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趴在凤惊冥怀里哭泣,满脸泪痕看得凤惊冥心疼十分,但他知道,此刻能给白子衿最好的就是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衿的抽泣声才停了下来,她将头从凤惊冥怀里抬起,眼泪已经止住,但眼眶却发红。
“妖孽,你知道姣姣出征的事吗?”白子衿的声音带着鼻音。
凤惊冥颔首,薄唇轻扯:“知道。”
他的消息,并不慢,所以他才会特地在今夜过来,想要安慰陪伴她。
“凤惊冥,我很害怕,害怕我找不到凤令。”白子衿苦涩一笑。
一见到凤惊冥,她所有的防备都卸了下来,也能将心里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因为有人陪她一同分担。
提及凤令,凤惊冥沉默了,对于凤令他其实不抱希望,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对于白子衿来说太残忍。
凤惊冥很清楚,凤令对于白子衿来说是唯一的希望。
“尽力便好。”凤惊冥桃花眸中一片沉寂,邪魅低哑的声音从薄唇里溢出。
白子衿苦笑一声,怎能尽力便好,如果找不到凤令,天合会动辄覆灭不说,她所在乎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姣姣会战死沙场,尸骨嫣红。
瑶瑶那么爱凤子宣,凤子宣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一切的一切,便会像春花冬谢一般,再也不复从前。
想到这里,白子衿脸色开始惨白:“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凤令!一定要!”
“媳妇,已经过去三天了。”凤惊冥突然开口,磁性邪气的声音中,带着复杂和涩然。
白子衿身子一僵,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镇定,现在的她来不及花长时间去感伤:“我知道,对了,你有没有能动用的人手?我已经从百晓生那里打听出了烈歌她们会在哪里,就在冰岩洞,但君玄歌也知道了,而且他还派了……君卫。”
刚才去冰岩洞的人已经传信回来,第二个冰岩洞也什么都没有。
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只有白阎。”凤惊冥轻轻摇头,眉间浮现出折痕,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戾气。
他现在能动用的人全是黑衣人的人,别说他们肯定会和黑衣人通报,凤惊冥自己也不放心那些人。
如果只剩下最后一个,他们就要和君卫赛跑了,看谁先到!
“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便亲自去一趟。”凤惊冥缓缓开口。
白子衿下意识想要拒绝,她不想让凤惊冥和君卫对上,那太危险了,可转念一想,他们现在除了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白子衿默默的将百晓生给自己的地图拿出来:“只剩下这个地方了,烈歌他们有很大可能在那里。”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凤惊冥收起地图,看着白子衿担忧的小脸,他勾起笑容,那笑容妖邪惊艳,邪魅无比!
随后,凤惊冥低头在白子衿粉唇上一吻,汲取着她的甜美,同时邪哑的声音响起:“不用为我担心,两名君卫而已,你应当对你的夫君多点信任。”
“嗯。”白子衿扬起笑脸,浅浅美丽,眸子深处却是忧虑。
但愿……一切能顺利。
目送凤惊冥离开后,白子衿先进了空间药房,替雪花喂了血,正打算出去时,余光瞥到札记。
她走过去,将札记放进锦盒,扣上后打算放进较高处的格子。
可放到一半,白子衿突然又迟疑了:“外公知不知道这本札记的存在?要不将札记交给外公吧。”
她死后空间药房肯定会消失,到时再也没人能找到这本札记,不如将札记留给外公当个念想。
沉思一会儿,白子衿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又将札记拿出来,想继娘之后,在上面写些东西。
可刚一翻开,白子衿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字……”
居然有字!
只见原本空白一片的札记,居然浮现出了字!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白子衿忍着激动的心,着上面的内容,虽然很多地方被大块血渍污染得不清楚了,但能看出字形。
“天合,这是娘到天合之后写的。”白子衿呓语着,心里略微失望,因为她想要看的地方依旧是空白,没有字浮现。
但也只是一点失望,因为白子衿没打算回去,也回不去了。
白子衿翻开着内容,时不时读出:“事有不对,今日心里十分不安,连妍道是孕时多虑,可我总彻夜难眠。”
连妍?
