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去自首的人是她?”她没想到,木兮为了纪澌钧,居然能牺牲到这一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董雅宁和董佳期两人的举动,无疑是自掘坟墓,这一出戏,可真是够精彩的,“佳期啊,你也真是的,怎么跑到你表哥跟前去说这些,这下好了,把你姑姑弄的里外不是人。”
这件事虽然是董佳期的错,可骆知秋那嘴脸也好不到哪里去,纪佳梦立即骂了句:“你少在那里落井下石,煽风点火!”
原来是木兮进去了,难怪纪澌钧冲着她大发脾气,事已至此,就算纪澌钧知道那天的对话又怎么样,只要木兮那个障碍死了,她手上还有一个小的,不信纪澌钧不听她话。
往回坐下的董雅宁,看了眼董佳期,“你先回去吧。”
“……”董佳期现在还没从被纪澌钧训责中反应过来,捂着嘴,哭着往外走。
纪心雨用手顺了顺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来这戏是唱不成了,我还是提前上楼选衣服,等着明天丧礼穿。”
“心雨!”骆知秋故作生气冲着纪心雨使眼色,让纪心雨收敛自己的用词。
转身的纪心雨,高声说了句风凉话,“这木兮就算是活的过今晚也活不过明晚,不早些预订殡仪馆,小心去晚了没位置。”
二楼的费亦行,听见这话,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夏明义支支吾吾的,一直没把太太母子送过来,还有纪总大发脾气,原来都和太太有关系,费亦行担心纪澌钧为了救木兮冲动,赶紧过去看着人。
纪心雨走后,纪优阳也跟着转身往外走,骆知秋叫住纪优阳,“上哪儿去?”
“这压轴大戏都唱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出去寻欢作乐去,省的留在这里被我二哥怨恨。”纪优阳哼着小曲抖着肩膀,一脸高兴,跳舞的时候,身体还故意往董雅宁那边靠近,打着响指,扭着腰,“小妈,你可要保重身体,马上要娶新媳妇,姓简的可不是姓木,伺候不好,娘俩都容易丢了脑袋。”
她知道纪优阳是在作贱她,想看她笑话,可这会,她知道木兮进去了,心情好着呢,“老四啊,谢谢你的关心,我当然会保重身体,你也是,这张嘴得罪人多,小心遇事了。”
哎呦,哎呦,在威胁他是不是?董雅宁恐怕不知道,他景城姓纪,景城以外,姓沈吧。
纪优阳冲着董雅宁眨眼,“再见了,亲爱的小妈,祝你双喜临门,我二哥结婚,要早点通知我,我好让人准备伴郎服。”哼着小曲,拍着节奏往门口走。
看到纪优阳真的走了,骆知秋赶紧出去逮人。
纪佳梦抱着胳膊站在董雅宁旁边说道:“我看澌钧也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说到底你都是他妈,他不可能为了木兮那个小贱人跟你翻脸,也就是发发脾气,闹不到哪里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准备采访和晚上接待客人的事情。”
纪佳梦说的没错,那才是正经事,“佳梦啊,招呼客人的事情,就麻烦你了,采访的话,就算了,我不想惹澌钧不开心,我有些头痛,想去休息一下。”
“芳英,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伺候雅宁去休息啊。”算了?这些话都是说给她听的吧,她估计着,今晚要是有新闻,其中有一条就是董雅宁让人发的。
“是。”林芳英赶紧过去推人。
董雅宁往客厅那边去了,纪佳梦就开始摆着架子吩咐佣人继续忙活起来。
追到门口的骆知秋,跟着纪优阳去停车场时目光谨慎打量四周,以免被谁的眼线盯上,“今晚这个情况,你还上哪儿去?”
“什么情况?”纪优阳忍不住笑了,“就像纪心雨说的,木兮现在不死,也活不过明晚?”
亏纪优阳还笑的出来,木兮要真出事了,纪优阳心里会好受?“对这事,你没什么想法?”
“救不救她,是我二哥的事,与我何关。”纪优阳抬起手搂住骆知秋的肩膀,一想起沈东明马上要来景城了,到时纪家必然会因为失去集团而落势,整个纪家,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骆知秋。
看到纪优阳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眼里写满了心事,“老四啊,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纪优阳笑了笑,“没有。”如果这一天到来了,那他就给骆知秋几个钱,或者是给骆知秋养老送终吧,怎么都不能做个没良心的人。
以为纪优阳是因为木兮的事情正忧心难过,骆知秋叹了口气,跟着纪优阳到了停车场以后,知道自己拦不住纪优阳,骆知秋伸手给纪优阳整理衣服的时候,见纪优阳脖子上全是某些痕迹,骆知秋心里有些搞不懂纪优阳,对木兮有意思,怎么又在外面找人,难不成,真是得不到就找了个替身?
“今晚,没什么大事,我就不回来了。”纪心雨说的没错,那些人不会让木兮活的太久,他怎么都不能让木兮死在那里人手里。
本是来拦纪优阳的,如今看到纪优阳在这里唉声叹气,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不让她心软,“你啊,我是管不住了,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手机不能关机,看到电话就回过来,不准使大少爷性子,知道没有?”
纪优阳笑着上前一步抱着骆知秋,语气慵懒在撒娇,“知道了。”
每次,纪优阳在她怀里撒娇,她又是安慰又是心酸的,平日里雷厉风行,处事果断,可到了纪优阳面前,她就跟个普通的母亲一样,为儿操碎了心,“好了,快去吧。”
收回手的纪优阳,后退时冲着骆知秋飞吻挥手。
看到纪优阳要走,想起什么的骆知秋,赶紧往回走,拿出手机给莱恩总管打电话。
开了车子出来,路过门口的时候,看到骆知秋冲着他招手,让他停车,前面兜了一个圈,把车子开到骆知秋面前,纪优阳落下车窗看着骆知秋,“怎么了?”
