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脚江」江府为母亲做六十大寿,在cHa0安城当然是大事一件,该晚在cHa0安城角的江府门前早已搭起高大的戏棚子,cHa0州最有名的cHa0州戏团「cHa0音戏园」两天前就敲锣打鼓的响个不停,寿宴那天,江府不仅是门口张灯结彩,大门站了四个荷枪的卫兵,两边路口警察局也派了警察站岗。晚上五点左右,宾客陆续到来,省府方面派了秘书长代表省主席,县长是夫妇俩一起来,这晚在cHa0州府是难得的盛会,冠盖云集,政商名流该来的全都来了。
江府也是占地甚广,院子里摆了三十桌,主桌三桌摆在大厅,寿星那桌寿星江母坐在主位,在那个年代,六十岁的nV人也算是高寿了,江母梳了一个包头,头後的发髻cHa了一只碧玉簪,x前挂了个翡翠,这翡翠足足有一个手掌大,上面是巧雕五福献寿图,这块翡翠是江有钱给江母的寿礼。右边是江魁夫妇,左边是江有钱夫妇,有钱还是带三娘来,今天她穿了一件胭脂红旗袍,更显出她那婀娜的身材,脖子挂了一串珍珠闪闪发亮,这是江魁把有钱当自家兄弟看待,才让有钱夫妇坐在寿星旁边,其余位子坐的是省府洪秘书长、县长廖智仁夫妇,省商会会长庄永定夫妇,广东军区则派来的一位代表,陈上校。
cHa0州人好吃,因为是侨乡,富人多,又是个靠海地区,因此发展出一套和粤菜系统不一样的cHa0州菜,cHa0州菜选料严苛,做工细腻,是老饕们的最Ai。今晚整个cHa0州府城所有政、商、军界名流该来的都来了,江魁是从盗匪漂白後第一次摆出那麽大的场面,更是费尽心机蒐尽天下名贵食材,燕、翅、鲍是不用谈,连那驼峰、熊掌都上桌了。
有钱从苗疆带回来的新宠三娘,她的美YAn早就传遍cHa0州、广州,今天同席而坐的人,更能感受到她那美是美得b人,也许她是传说中的苗nV,因此她的美中又带着一丝神秘的sE彩。
「大舎,敬贤伉俪一杯!」
坐在有钱对面的陈上校向他夫妇敬酒。
这是第一次见面,有钱夫妇将面前的那杯酒一仰而尽。
「有一就有二,再喝一杯吧!」陈上校先将自己的酒喝下。
有钱虽然在商场那麽久,但对於喝酒很节制,如今对方酒都喝了,他只能向三娘点一点头,两人举杯再将酒喝下。旁边服务人员立刻将三人的酒斟满。
「无三不成礼,这杯我再乾了!」
这不是敬酒,是有点儿闹酒了。主人跟陈上校也是不熟,一方是顶头上司派来的代表,一方是自己的宗兄,他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劝止。
有钱心中虽然不高兴,但是冲着主人的面子,要三娘将杯子举起。
陈上校是外地人,不知道三娘是苗nV,苗nV会下蛊是众所皆知,在座众人见三娘面露不豫之sE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陈上校平时做人也还罢了,就是不能喝酒,几杯h汤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见有钱夫妇将酒喝下,自己又帮面前的酒斟满。
「这杯不是敬贤伉俪,是敬这位美丽的江夫人,夫人,我乾了!」
三娘原本甜美的笑脸也不见了,坐在陈上校隔座的省府洪秘书长眼尖,看到三娘喝完酒之後,原本白里透红得脸庞闪过一阵青绿,接着小指向陈上校的方向一弹。
陈上校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来不及起身避席,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得满桌满席的Hui物,全桌众人吓得立刻离席避开,原来陈上校吐出来的Hui物中除了刚吃下肚子还没有消化的那些鱼翅、鲍鱼之外,竟然有几只蜘蛛、蠍子活绷乱跳的在里面爬行。陈上校自己一看简直要晕倒,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得罪了那貌美如花的苗nV,但是谁也不敢说。传言苗nV下蛊,神奇毒辣,到底这只是传言,没有一个人亲眼目睹过,今天亲睹三娘浑身动也不动就将蛊下在陈上校身上,不禁叹为观止。主人江魁尴尬的看有钱,有钱也知道这一定是三娘Ga0的鬼,但是在大庭广众之前也不好明讲。
「陈兄是在外面吃错了甚麽东西?三娘颇懂得一些歧h之道,要不要让她看一看?」有钱说。
陈上校知道自己不是在外头吃错东西,哪有吃错东西会吐出蜘蛛、蠍子?但这时候肚子里面又是一阵翻腾绞痛,他怕又会吐出甚麽奇怪的东西出来,急忙的点头。
三娘站起来,在她身边的省商会会长庄永定夫妇赶忙让路避开,好像是看到瘟神一般的恐怖。三娘要陈上校伸出手腕,帮他按一会儿脉。
「不妨事,以後外面不了解的东西不要乱吃。」
她要有钱将她的手提包拿给她,从里头拿出一包小纸包。
「这包药粉配些水喝下就没事了,幸好今天遇上我。」
陈上校赶紧将这药粉喝下,肚子绞痛立刻停止,他说要去休息一下,江魁要人带他到客房休息,再叫人将酒席整理好,众人坐回座位,但是心情跟刚才已经大不相同,讲起话来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三娘。
这晚的寿宴就在奇怪的气氛中结束,宾客逐渐散席告别回去,江魁在内院安置了一个寿堂让至亲晚辈给寿星拜寿,有钱跟江魁口头上虽然是称兄道弟,但实际上是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心想今晚三娘在席上做弄陈上校,怕江魁记恨,因此坚持做晚辈的一定要给寿星拜寿,江魁婉拒不过,只得让有钱和三娘给寿星行三个大礼。
回途中有钱不免埋怨三娘鲁莽。
「江魁虽然是跟我称兄道弟,但他到底是土匪出身,得罪了他,只怕他记恨在心,以後藉口找麻烦。」
「江郎你不用担心,只要他不怕跟陈上校有那样的下场,就来找我好了。」
有钱摇摇头,三娘一辈子生活在荒山丛林中,不懂得外面世界人心的险恶。
「民不与官斗,老百姓再强也强不过政府,你难道忘掉了那年汉人官兵是怎麽样惨杀苗寨吗?」
三娘一听,当年汉人官兵屠杀自己同胞的惨状浮出眼前,她和众姊妹从宝洞练完功回苗寨,还没到寨门口,远远处就闻到一GU烧焦的味道,大姊说声「不好!」,五姊妹施展脚力,抛开其他苗nV,飞也似的奔回苗寨,只看从苗寨大门口到里面,七横八竖得躺着一堆屍T,整个寨子只找出一些老幼妇nV,整个寨子的男丁全惨遭毒手,就是连那被抱在母亲怀里的小婴儿也不能幸免。一回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坐在轿子内的三娘忍不住红了眼眶,全身都颤抖起来。
「汉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一讲完发觉这样说是不对,连忙接着说:「江郎你是例外。」
有钱知道苗人个X单纯,好恶之心明显,当年官兵对苗寨那种灭族式的残杀对她们打击实在太大,怨恨汉人也是人之常理,但是身为汉人的他,一听到她责骂汉人也是很难受,心中暗忖,以後和三娘出现的场合要注意一些,像今晚在江魁家寿宴的那种情形不要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