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带上书房门将身后的训斥声隔绝在门后,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训责可如今任何风吹草动已然会在心里留下痕迹,包括父亲这句话。
难得今晚梁帅回来吃饭,聂晓云打电话把王梓嫣叫过来,王梓嫣在厨房帮忙做菜,菜做好后聂晓云出去叫梁帅吃饭顺便端一叠菜到餐桌,王梓嫣看到后赶紧过来帮忙搭把手,“云姨我来吧。”
“好。”聂晓云松开手把菜交到王梓嫣手上的时候目光就注意到不远处路过的梁帅,提步过去叫住人,“老三,回来啦,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说话的时候聂晓云转身对梁帅递了眼在餐桌摆放菜盘的王梓嫣示意梁帅看看王梓嫣。
王梓嫣听到梁帅在激动到手脚慌乱,赶紧把手从餐桌抽回整理好衣服然后才走向梁帅。
身上还穿戴围裙的王梓嫣站在梁帅对面像位贤妻语气温柔,“少帅,饭菜都准备好了,马上就……”
“我还有事,不吃了。”简单一句没有过多交流,说完就提步离去。
聂晓云望见梁帅看都不看王梓嫣一眼,情急之下伸手推了一下王梓嫣,想着王梓嫣摔进梁帅怀里能增进他们二人的交集。
突然撞过来拦住去路的女人被梁帅直接用手推开。
失去重心的王梓嫣摔在地上,身上的痛不及梁帅对她冷漠所带来的心痛,“抱歉。”头顶传来男人冷淡的语气,面前是他匆忙离去的步伐。
聂晓云没想到梁帅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直接推开,看来这个计划失败了,搭把手把摔在地上的王梓嫣搀扶起来,“梓嫣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梓嫣面带微笑起身后望着梁帅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是隐藏不住的失落和哀伤,但很快便重新扬起一抹笑容挽住聂晓云的胳膊,“云姨,少帅队里有事,以后会有机会再吃饭,我们先去吃饭吧。”
“你啊,就是太好了,像你这种女人现在不多了,老三能娶你真是有福气。”
“少帅已经有未婚妻,往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了。”梁浅生日那晚梁帅带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回来还当众宣布维护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那只是一个玩笑,爸是不会让那种女人进梁家大门,只有你这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是我们梁家儿媳妇的人选。”
“只要少帅幸福,不管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会真心祝福他。”喜欢他三十年不就是想要看到他幸福,既然他如今有了心仪的女人,成全祝福何尝不是一种好结果?
王梓嫣也是部队里的人,经历过血水生死洗礼的女人,行事果断,身手了得有勇有谋可面对梁帅却像个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不知所谓,害羞到连头都不敢抬起,如果能拿出在队里那个办事迅速的性格早就拿下梁帅了,面对这样束手束脚的王梓嫣聂晓云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
在南山园有专门一间房是用来存放Aug收集的布偶,在房间中央有一张数米宽的桌子是用来做手工的桌子,吃过晚饭后Aug就开始按照设计图做新布偶。
“叩叩叩——”耳边传来房门轻敲的声音,保镖推门进来,“社长,少帅来了。”
梁帅来了?
Aug放下手上的东西,示意保镖退下,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二楼吧台坐着一个眼熟的背影。
“你的情报真是够厉害,这都能找到。”Aug拉开凳子坐上后,侧身看着旁边在喝酒的梁帅。
“……”因为父亲的一番话让梁帅情绪低落,从梁家出来,他实在是找不到去处只能来这里。
看到他光喝酒不说话Aug也不做声就陪着他喝酒。
喝了大概有几扎酒两个男人醉意上心头,安静到只有吞咽啤酒声的吧台在守卫森严中逐渐成了两个男人吐露心声的地方。
“你知道我第一任警卫是如何去世的?”
“不知道。”
提起那段往事梁帅的眼眸染上平日没有的哀痛,“本来牺牲的人是我,但他说,因为我是梁帅,是梁平的儿子,身份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他为了救我和敌人同归于尽。”那是他第一次深深感受到命运的不公平。
“命运何止不公平,还残忍到极点,就拿我家来说,我爸特别风流,在外面养了七八个女人,结果怀孕的不是小产就是胎死腹中,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不……”Aug用手指着桌子,“就是因为,我爸怕这些私生子会抢家产给他带来麻烦和名誉的负面影响,所以在这些人眼里,这他妈就是人轻命贱,连哭喊第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梁帅拿易拉罐的手,食指伸出指着空中,“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自己说,我和他们是平等的,我不搞特殊,每个人都是有爹妈养的,对待生命就应该一视同仁!”
