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嘴角一抽:“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这拿出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王爷说,王妃你早晚会用到的。”
凤惊冥还真是属蛔虫的,还是那种能预知未来的蛔虫。
白子衿抽过单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东西。白绮罗的陪嫁,无一不是珍品,虽不及凤惊冥给她下的聘礼那般,却也是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许多珍贵药材。
“千年人参一对。”
也只有神医门,才有这样的底蕴,用千年人参做陪嫁。
铺子有三间,除了济安堂,其他两间都是首饰店。
白子衿叹息,这神医门给的嫁妆真是大手笔。
可惜,这些东西白绮罗都没有享受到,人就去了。
“小姐,三间铺子地契在白元锦手里,要先去拿回来吗?”伊人问。
“不用。”白子衿淡淡勾唇,“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她今天算是变相砸了济安堂,以白元锦的性子,肯定会找她算账。
而现在……唔,白子衿算了一下时间,白元锦应该快来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管家就来请白子衿去府里。
白子衿还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暴怒声,以及周以柔假惺惺的相劝声。
“哐当!”
一个茶杯,被摔碎在了白子衿脚下。
白子衿挑了挑眉,跨过茶杯:“父亲,你这是要弑女吗?”
听到她的声音,白元锦猛的朝她瞪来。弑女?要是可以,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见白子衿又大咧咧的找了椅子坐下,白元锦怒喝:“逆女,给我跪下!”
又跪,白子衿缓缓开口:“父亲,我回来不到半月,你已经让我跪了不下五次。”
每次见到白元锦,他的必说之话:逆女,给我跪下。也不知道换句话说。
“二小姐。”周以柔急急的看向她,“你快跪下吧,你父亲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话里话在都在提醒白元锦,白子衿的大不敬。
白子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元锦的脸色又黑了一大截。
“父亲哪次不是真生气?难道生气还有假的?”
周以柔脸色讪讪,又安慰白元锦:“相爷,别气,二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白元锦眼睛大瞪,白子衿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表示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砸了济安堂,故意给自己不快的!
“白子衿,你栽赃济安堂,还割了两个药徒的舌头,你知错不知错?”白元锦怒喝。
周以柔眼神微闪,有一抹恨意掠过。那两个药徒,都是她娘家的亲戚,却被白子衿割了舌头,日后再不能语。
白子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明亮的眸子看向白元锦。
“父亲,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栽赃济安堂了,明明是那两个药徒要将我送官,你不关心一下你女儿,却为两个药徒抱不平?”
栽赃?那两个药徒都亲口承认了,到白元锦这里就成栽赃了。
“药徒也是人!本相不能偏颇,这件事是你做错了。”白元锦说得大义凌然。
白子衿啪啪鼓掌。
“好一句药徒也是人,那被假药害死的病人就不是人了?本小姐就不是人了?我敬你一句父亲大人,希望你能够‘偏颇’点。”
这冷嘲热讽的一番话,把白元锦讽刺得脸一阵白一阵青。
不过——
“荒唐,济安堂何时卖过假药!明明是你在捣鬼!”
白元锦好歹也是左相,他不会轻易去贩卖假药。
倒是旁边的周以柔垂着头,济安堂是她在打理,那些假药,也是她让人去卖的,白元锦并不知情。
不过,她很乐意看到白元锦严惩白子衿。思及此,周以柔又一脸为难的开口。
“二小姐,做错事就承认,何必用这种理由呢。相爷是你父亲,他顶多罚你跪一下祠堂。”
白子衿瞟了她一眼,承认,她承认什么,别什么屎罐子都往她头上扣。
“以柔,你不用为她说话,她就是看左相府不顺眼,看本相不顺眼!”
白子衿眼睛一亮,她赞许的点点头:“还是父亲明事理,知道我看左相府不顺眼。”
白元锦气得呼吸不顺,要不是周以柔及时去顺气,他可能真会被气得嗝屁。
“父亲,你的事说完了吧?”
白子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你的事说完了,就轮到我了。”
白元锦瞪眼,这个逆女又要说什么?又要来气他吗。
“首先,济安堂卖假药的事是真的,父亲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查,看济安堂现在的名声有多差。”
白子衿一直有注意周以柔,没错过她刚才的小动作。济安堂卖假药的事,十有八九和她有关。
“第二。”
白嫩的小手伸到白元锦面前:“济安堂和首饰店的地契给我。”
白元锦瞪眼:“你要地契干什么?”
