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七离开後,日子过得实在索然无味,秦毓瑭乾脆重C旧业,回归自己的菜农生活,外头的纷纷扰扰一概不问,就连上回与傅苛当头bAng喝完不欢而散後,两人也再无见面。
日子过得甚是惬意……只是有些想那个老是在眼前蹦跳叽叽喳喳的姑娘了。
「柒柒,你说十七回个信有多难?爷都给她捎十来封去了!」
春意渐浓,秦国公苑里绿瓦红砖枝头上的俏樱粉墨登场,花瓣舞姿翩然,落到了迂回蜿蜒的清澈小溪上与鱼儿戏水优游起来,粉nEnG宛若铺了个柔软的毯子涌起涟漪阵阵。
身穿茜sE青花夏衫的贵公子蹲身抱膝在绿意盎然的菜园前,披发散肩,琉璃羊玉束起额前碎发,将饱满天灵露出,透亮匀晰,他的侧脸鼻翼高挺,垂着的眉眼睫毛斜下,将淡淡Y影打在了眼睑上,眸底拢聚了一抹化不开的忧愁生烟。
早知道十七那姑娘没心没肺,还当真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
秦毓瑭端详着那颗叫柒柒的大茄子,抿着嘴心里有气,就想在大茄子上戳两个洞,看看里头的心肝是不是黑的,可心底又止不住担心着,萧明澜指派十七跟着元襂去捉镇王,不知道有何Y谋。
有霍yAn在……能护好她吧?
他竟然还指望霍yAn!太没志气了!秦毓瑭嗤了一声,甩甩头,把脑中这想法给抛出九霄。
「柒柒,等十七回来,爷必定打她的PGU!爷发誓!」他咬牙切齿,想他堂堂一个国公爷世子,身分如此尊贵,竟然还苦苦等候那个臭丫头回信。
等呀,盼呀,什麽时候是个头,等她回来,定把她绑在身边,还是放在眼前看着安心。
「公子!芍药姑娘来了。」不知道自家公子在烦恼媳妇儿不回信一事,因为十七出远门而欢喜许久的慎言领着许久不见的芍药顺着鹅软石子路走过来。
芍药是顾嬷嬷徒弟,亦是舒贵妃g0ng里的人,秦毓瑭站起身,微yAn在他修长的身形的脚底下打上Y影,用眼神示意慎言,「切壶好茶。」
知道自家公子与芍药有要事要谈,慎言应了一声,离去时顺带关好小苑门闩,确保四周无人。
「贵妃娘娘派奴婢给世子顺个口信,说是事情已办妥,让世子不必担心。」芍药双手交齐在平坦小腹前,低眉顺眼含笑,站姿直挺优雅,全是g0ng中的严谨做派。
说起来芍药也算十七的师父了,怎麽十七就没学个像样呢?
秦毓瑭思绪一瞬飘远,又很快回神,颔首道:「姑姑做事,我一向不担心。」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却有个巨大的黑影始终垄罩在心底不散,跌宕盘旋,起起又伏伏,他不确定这样的感觉来自何方,所以将这份惶恐不安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怕只是自己的庸人自扰。
「不到两天的时间,罗太医原住址已经人去楼空,街访邻居传言罗太医得罪贵人,因此全家搬迁。」芍药道。
低头端详着怀中的柒柒不放手,秦毓瑭虚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显然并不是很在乎。
利用完即丢,真像萧明澜的作风。
「还有一事,贵妃娘娘让奴婢来询问世子有何想法。」
「请说。」
芍药拧眉说:「皇后娘娘那边,怕是不会轻易舍弃太子殿下。」
「不,皇后会的。」秦毓瑭却是俊颜笃定。
太子是皇后的长子,自太子出生後,皇后便将所有宠Ai灌注在太子身上,更是将太子视为将来必定的储王,眼下太子虽然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皇后仍不放弃任何一思希望。
必须要有人在旁敲打一番才行。是守着半Si不活的太子重要,还是将岌岌可危的易家巩固重要。
皇后胞兄易左相甫下了早朝,乘着马车回府途中被秦国公的马车给拦住,两台马车交错在车水马龙的市街上,见马车停滞不前,易左相正在疑惑,便听见帘外传来秦国公浑厚的嗓音。
「道峎,许久不见。」
易左相一听秦国公喊这声道峎,整个人都不好了,J皮疙瘩猛然爬满全身,寒毛颤颤,他与秦国公有多久没这麽和气地说过话了,平时可都是在朝政上争锋相对的。
「国公爷好生健忘,方才早朝才见过。」易左相出言冷讽,一边小心警惕着。
「青远书院的道峎与佩玉,可不是许久不见吗?」
隔着帘子,都能听到秦国公的感慨轻叹,易左相却浑身一僵,道峎是他的字,佩玉是秦国公的字,而秦国公口中的青远书院,便是他们年少一起读书的地方。
那时的他们,还未站在如今的位子,依旧是g肩搭背的少年同窗。
无缘无故提起这些旧事,所谓何事?
相较易左相的警惕,秦国公却彷佛是对待久违故人,怀念起往事,闲话家常起来,「道峎阿,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後山抓的那条鱼吗?我时常在想,早知道就放那条鱼走了。」
哪个後山?哪条鱼?
易左相迷惘困惑,却忍不住出声询问,「为何?」
秦国公的笑音缓缓传来,「为了那只快病Si又不能吃的鱼,咱们不是被先生好生骂一顿了?」他顿了顿,「早知道便放走牠,抓下一只,虽然仍旧会被先生骂,不过至少可以吃,对吧?」
「有病吧……提什麽鱼?哪还记得……」听不明白秦国公在说些什麽,易左相独自嘀嘀咕咕着,努力回想年少哪时跟秦国公去後山抓过鱼。
「瞧我,果真老了,最近事多,胡思乱想起来,道峎别见怪。」秦国公叹了口气,与易左相道别。
两辆马车交错不到一刻钟,便在秦国公的自言自语中结束,各自往自家府邸离去。
「鱼……鱼……?」即便秦国公的马车已经走远,秦国公的话音却反覆在易左相的脑中回荡着。
「丞相,抵府了。」外头车夫喊了声。
易左相纠结着脸,掀帘踩着板凳下了马车,一瞬间有什麽飞快穿梭过脑海,快得他几乎抓不到,脚一软差点跌个踉跄。
人为刀俎,我为鱼r0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