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不是自己乱写的吗?
但怎么可能,无论是心法,还是观想图都不是随随便便能捣鼓出来的!
所以,这是巧合吧,应该不是自己画的那玩意。
但这世上只有作为穿越者的自己能写出这东西了
那又怎么会生出异像?
夏元目瞪口呆。
师弟师妹们也震惊了。
“那是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
“好可怕的杀气好像有一句诗在我心底响起,那诗杀气太浓,我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我也是。”
“我就听到一个杀字,好像是天地在发声。”
“俺也是。”
过了数秒。
之后又是一片儿嗡嗡的声音,如是在念叨后面的诗词。
但凭借这些弟子的能力,却已经无法听清楚了,他们还不够资格。
只有那一声“杀”如惊雷,还在心底萦绕,震撼不已。
无心学宫的众学子听着这天地在诵念,看着远处的彤云染红了。
风云汇聚,血海无涯。
冬末初春的狂风又是骤起,竟似在酝酿着一股洗涤天地的暴雨。
气象反常的很。
“那云都红了。”
“看起来像是血,好多血。”
“二师兄,你觉得这是血祖传承出世吗?”
“二师兄,你不是说血祖虽是老魔,但在老魔之中不算特别强的那种,何况他大限已至,能留的传承定然是强弩之末,危害有限,不用担心么?”
“师弟,为什么你能把我的话都背出来呢?”
“因为我一直视师兄为榜样啊。”
“二师兄,那是我们赤月山方向欸。”
“呵呵”
“二师兄,你别走啊”
“二师兄,你去哪儿?”
“二师兄,你还没说这是不是血祖传承。”
“二师兄,你这个算不算传说中的毒奶啊。”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二师兄说啥不会发生,就肯定会发生,好几次了。”
“快说说快说说”
白傲泪流满面,这打脸也来的太快了吧?
他双拳捏紧,我白傲不是毒奶!
他为人严谨,面冷心热,但面皮子并不厚,这时候撑不住就掀开帘子跑到御手席上,和车夫坐在了一起。
血祖怎么会这么强?
怎么会?
远处。
东海国北地。
赤月山。
黑车厢里,漆黑无比,一个阴柔近娘的长发男子双手颤抖地捧着那卷册。
他的手本该很镇定。
杀人很多。
处理的事更多。
从未颤抖过。
但这一次,却颤的不像话。
卷册里,一个个血色蝌蚪正在飞快游动,向着他双眼里钻去,玄奇无比。
男子看的目不转睛,双瞳被那卷册死死吸引住了。
车厢里没有灯,车帘遮光如坟墓,使得这长方形的车体和棺材并没有两样。
但,他竟然清楚地看到卷册上的画。
虽然狂乱,但是却依然可以见到一剑斩出,血流成河的场景。
还有那字。
虽然歪歪扭扭,甚至前两行还没什么大的感觉,但从第三行那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开始,简直就已经震撼他了。
他想过血祖传承是个什么东西。
他甚至已经高估了两三倍。
但他没想到,他竟还是低估了。
这字
每一个都如利刃扎入他脑海里。
在潜移默化地为他镀染上一层浓浓的煞气。
尤其是“杀”这个字。
他看的那一眼,简直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战栗不已,甚至想要跪下,去膜拜。
好像这不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杀”字,而是一尊魔神站在深渊中央,正抬起一根手指,告诉他,什么是杀道。
他又震惊,又奇怪,又舒畅。
震惊的是这传承之强。
奇怪的是血祖怎么会这么强。
舒畅的是这道恰恰是他功法的升级,完全可以弥补他如今功法的后劲不足,甚至可以凭借此物,获得一丝冲破大宗师的契机!
他虽天天被喊九千岁,但其实能够活上一千岁,就满足了。
马车的轮毂转的飞快。
四匹健马正狂奔在道路上。
御手裹着黑斗篷,看不出男女,正抬手稳稳地甩鞭,策马。
马车已经快的都要腾空了。
御手没办法不快,因为这辆马车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这御手却似乎是有着异常敏锐且神奇的直觉,在这如迷宫般的路径上,每一次都能选对地方,而提前避开一切的围剿,追杀,把从四面包来的人全部都甩到了身后,让他们只能远远地跟着。
然而,这些来夺取传承的人里,强者真的不少,即便这御手的技术再好,马车的速度再快,甚至还有一些死士去拦截,去设陷阱,但还是没用。
距离正在被快速拉近!
越来越近!
近到追击者已经看到了前面的马车车尾。
而偏偏就在这时候,前路竟然绝了!
那是一个延伸向万丈深渊的悬崖,前路无路。
追击者速度极快,甚至很默契地忽的分开,把这悬崖一角包裹起来、以免那获得了血祖传承者再逃。
他们中不少人本是来看看的,没有人想到血祖传承竟然这么强大。所以,在天生异像后,不少原本只是看看的人,都被震撼到了,然后这才认真了起来。
可是
那马车的速度竟然不减。
四马看到悬崖,本该停下。
但是那御手竟似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而放下了长鞭,提前取出四块黑布,迅速地包裹住了马眼。
健马失去了视野,惊慌之下,奔跑的速度竟然又快了几分。
那棺材般的马车直冲悬崖。
嗖!!!
尘土飞腾。
飞射而出的那一刻,马车凌空了,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御手抬手出刀,手腕皓洁如雪,姿态优雅。
哧儿!
一刀泼出煞白的雪光,行云流水般地斩断了八条缰绳。
四匹健马发出惊恐的嘶鸣,跌下深谷。
而那棺材般的车厢竟然忽地机关启动,展出两只金属羽翼,然后在一股神奇的力量驱动下,振翅往天边飞去,只留下一群人跑到崖边,望着远处崇山,却再也无法追击了。
天上。
云中。
御手这才舒了口气,转身钻入车厢里,看着那阴柔男人,轻轻喊了声“义父”,然后道:“傀儡的能量足够我们去到三百里之外了,但女儿建议还是在半路下车,这次来的强者太多了”。
她摘下了帽兜,露出一张藏媚的鹅蛋脸儿,天生充满侵略感的眸子在红色眼影里更显出几分艳丽,只不过这张脸却无比疲惫。
这女人,竟是夏元在六扇门遇到过的“黑捕头”宋诗,她对于血液的敏锐,在全力驱动下,完全可以远远察觉活人的靠近,所以才能够提前做出预判。
但她现在已经非常累了。
那阴柔男子随手丢了一瓶瓷瓶给她。
宋诗抓过瓷瓶,倒出一颗血红药丸丢入口中,运气调息了一会儿,面色才好了点。
那阴柔男子忽的招手:“过来看看吧。”
他边说着,边随意弹指递出两道劲风,将两边的厚帘推开。
宋诗显然和这阴柔男子关系不凡,她知道义父这不是在考验她,而是真的让她去看看,于是她就揣着早就无比好奇地心坐了过去。
侧头一看
却是难堪无比的几行字,还有一个鬼画符似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抓了一把剑,剑往下砍下,周围有很多溅射的墨点,好像是血。
宋诗:
阴柔男子带着几分炫耀:“怎么样,不错吧?”
宋诗:
她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是个连学都没好好上的孩子的瞎几把涂鸦。
阴柔男子却看的津津有味,目光中不时闪过崇拜无比的神色。
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