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们……」
隔天上午，骆谦踏入帕斯欧就见有名妇人一直在对唐皓鞠躬道谢。
他认得那个妇人，就是在找nV儿的那位。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妇人的面容却b前天看到的还要憔悴，幸好找到nV儿b什麽都快乐，就算状况不是很好，依旧档不住满满感激的笑容。
「妈妈！」nV孩紧紧抱住妇人。
「小雅乖，下次不可以再乱跑了，快谢谢大哥哥。」妇人0了0nV儿的头。
「谢谢哥哥！」
「劝你以後别再跟着陌生人走了，不然……」下次可难保不会变成屍块回来。
看着两人相逢的场面，唐皓眯着眼，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不好意思，你说什麽？」妇人问。
「没什麽，能找到人真是可喜可贺。」唐皓一直知道自己的笑容很不自然，所以他没什麽表情，就是简单点头道：「你们也赶快回去休息吧，折腾那麽久，肯定累坏了。」
「真的很谢谢你，那我们走了。」妇人微微倾身。
「大哥哥，再见！」
还早呢，等到取寿命的时候，你就不会说谢谢了。
看着妇人的背影，唐皓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诡笑。
「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身後冒出一个声音，唐皓回头，发现提问人是骆谦，那抹奇怪的笑容倒是收得挺快，「原来你还会关心那个nV孩。」
「……」其实也没怎麽关心。
去看了一下陈志yAn，又见了一下Devil，小nV孩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到千里之外。
反正妇人选了唐皓的方案，整个委托基本就是与他无关，但他还是会好奇对方究竟用了什麽方法，才能在短短的两天内找到失踪人口。
「你知道……帕斯欧的成员其实可以不必坦承自己会什麽吗？」唐皓回到柜台，逗弄似的看着骆谦。
哪想到对方直接面无表情，「不说拉倒。」
唐皓不悦，「哎，你很不适合铺陈耶，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骆谦瞥了他一眼，一副「那你就乾脆点说」的脸。
「那nV孩差点Si在分屍狂手里，能找回来也真是福大命大。」唐皓捧着自己的脸，不知是惋惜还是感叹。
「分屍？」骆谦脑里转了一圈有这项癖好的名单。
「屍芬，一个有恋童癖的分屍狂。」唐皓言简意赅地说。
确认过记忆，没有这个人。
「不知道很正常，那家伙的排名太烂了。」唐皓不屑地说。
那就对了，他一向不记得弱者跟不起眼的小角sE。
骆谦嗯了一声，「所以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唐皓就是这样的人，对方越是着急，他就越是老牛拉车。
不过他也是帕斯欧里数一数二的时机主义者，y是盯着骆谦好一阵子，直到对方真的想离开了，才突然笑出声。
「想知道就跟我去个地方，来吗？」
又是一次踏入唐氏葬仪社，骆谦依旧对这里的装潢不予置评。
「别踩，那是刚被送来的新鲜货。」唐皓越过大厅，经过走廊时严重警告：「要是少了什麽，我等等就从你身上拿走什麽。」
「……」
骆谦毫无表情地跟在唐皓背後，对那具躺在地上的屍T视而不见。
「你好像不太害怕屍T？」唐皓的夜视力很好，尽管照明不是那麽清楚，却还是能从玻璃看到骆谦的表情一如往常。
「嗯。」还行。
「为什麽？因为当了杀手，已经杀过太多的人？」唐皓好奇地问。
之前挖屍T的时候是没特别注意，不过连同上次跟这次，骆谦对於葬仪社的一切似乎都很泰然自若，这让他很稀奇，毕竟之前排行再高的杀手来访，对於这些东西，还是能不看就不看，能不碰就不碰。
普通人把Si亡与灵异联想在一起的恐惧，他了解。
反倒是这人，对一切都不怎麽在意的模样，好像突然来个小鬼，他的表情也不会动摇分毫。
「……已Si之人没什麽好怕的。」
「要是其他人跟你一样就好了。」唐皓啧了一声，「很多人第一次来这边都会吐烂我的地板，时隔太长再来一次，还是会吐烂我的地板。」
谁让你把这残破不堪的东西随便乱放？现杀的跟长蛆的还是很不一样好吗。
「哎，你也不想想老狐狸一天到晚到底派了多少委托，我又不是每天都有空。」他一脸理直气壮。
骆谦忽视他的小脾气，「所以帕斯欧的屍T都会被拿来这？」
