。“王仵作,陈秀珠和之前的孙翠儿,还有周彩蝶,这三起案件依你之见,是否有可能是连环案?”
王远之说出了他的立场:“从屍检结果来说,基本认定这是同一人所为的连环杀人案。而且他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我们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赵玄武下令:“通知所有人,一刻钟後在院里集合!谁也不许请假!”
“捕头,捕头!”刚送家属出去的张东匆匆跑进来。
“你见鬼了?跑那麽急!”
“大理寺,连少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