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永宁送信给卫奕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还没等到卫奕的回信,反而先从别处打探到了消息。
娜娅的姐姐前几日成亲,她被她母亲拘在家中,好不容易跑回了g0ng。带回来的还有一些八卦,头一个便是永宁好奇的伏难。
“我父亲和我叔父说,那日朝会上,薛延陀部的人挑头生事,话里话外指责汗王偏心仆骨部,汗王忍而不发,只怕事后要找机会发落伏难叶护呢。”娜娅分享着从哈刺鲁书房里偷听到的八卦,永宁和锦绣对视一眼:伏难?
锦绣先开口问道:“薛延陀和仆骨不对付,和伏难叶护有什么关系?”
娜娅用一副“这你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锦绣,看的锦绣很尴尬,不住催她解释,她便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汗王不允许底下人再提的,我也只是听我父亲回家说了个大概。”说罢便大致解释了下来龙去脉。
原来这薛延陀部早些年是草原上最强盛的部落之一,依附于突厥汗国,对周遭其他小部落多有些打压欺辱之举,奈何突厥强横,其他部落也不敢反抗。后来突厥内乱,骨力裴罗起兵举事,联合了几个部落一起对抗突厥,其中便有仆骨一族。仆骨在征战中贡献颇多,因此骨力裴罗称王之后,对仆骨多有优待。而薛延陀部早些时候,觉得骨力裴罗不成气候,还跟着突厥人对抗过他,直到骨力裴罗的铁蹄踏入他们的草原,才阖族归顺。
因着不是自己的亲信,薛延陀虽强盛,骨力裴罗并不如何重用。薛延陀的人便找上了他的亲弟弟伏难,献上重金和美人,求得伏难庇护,处处以伏难麾下自处。所以这次薛延陀和仆骨再起冲突,加上那次薛延陀的世子铁木迅为难永宁,薛延陀已经两次当众下了汗王的脸面了,总归是伏难治下不严惹出的祸端。
永宁顺着她的话思考了一会,问道:“我只见过他一面,他看着对汗王十分亲厚,总不至于放任部下挑衅汗王吧。”娜娅咂咂舌:“王后可不知道,这就是汗王不让提的事了,这个伏难叶护啊。。。”
话说到一半,门口传来骨力裴罗的声音:“知道我不让说,还敢在我g0ng里大放厥词?”三人均吓了一跳,怎么每次聚众八卦都被他抓现行,最可怜的是娜娅,吓得脸都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永宁很仗义:“是我好奇,b着娜娅说给我听的。”骨力裴罗笑起来:“我看她津津乐道的样子,不像被b迫的啊。”娜娅简直要哭出来了,可怜巴巴的望着永宁,永宁只好y着头皮吩咐锦绣先带娜娅下去。两人这时跑的b兔子都快,转眼就留下永宁自己面对骨力裴罗。
永宁很熟门熟路,直接赖在了他怀里打滚:“你快讲给我听,娜娅知道的不详细,我都没听明白。”
骨力裴罗偏偏吃她这一套,被她腻的没法子,只好抱着她坐下来,接着娜娅的部分讲下去。
“我不许朝中人议论的,不是薛延陀与伏难的关系,而是早些年一桩往事。”骨力裴罗陷入了那段回忆:“当年我联合几部起事之初,形势并不大好,伏难跟着我四处征战,也吃了不少苦。他是家里小儿子,从小有些娇惯,我母亲临终前将他托付我,不求他有多大造化,只求他能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活下去。我怕辜负了母亲所托,安排了一队人,打算送他去投奔大唐,在瀚海都护府安置下来。谁知他对此不满,偷了我的兵符,假借我的旨意,带了几千人叛逃到了突厥帐下。”
永宁一惊:“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为何。。。”
骨力裴罗苦笑:“我只知他不是个堪用之人,没料到他会背叛。叛主之人,有一便会有二,等几个月后我攻进突厥王庭之时,他便又砍了突厥可汗的脑袋,带人出城迎我,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甚至要拔刀自刎。自古杀降不吉,何况他又是我亲弟弟。我母亲看错了他,他是有宏图大志之人,自然不安于具我之下。”
“所以这两次薛延陀部发难于你,都是他授意的?”
“他做的太明显了,好像都不屑于隐藏心思。”骨力裴罗点头道:“去年我先派一队人出使大唐,又派他带人出使西域诸国,一路上自有我的眼线,他还算安分。回了朝中便又蠢蠢yu动,无非就是想分割更多的权力罢了。”他动了思绪,面上有些疲惫,不愿再讲,只闭上了眼,抱着永宁静静躺着。
永宁心中一动,如果伏难出使路上都被骨力裴罗的人盯着,那黑衣人又怎么解释,难道不是伏难?她有心说给骨力裴罗听,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思量再三,还是得等到卫奕那边查出些眉目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