白子衿挑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却想不起来。
手里继续往后翻着,中间有很多是白绮罗记载着怀白子衿时的喜悦和乐趣,看得出那时她过得还不错,至少那时白元锦对她还是相敬如宾。
这看得白子衿也不禁轻抚腹部,笑得慈爱温柔:“娘,子衿也有孕了。”
突然,白子衿在一页上面看到了让她皱眉的内容。
“他来了!他果然还是来了,我就知道我永远逃不开这个宿命,只可怜了我的孩子。”
他?是谁?黑衣人吗?
宿命?什么宿命?是黑衣人说的神医族的使命吗?
可以看出,白绮罗写的时候心情是十分恐惧的,白子衿不禁抿紧了唇。
“我不会坐以待毙,他可以伤害我,却绝对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向父亲求救,父亲让我安心养胎,他连夜赶来,可这并没有让我多安心,反而更忧虑了,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我一命,换我孩子一命。”
最后一句话,下笔很重,这是一个母亲的愤怒和坚毅。
白子衿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书页,直到书页破了一个角,她自己掐到了自己,痛感传来她才回神。
白子衿又翻了页,白绮罗不顾白元锦的阻拦,为了躲避黑衣人,打算去宫里生产。
“凤邑答应了我,只要我治好他的儿子凤惊冥,便会倾一国之力护我孩子的周全,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些。”
白子衿抿唇,她最终还是在白府诞生的。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邑皇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暴毙了,宣帝继位。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白子衿往后看,这段时间白绮罗写札记写得十分频繁,似乎怕自己什么时候去了,要留下证据一般。
其中还有白绮罗为白子衿小时候准备的各种衣服等等,甚至打算将她放在宫里养。
“那孩子很早慧,我一眼就喜欢上了。”看到这句的时候,白子衿嘴角一抽,这算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吗?
“可惜,他的腿疾必须等到十岁后才能解,否则他必会被反噬,我没告诉连妍和凤邑的是,这种胎中毒的配药只有一个地方有,因为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白子衿皱眉,娘说的地方,莫不是神医门?
否则,她何以心情会那么沉重。
“千丝万缕我捋不清,也没心思去捋了,神医门只有门中人能上去,为了日后治好他,我和凤邑连妍许了诺,我的孩子出生若是男子,便结拜兄弟,若是女子,便结为连理,也算是一个保证。”
白子衿不禁抚额,幸好她不是个男孩子。
“临产的日子近了,我欣喜又害怕,喜我能见到我和他的孩子了,怕那人对孩子不利。”
“这一日,凤邑突然来找我,还挥退了所有人,让我很奇怪,我和他并无什么交情。”
白子衿看到这里,已经有些兴致缺缺和疲惫了,她想直接翻到最后面去,看娘的札记里有没有记录那个人是谁。
白子衿直接这么做了,可这一翻,她才发现居然只剩两页内容了。
“凤邑要将我送出宫!大皇子不知从何处听说我已快将凤惊冥治好,他竟然要逼宫,我又愤又忧。”
果然,这中间果然有联系。
凤邑对凤惊冥宠爱有加,若他只是个残废宣帝还不怕什么,可现在听说白绮罗要将凤惊冥治好,他又怕又怒。
凤惊冥要是好了,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还是大皇子的宣帝索性集兵造反!
“凤邑将一个令牌给了我,让我好好保存……”
令牌?!
白子衿瞳孔一缩,她奔着找黑衣人而来,万万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令牌二字。
是凤令吗?
白子衿的心剧烈的跳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急忙往下看去。
果然――
“我不知该将凤令藏于何处,这如此重要的东西,也不知该给谁……”
果然是凤令!
“凤令。”白子衿声音嘶哑,眼神火热,她终于找到线索了!
万万没想到,凤令居然在她娘这里。
白子衿迫切的想知道凤令放在哪里,可往下一看,下面没有凤令的线索,应当是她娘想不到地方藏,也不放心写出来。
整本札记,只剩歪歪曲曲的几个字,那凌乱的笔脚和把控不好的力度,呈现了写字人的恐惧。
“是他!怎么会是他!不,不可能,不可能……善善,小心……”
哪怕之前那么担忧害怕,白绮罗的字都娟秀雅目,可这时的字却扭曲得不成样子,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般。
这段话和之前隔了很久,想必是她娘死前写的。
“是谁?娘,黑衣人是谁!”白子衿脱口而出,急切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