「没。」唐皓提了一盏油灯，移开有暗道的书柜，「不重要的放消息给警方处理就好，只有我特别想要的才会被送来这，或是像陈艾文这种，需要被调查的失踪人口。不然那麽多，当我这里超大储藏室吗？」
也是。骆谦颔首。
到了地下室，唐皓把处理到一半的遗T移去旁边，随後领着骆谦进到最里面的小房间。
上次没怎麽关注这个地方是因为没有时间，这次骆谦环视了一圈，习惯X把周遭都看过一遍，才发现这个地方其实也没什麽可怕的，毕竟是被整理过、被化过妆的屍T，y要说的话，就是很像《博物馆惊魂夜》的电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感觉特别毛骨悚然。
但他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短短的问题，唐皓为什麽不直接回答就好，非要他回来这个鬼地方，还打了一堆哑谜。
若不是想0清帕斯欧其他类型的人的能力，他早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咯咯咯……我也说了，只要不想讲，我其实可以隐藏自己的能力。」唐皓似乎感受到他的疑问，心情很好地笑出声，「不过呢，老狐狸的委托注定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擅长什麽，所以才带你来这，因为这个地方最好解释。」
骆谦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里非常适合装神弄鬼，让唐皓的笑声听上去更加Y森诡异。
「为了以防万一，你应该是真的不怕这些东西吧？」唐皓随手0出一只断掉的手臂，撕裂的，腐烂的，还留着浓稠略显乾枯的血Ye。
「……」
不怕不代表喜欢看。
骆谦皱了皱眉，还是不清不重地嗯了一声。
「所以再更可怕一点的，你应该也可以接受吧？」唐皓又更进一步地确认一次。
「更可怕是多可怕？」骆谦又开始暴躁了，他特别不喜欢这种铺陈再公布解答的模式，浪费时间。
「急什麽？」唐皓咂嘴，朝他伸出一只手。
「？」
「不是很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把手借我。」不顾对方的不情愿，唐皓直截了当地牵住他的右手。
後者反SX就想甩开，却没想到对方的力气竟能大到他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这家伙真的是普通高中生？骆谦本能地起了警戒。
唐皓却像没看到似的，将对方所有的疑惑全用一句话概括。
「做好心里准备就转头吧。」
晚间七点，银陈的下班时间，当高楼里的灯一盏一盏熄灭，骆谦就趁机混在下班中的员工群慢慢走进大厅。
人生来都有他的特质，骆谦属气势强却又能在关键时刻降低存在感的类型，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人注意到有外人进入，他也就这样安然无事的上了三十七楼。
「这个简报明天要给我。」
「是。」
「还有，昨天那个谁是不是T0Ng了什麽娄子害我丢了合作机会？叫他皮绷紧点，我出差回来给我解释。」
「是。」
骆谦卡了几个监视器的Si角，拿着手机轻盈地点着一堆乱数。
上次来这儿的时候，他已经先探测过保全系统的等级，破解是有点麻烦，但对他来说还算不上太难。
轻而易举突破後，骆谦便悄声无息进到办公室，也没特意避开，就是待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待陈董身边那位西装秘书离去。
「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来来回回说了许久，陈志yAn终於把资料夹往桌上一丢。
西装男微微倾身，「谢谢陈董，那我先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跟骆谦。
但陈志yAn并没有发现异状，就是靠在办公椅上，不知在想什麽想得出神，直到某个声音似是远方传来。
「听说你下班都不会马上回家，是因为在这里，才能静心对谁忏悔吗？」
当所有监视画面沦为空景，骆谦抓了个时机开口。
陈志yAn没料到这里还有人，吓得弹直身T，但也不愧是董事长，他很快收拾好惊慌，朝声音的方向东张西望，「是谁！」
「不要紧张，是我。」
骆谦缓缓从角落走出来，嘴里叼着一根bAngbAng糖，跟陈志yAn脑中的几次印象不太一样，该怎麽说，就b原先的人设还要再吊儿郎当一些。
