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得知要回去了,永宁g0ng中的一众g0ng人都欢喜的不得了,来时谁也没有想到此生还有回长安的机会。眼看众人喜气洋洋的收拾着,这些事自然不需永宁动手,她便坐在院中看着,看着看着,便发起了呆。
这些年来。长安种种过往,她刻意不去回想。骨力裴罗走后,她不是没想过回去,可是她那样狼狈的逃离长安,实在没脸回去见阿娘。她没想到,他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召自己回去。他这么做,阿娘竟然也同意了吗?
永宁胡思乱想着,不知回廊外默延啜正静静地看着她。他安排了哈刺鲁一g人去招待崔述和卫奕,他心中落寞,本只想散散步,却不知怎么就又走到了她g0ng外。
她还这样年轻,回去之后肯定还会再嫁人的吧,也许是卫奕,也许是其他的长安名门子弟,身边再也不会是他了。默延啜心中酸涩,她失去了太多,与其强留她在身边,不如放她走,他和她这一段,便如前尘一梦,只他自己守着便够了。
许是心念所致,他推己及人,召来一个g0ng人吩咐了一番,那g0ng人便领命去了。默延啜又凝望了好一会儿,直到永宁似有所察觉,抬头望过来,两人隔着十余步的距离,目光交汇,他有些慌乱,还是咬牙直视着她:“你要保重身T。”
永宁看着他,初见是还是个不高的半大小孩,如今长得这么高,的确很像他父亲了。。。她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你也是,多保重。”
第二天一早,车队已经等在哈逊城外。默延啜并未出现,只有哈刺鲁率领一g臣子送永宁出了城。永宁对这位左相一向敬重,想了想还是道:“如今身份有变,永宁本不该托大,但今日一别,往后相见怕是不易,有几句话还是想嘱咐左相。”
哈刺鲁连忙行礼道:“请王后吩咐,臣无有不应。”永宁扶起他:“英武可汗自幼失母,又年少丧父,如今初登王位,于外,大唐与回纥交好,自可安心;于内,局势复杂不必我多言。可汗尚且年少,全仰仗左丞大人辅佐。至于他的婚事,先王与您虽有约定,但还是要考虑他们二人的心意才好。”
她对哈刺鲁郑重行了一礼:“先王去的仓促,我如今临行在即,便代先王托孤于左丞大人,望左丞大人尽心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不要辜负先王厚望。”
哈刺鲁心头一震,肃容对永宁行礼:“王后放心,臣必鞠躬尽瘁。”
永宁点点头,对诸臣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不必再送。”说罢,便由锦绣扶着上了车。
她最后回头看了眼哈逊城,来时寒冬,去时暮春,四年光景转瞬而过,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了。永宁不再眷恋,下令道:“启程。”
车队走出哈逊城没多久,便听到一个马蹄声追了上来,有个nV孩子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等等我!”卫奕和崔述勒马回头,永宁也听到声音,推窗探出头来看,只见娜娅骑着匹枣红小马,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殿下!”
永宁很惊讶,忙带着锦绣一起下车,娜娅很委屈:“怎么走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默延啜派人通知我,我还被蒙在鼓里!怕是要你回了长安我才知道!”
永宁安慰她道:“事出突然,我得尽快回长安为我父皇奔丧,没来得及跟你话别,的确是我疏忽了。”眼看着娜娅瘪着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锦绣也连忙上来安慰:“别哭了,你一哭殿下心里更难受了,等殿下回去安顿下来,派人接你去长安玩不好吗?”
娜娅将信将疑:“真的吗?”永宁点头:“你不是一直好奇长安吗,我到时候派人来接你。”娜娅破涕为笑,紧紧抱住了永宁:“一言为定!”
三个nV孩聚在一起,又哭又笑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崔述在远处看着,摇头对卫奕道:“殿下的X子这几年变化可不小,还是年少时更可Ai一些。”
卫奕完全不想同他搭话,只当没听到,崔述也不生气,依旧笑YY的模样。等了一会儿,娜娅终于一步三回头的牵着马走了,正以为可以出发了,永宁却要了匹马,说要去附近一个地方,不必其他人跟着。
她上马时动作利落,骑术JiNg湛,又引得崔述感叹了一次,卫奕心中不放心,骑马远远跟在后头。她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乃是城外的王陵。
这里葬者骨力裴罗的骨灰和衣冠,她要走了,也许此生都不会再回到回纥草原,是该去与他告别。卫奕心中酸涩,不便再跟着打扰,远远在外头看着。
永宁坐在高大的墓碑旁,靠着墓碑静静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离开了。见卫奕在这等她,她像是料到了,并不惊讶,轻笑一声道:“当年是将军送我来的,如今又劳烦将军送我回去,也算因果相连,有始有终。”
卫奕笑笑:“为殿下效劳,臣三生有幸。”她眼眶有些红,卫奕也不好多言,骑马伴着她又回到了队伍。
队伍终于重新启程,永宁坐在车里,听车外崔述喋喋不休的和卫奕搭话,讲的却全是这几年长安之事。她知道他是有心说给自己听,几年不见,崔述倒是一点没变。披着副好皮囊,却总Ai行些荒唐事,阿兄把这样一个人塞到礼部去,怕是故意要磨练他的X子。
她静静地听着,思绪渐渐飘远,想起了那些往事。几年不见,不知大明g0ng中桃花如今是否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