白子衿小脸淡淡,白元锦是被她气到没脑子了吗。
“济安堂是我娘的嫁妆,我现在已经及笄,这些东西自然该还给我了。”
见白元锦脸色难看,白子衿似笑非笑。
“娘就我一个女儿,怎么,你还打算把她的嫁妆留给其他人?”
白元锦没想到她会突然要嫁妆,冷冷道:“你娘嫁给我,嫁妆自然是白家的,你没资格要。”
白子衿觉得,白元锦的不要脸又刷新到了一个新高度,她没资格?那谁有资格,白倾卿还是白月容?
“本来,我只打算要三间铺子的地契。但是父亲今天的话太让我寒心,我决定把所有东西都要回来。”
白子衿拿出单子,很认真的算:“这是我娘的所有陪嫁,我娘只在左相府生活一年,你又从没养过我,我就扣掉一千两银子。当然,如果父亲大人不愿意的话,我就只有去找鬼王为我主持公道。”
若是她生养在这左相府,白元锦倒有理由留下这些东西。可惜,白元锦太不是人。
白元锦额头崩起青筋,鬼王,又是鬼王!她真把鬼王当活字招牌了是吗!
“二小姐,这出嫁从夫,你娘的嫁妆怎么能和你爹要,这于理不合。”周以柔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
没人知道,她手已经攥死了。那些嫁妆都是留给倾卿和月容的,怎么能还给白子衿!
白子衿偏头看着周以柔,扯出一抹甜美笑容:“周姨娘说得对,不能我来要,得我外公来要。”
周以柔松了一口气,白子衿肯松口就好。就算是神医门的人来,她也有办法给阻止。
心里的石头刚落地,就听到轻飘飘的话。
“我相信,外公应该很想知道,我当初失踪的真相。”
周以柔和白元锦心里同时一惊,这丫头知道什么?
白元锦倏的抬头,看着白子衿的眼神格外阴沉,他已经对白子衿动了杀机。
“父亲,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白子衿一脸无辜,“我脸上有花吗?”
周以柔笑得格外牵强:“二小姐,不是我们不给你,而是这些年为了找你,已经把钱都花没了。”
这理由,倒是找得很完美,是为了她。
白子衿暗暗冷笑一声,那她就退一步:“那三间铺子呢?”
三间铺子可都是好好的开着,白元锦和周以柔就是再不愿意,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最终,白元锦阴沉着一张脸,把三张地契给甩了出来,让白子衿滚。
白子衿离开时笑得那个灿烂,看得白元锦又是一阵气闷。
“相爷。”周以柔连忙安慰,“三间铺子而已,二小姐一个女子肯定不会打理。日后,她一定会把地契还回来的。”
让周以柔心疼的不是济安堂,而是两间首饰店,那两间首饰店可是能赚不少钱。
至于济安堂,里面全部都是假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况且……
周以柔眼底闪过得意,白子衿,要济安堂是吧,你就好好受着吧!
白元锦没有接话,他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底偶尔闪过的阴狠让人害怕。
“本相出去有点事。”
白元锦草草叮嘱了一下,就离府了。他刚离开,白月容就气冲冲的过来了。
因为上次的事,她被周以柔惩罚了一翻。今天听到白子衿来,立刻就冲过来想给白子衿一个教训。
“白子衿呢?她人呢?”
白月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白子衿。
“二小姐走了。”一个丫鬟道。
“你不准叫她二小姐!”白月容立刻炸毛,蛮横无理,“我才是左相府的二小姐!”
她这副样子,让周以柔狠狠拧眉。明明都是她的女儿,怎么差别这么大。
“月容。”周以柔冷斥一声。
白月容:“我听说她是来要铺子的,你该不会给她了吧?”
周以柔能不给吗,白子衿似乎知道了当年的事,她得以防万一。
见状,白月容就知道她给了,立刻跳脚。
“你怎么能给她,你不是说好,那些以后是我的嫁妆吗?”
“你的嫁妆我会为准备,你不要随便去招惹白子衿。”
周以柔最见不得白月容无脑的样子,偏偏白月容一委屈,她就舍不得了。
“不,我不要!我就要那些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