“说得好,敬一个。”Aug拿起易拉罐碰梁帅的易拉罐。
以严己律人为标准严格规范自己的梁帅在一次试探反被攻破带引犯规后就开始偶尔放纵觉得能舒缓压力,却不知相见恨晚会上瘾致命,明知道这个Aug对自己心怀不轨,但却无法抵抗他的接近,只因为这个Aug太像自己心里被压制叛逆的那一面。
手上的易拉罐被抓住,“今天喝的够多了,到此为止吧。”
梁帅嘴角勾起一抹好笑,被酒精熏染到迷离的眼神望着旁边的Aug,“当初来煽动我情绪上演抛砖引玉,如今又来劝我,怎么,这一出又是三十六计中的哪一计?”
“是,欲擒故纵还是准备开始笑里藏刀对我借刀杀人?”谁要他死,他心里清楚也明白。
今日的梁帅和寻常那个毫不显山露水的梁帅截然不同,Aug吞咽一口嘴里苦涩的酒,看着梁帅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你本事大得很,我要对你下手,还没出手就被你宰了,是个愚蠢的主意。”
他本事大?这句话像是特别可笑,可笑到梁帅肩膀在抽动,之后是男人低沉自嘲的语气,“我若有本事,怎会连一个柳昌都带不回?”
原来是为了一个柳昌……
梁帅甩开Aug握住他手中易拉罐的手掌拿起酒往嘴里灌。
一楼刚步入客厅的方秦抬头看到二楼两个在喝酒的男人,眉心微微皱起。
这个梁少帅怎么又来了?社长身体也不好怎么也陪着喝酒。
就在方秦想要上楼劝Aug的时候,刚抬起脚步就被二楼一个眼神止住前进只能点头对着Aug弯腰然后退到客厅守着。
……
吃完晚饭后,纪澌钧带木小宝一块洗澡,洗完澡木小宝送纪澌钧回房,结果,木兮真的没开玩笑把门反锁了,一大一小穿着睡袍站在主卧门口,进不去两个人对视一眼。
太好了,今晚他可以和老纪一块睡觉觉,压制住心里欢腾雀跃的心故作无奈,木小宝耸耸肩,“看来,你只能跟我睡了。”
好狠心的女人,居然不让他进房,纪澌钧叹了口气,“你妈不要咱俩了,今晚就凑合一块睡吧。”
睡觉前画风还是很温馨,讲故事,聊天,可睡着后,纪澌钧就发现木小宝睡觉会打转,一时趴在他脑袋上,一会脚踹他腰,接着是抱住他脚啃,各种睡姿轮流上演导致纪澌钧一晚没睡第二天一早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坐在办公室连打哈欠。
费亦行站在纪澌钧办公桌旁整理内部秘书应征申请书,无意间翻到木兮的申请书,费亦行赶紧抽出来递给纪澌钧,“纪总,木小姐也应聘秘书岗位了。”
“叫她上来。”纪澌钧用手揉着被木小宝一脚闷痛的胸口。
叫上就上?那可不是木小姐的性格,“纪总,如果木小姐不上来怎么办?”
