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在她见到我的最後那一天,是八月十九日。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的日子。
这一天之後,我看不到她,然後,再次回到我在这餐厅独自工作的日子,直至我在医院的那一天之前。
八时,她走了进了餐厅之中,我震了一下,但,我没有说什麽。四十年没有看到她了,我只可以有些説服自己这不是真的心态,然後继续工作。
h诺,作为这餐厅的其中一个员工,他已经80岁了,但他仍然健康。他推了我出去,说:
「这或者是来自40年後的果。」
我看了一下他,他却对我微笑,令我疑惑。2060年的见面,令我知道了她,但,我却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将会见面。太长的等待,令我早就没有了希望。其实,她又不是我的谁。
我以为,我们只是曾经有过经历的两个人。所以,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天——但,倒转来说,这或者是她的感情建立的时候,所以在40年之後才有那一幕。
我走向了她,她也走向了我,她笑着,拉着我的手,却有些不习惯。原来,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说今天有事要说,现在告诉我吧。」她说。
这就是时间的限制了,昨天做了什麽,他不知道,也无从得知。或者她可以问除了h诺之外的员工,但是在这一刻,他如何问下去。
「我——我在这一天的完结时告诉你吧。」我停了一下,急忙想有什麽可以做。「你吃了早餐吗?我叫人做给你吃?」
她皱眉,但是她没有说什麽。
我仍然在适应有她在身旁的日子,我带有惊讶、害怕来面对每一秒的她。对她来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不应有隔膜,但,我不是她。
她说,今天的结果出来之後,她的前路将被定下来。是离还是留,只待今天。
我看着她,看着如此年轻的那个她,我却无话可説,因为今天之後,再没有之後。但,我却不能告诉她这个事实,未来将会改变,或者我们再发展一步,然後,40年之後的她不再出现。
又或者,我想多了,因为从未来开始,就算知道她对我的情,我也没有这个想法。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而这个行为也只会造成我未来的混乱和无法适应。
叹了一口气,喝了最後一口冻N茶。
这一年,这个城市病了,全球也病了。我早已经习惯口罩的日子,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戴口罩的那个她。
或者是她一直以来她眼中的一丝坚强,那口罩更加添了她的自信,与七十岁的她不相同。这麽多年的经历,我终究没有向她説明这一切,慢慢地看着她去向我们之间的终结。
説了,她会相信吗?如果如此,我宁愿她相信我们之间是相Ai到永远。
她站了起来,拿出纸币,但是我阻止了她。无关风度,我只是想,我或者也要为她做什麽。
「过去等待吧,你会成功入选的。」我推开门,送她离开。
「你要等我消息。等我。」她看着我,转身。
其实没有任何可以说的。那一天的我仍然未习惯这一切的出现,带着不属於现在的记忆,然後,看着她。很想告诉她最後的结果,但我仍然等待她的回来。
等待的时候是漫长的,所以在那几个小时之中,我没有停止我的工作。我与h诺在收桌面上的碗碟之後相见,或者,我需要问他。作为那个带我来这里的男人,他懂的从来都b我多。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麽,但,我如何可以知道?或者可以这样说,我只是b你早了解到她的角sE而已。」他这样説道。
「命运把我和她安排在这里做什麽?我们既然没有一个好结果,我又不会记得她,不如不相见。」我把碗碟放在一个大桶之中。
「既然在40年後你仍然会见到她,那麽现在的你就一定会见到她。这就是一个命运,我们好像脱离了时间的路轨,但是在这个空间之中,我们仍然需要时间。
或者可以说,现在这个你的存在是因为她。如果没有40年後的那个见面,你或者一生平庸。你或者仍然会在这里工作,但是你的目的不再是她,你只会想活下去。如果11年之前你写那张纸的目的是为了可以在今天看到她,那麽如果没有她,你的存在再没有任何意义。」
叹气,也只能如此。命运不让我改变,时间没有任何空间。Ai情在时间之中,令一切都有了意义,也令我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或者我不能没有她,而她,也注定要失去我。然後,就是在40年後的错过。
我走了出去。看着时间来到了12时,看着人开始多了起来,我无力去看她在不在。人们的声音吵了起来,我只可以更专注,下单、收拾,做这一切。
二时,人终於又少了起来。我坐了下来,休息。身T适应了这种忙碌,但是长久之後,自然也有一些坏处。然後,我看到了她。
她对我微笑,也站在角落之中,没有説一句话。我走向了她,她也走向了我,这一刻,我们之间的情如此明显,令我不感多想。
或者在不知道时候,我已经期待她的到来。是我发现她已经结婚的那一刻吗?还是在四十年後的见面。其实已经没有了答案,因为从好奇到期待,只需一秒。
由一个特别的nV人,到现在的相见,中间隔了太久。久到他已经麻目,久到他会为她担心和思考。Ai,是两个人的好感,然後再进一步,而很多时候,好感就是因为好奇而始。或者这样,可以解释为什麽他要想了解她。
期待,是因为挂念,因为害怕,因为想念。我已经从麻木中醒过来,所以。
「不必告诉我最後的答案。我们必然有见面的一天。」他説。
或者,我知道要説什麽了。其实,在见面的时候,我应该要知道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她问我。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对望,但这一刻,我会希望是永恒。
如果永恒,我们就不会错过;如果永恒,我不用担心,也只有永恒,我才可以真正拥有你。
「你不用知道。你需要知道,四十年之後,你可以再看到我。」我看着她,轻轻地説。「这就是我要説的话。」
隔着口罩,我却听到她的呼x1声。
隔着时间,我却感受到我们的心。
如果可以,我或者会吻她。
胡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