骆知秋正要说话,就看到莱恩总管提着食盒出来了,骆知秋示意莱恩总管把东西送过去。
莱恩总管提着食盒绕过车尾走到副驾驶放东西。
“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三妈。”纪优阳冲着骆知秋飞吻,“记得,也给我侄子弄点吃的过去,那小家伙刚没了妈,哭得可惨了,就抱着那一袋干瘪的汉堡咬着吃,怪可怜的。”
“待会就让人送过去。”本想说什么,但是莱恩总管在这里不方便,骆知秋便咽回肚子里,想必就算不用她操心,纪优阳应该也会保护那小的。
车子开走后,莱恩总管来到骆知秋身后,“夫人,雅宁夫人,并未遣散那些记者,而是改了一个名义,由采访改为请她们看戏。”
“她喜欢折腾,就让她折腾去,今晚,她才是主角。”只要纪澌钧不买董雅宁的帐,目的就达到了。
“是。”
……
沈呈到了公司的时候,高博文在开会,等了大半个小时,高博文才回来。
一进门,高博文就解开西装纽扣往沙发坐下,举手投足间,虽然有领导风范,但是身上那股社会江湖习气同样很重,“怎么回来了,不用去忙分公司的事情?”
“本来是想跟优阳吃个午饭的,没想到,中途出了点小插曲。”
优阳?这都称呼名字了,还真是亲密,“什么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优阳公司新来了一个秘书,中午的时候,跟着出去打球,我跟优阳说话的时候,他居然跑过来偷听,被逮住了,还没问,就不打自招了。”
什么?眼眸轻抬,看了眼对面,“说什么了?”
“说是你让他过去监视优阳一举一动的。”
“放屁!”心虚的高博文反应特别大,用力将杯子砸落在桌上。
“简直是无中生有,我看是谁眼红你得到沈董重用,特地派来挑拨离间的,这男的还说,你派他去,不止要监视优阳,还要让他和优阳有进一步的关系,这话要是传到沈董那里去,就算你是清白的,也说不清楚,难免会挂上一个安插眼线的罪名。”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高博文朝桌子重重拍了一掌,恨不得把这个出卖他的软脚蟹五马分尸。
沈呈拎起茶壶给对面的高博文倒水,“我让泰勒把人带过来了,在楼下停车场。”
“马上把他给我带上来,我倒是要当面问问,是谁指使他这样来害我!”
“好。”沈呈立即给泰勒打电话。
电话拨完后,沈呈将手机放回桌上,看到对面的高博文喝水时手都不自觉微微颤抖,像是害怕什么。
“我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主要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高博文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回桌上,拿起茶壶给沈呈倒水。
“纪澌钧出来了。”
“什么?”赶紧把茶壶放下,“你没听错吧,他怎么可能出来?”那么多人指证,纪澌钧怎么可能还出的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和优阳回城的路上才接到的消息,纪家那边,让他去接人出来,我就过来给你送消息来了。”
“他是怎么出来的?”生怕自己听错了,高博文立即询问。
“听说是木兮救了他。”
木兮啊,木兮,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么个隐患在这里,都是他太大意了,如果真是木兮代替了纪澌钧进去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看到高博文一脸犯愁,直在握拳焦急,沈呈语气平静说道:“黄印香没了,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赖广海,得提前采访时间,先发制人,掌握主导权。”
“你说的没错。”高博文立即给杜东打电话,等不了杜东过来再吩咐,就在电话里把事情交待清楚。
坐在对面的沈呈听到办公室门推开了,抬头看了眼进来的人,沈呈轻轻转动手上的杯子低头喝了口茶。
泰勒进来后,将昏迷的人丢到地上。
正为了纪澌钧的事情着急,一肚子气的高博文,看到人来了,拿起茶壶直接用水将于晨泼醒。
被滚烫的热水烫醒的于晨,慌乱爬起身,用手擦拭自己被烫伤的皮肤。
站在于晨后头的泰勒,正要出手将人摁回地上,就看到沈呈冲他使眼色,泰勒提起步子绕过身前的人来到沈呈后头站着。
坐起身的于晨,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高博文了,“高……”
高博文立即抬脚将人踹回地上。
听到于晨喊出高字,高博文就慌张把人踹到地上,低头在笑的沈呈,自己给自己倒茶。
被踹倒的于晨,看到坐在沙发的沈呈,什么都想起来了,当时他被方秦打晕了,醒来后,就在这里,肯定是沈呈发现他的身份,把他送到高博文这里来,为了保命,于晨张口就想跟高博文说出真相。
把人踹倒的高博文,看到于晨再次张嘴第一个字的口型,就像是“高”字,恼怒的高博文,走到于晨身后,一只胳膊勒住于晨的脖子,手用力抠于晨的下颚。
即使泰勒是杀手出身,可看到高博文如此残暴的一面,还是觉得血腥,就算是避开不看,可于晨惨烈痛苦的哀嚎声,和骨头撕裂的声音,让泰勒浑身血液倒流,后背直冒冷汗。
喝着茶的沈呈,在如此血腥暴力的画面前,眼里除了报复的痛快,还有不屑。
想派人来取代他?
那就让高博文亲手解决这枚棋子。
敢觊觎属于他的Aug,那就让这个于晨拿命来偿。
站在沙发后面的泰勒,直皱着眉,一脸煎熬,可他在无意间,却看见沈呈嘴角的笑容。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种场合下抱着看戏的心态笑出来?
那种人,让泰勒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