纪澌钧拿起桌上那份紧急文件,直接批注【兮兮,我昨晚陪儿子睡觉,胸口被踹淤青了,有没有药消除疼痛和淤青?另外我伤口有点发麻,额头发热,也许是伤口感染发烧,顺便给我拿点退烧散。】
看到大老板任性的举动费亦行嘴角抽搐两下,“纪总,这是刘总要的紧急文件。”自从木小姐来TX上班后,纪总直接坐班TX,可怜的刘总只能把办公室腾出来让给纪总自己去了楼下和其他管理层同一层楼办公。
“……”纪澌钧直接漠视费亦行的话,把文件递过去。
看来再紧急的文件,也比不过纪总这份“撒娇式情书”,“是,马上送到木小姐手上。”还好是现代不是古代,不然他这个贴身侍卫为了替上司送情书千里马都要跑死六匹。
木兮看到梁浅进了办公室,起来要去找梁浅就被费亦行拦住了,“木小姐,紧急文件。”
梁浅想起东西不在办公室就折回原路看到费亦行下来送文件,梁浅对着木兮眨眼,“班长来了景城,同学临时召开聚会我今天调休不上班。”想起什么,用手点了点下巴,“你有事要和我说对吧,那就等我开完同学会,再聊。”
“好。”
在木兮和梁浅说话的时候旁边的费亦行不停催促木兮看文件,梁浅离开后木兮翻开这份紧急文件看到男人写的那行字,木兮哭笑不得,把文件丢回给费亦行,“让他下回换点新鲜的套路。”昨晚没让他进房,现在上去,十有八九今天上午都不用下来了,一想到小白兔要被大灰狼剥夺的画面她才不要上去。
“木小姐,我任务要完成不了纪总要扣奖金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费亦行双手合掌对着木兮眨眼间扮可怜。
扣奖金?木兮抬手拍了拍费亦行肩膀,“别怕,今年扣完还有明年,去交差吧。”说完后转身进办公室。
费亦行扁着嘴快要哭了,“明年的都扣完了,现在要扣下下年,穷到今年车展911都没钱买只能换Panara。”
木兮刚进到办公室就遇到鼻青脸肿低着头抱着文件出来的的周宁兴,“你没事吧?”
周宁兴听到木兮的声音吓到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挡着脸,头都不敢抬起去看木兮说话语速飞快,“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木兮转身望着神色紧张像是老鼠见着猫,担惊受怕跑掉的周宁兴,嘀咕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步伐飞快跑出国内计调部的周宁兴胳膊还在颤抖,想起昨晚的画面,周宁兴浑身就飙冷汗。
昨晚十几个男人破门而入,把她摁在床上狂扇一顿,掐着她脖子警告她,“你要是再敢在背后做手脚挑唆,就掐断你脖子。”
那群人就像是亡命之徒随时都会要她命,脸被打肿耳朵到现在还嗡嗡作响。
木兮今天还安然无恙,看来昨晚梁浅是没收到她的消息,那昨晚那群人会不会是纪澌钧安排的人?很有可能,除了纪澌钧她再也想不到还有谁会为了维护木兮出手教训她。
富贵荣华周宁兴想要,但是命没了更不值,得罪了纪澌钧景城是不能呆了,为了活命周宁兴选择请辞保命。
……
梁浅在凯斯酒店聚餐,因为周宁兴挑唆她和木兮的关系所以周宁兴来不来梁浅都无所谓,饭吃到一半梁浅就接到聂晓云打来的电话,梁浅出去接电话。
“妈,怎么了?”
“老夫人邀请咱们今晚一块过去纪公馆吃饭。”
旁边好像有人在吵架,梁浅听不清楚聂晓云说什么,一只手堵着耳朵,“妈,我这边吵听不见,一会再给你打。”
梁浅挂断电话后准备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踏入大厅耳边的争吵声变得激烈响亮。
“凭什么不给我挂账,我住的房费也是挂账的。”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因为你们不是VIP客户所以酒水是不能挂账。”
“你知不知道我侄女婿是谁,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周宁兴说只要说出纪澌钧的名字景城里的人都会卖几分薄面所以木桂香毫不犹豫就搬出纪澌钧出来吓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
梁浅最反感这种动不动就在用身份压制别人的人,虽然看不见对方长什么样,但就凭这张嘴说出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在梁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时候耳边传来的话让梁浅硬生生顿住脚。
“我侄女婿叫纪澌钧,纪澌钧你知不知道。”
“纪总我们当然知道,如果你们要冒充纪总的亲戚,说谎前也该打打草稿,纪总还未结婚,哪儿来的亲家?”酒店的服务员看不下去直接揭穿,“二位要是再不付钱,我们只好报警了。”
在酒店住了一晚享受到有钱人生活的木桂香完全忘记了自己是逃到景城来的,稍有不满拍桌子横加指责服务员,“好啊,报警啊,看谁怕谁。”
也许是对方说出了纪澌钧的名字所以梁浅特别好奇,这个人口中侄女婿的这个侄女是不是那天晚上那个被纪澌钧抱在怀里身影模糊的女人。
梁浅绕过屏风后,看到两张有些面熟的脸孔,只是短暂三秒就想起了眼前这两个人是谁,梁浅眼瞳微微睁大,唇瓣张开,这两个人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