「是你啊……没事吓我g嘛？」见到认识的面孔，陈志yAn松了一口气，随後又想起什麽，警戒道：「不对，今天柜台没有通知我你会来，你是怎麽进来的？」
骆谦捏着bAngbAng糖的棍子，嘴角缓缓上扬几度，「有新进展，要听吗？」
被话题引了过去，陈志yAn暂时忘了对方闯进来的问题，只急促道：「什麽意思？我nV儿有下落了？」
骆谦淡漠地盯了他好一会儿。
「你快说啊，我等着呢！」陈志yAn看上去真的很急。
骆谦还是没说话，就是一直用淡漠的眼神望着对方，直到陈志扬终於受不了了，一道不属於他们的笑声才冷不防从旁传来。
「咯咯咯……」
「该说您是金马奖影帝呢？还是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呢……」
陈志yAn愣了一下，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除了骆谦以外，落地窗旁还站了一名银发少年。
他记得刚才那里还没有人，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少年双眸微眯，微咧着嘴，彷佛鬼片里的鬼娃，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陈志yAn指着少年，朝骆谦质问：「这是谁？自己来就算了，你还带其他人闯进来？」
「说是新进展，但总要有个桥梁吧。」骆谦还没说话，唐皓就抢先一步开口，「毕竟大名鼎鼎的董事长，若是被社会大众知道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这传出去似乎也不太好呢，咯咯咯……」
「你说什麽！」陈志yAn也不管到底怎麽回事，一听有人毁谤就整个火起来了。
「别着急，我是来跟您套口供的。」唐皓嘻嘻笑了一声，「跟您说个故事，咱们的好夥伴某一天突然不见了，您知道为什麽吗？」
「你们的夥伴关我什麽事？」陈志yAn不怒反笑，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们的夥伴走到你这就失去踪影了，臭老头。」
只见唐皓神sE自若地走到他面前，不疾不徐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的手劲有点重，陈志yAn被点地晃了一下。
「你这个臭小鬼，到底知不知道礼貌──」他正开口要骂，就听对方似是远方空洞的嗓音道：
「──爸爸，你为什麽要杀我？」
陈志yAn骂到一半突然愣住。
「爸爸，你为什麽要杀我？」又是一样的声音从唐皓嘴里传出。
这个声音他认得。
不只他认得，是再也熟悉不过、想忘也不会忘记的nV声。可除了语音纪录，照理应该不会再听到的。
那这个声音，这个少年──
他到底是谁？
骆谦往一个角落瞥眼，知道Devil就在那，虽然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似乎也很讶异。
「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陈志yAn对着唐皓喊。
「你不认得我了吗？」
「我是你的nV儿，陈艾文。」
「爸爸，你为什麽要杀我？」
接二连三的话语，让陈志yAn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唐皓的眼神很透彻，用着不符合人设的全神贯注直gg盯着陈志yAn。
他几乎无处可闪躲，一张嘴开开合合，支支吾吾说了几个「你……我……」，却始终没能给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背脊，陈志yAn被看得好一会儿不能回神，直到唐皓开口说了句「好了，自己出来说」，他才稍微回神，缓过劲。
可也没缓多久，他又不自觉地绷紧神经。因为接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个银发少年身上，有一抹淡白sE的身影缓缓cH0U离。
「手借我。」
骆谦不动声sE往边上一靠。
在Devil想问为什麽的瞬间，他低声道：「唐皓给了一个限制，是不是真的，你眼见为凭。」
Devil半信半疑地伸出手，被抓到手臂的那一刻，那个迷幻的场景与身影，让他的双眸越瞪越大。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