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高速公路车流量都因为连续假期的到来而激增……」警广交通网略带磁X的播报nV声持续报着路况。「……另外,国道五号高速公路雪山隧道往宜兰方向的行车速度低於三十公里,请各位驾驶保持行车距离,耐心驾驶……」
眼看愈来愈进入隧道深处,介夫开始行动前准备。他转身再从後面拎起另一个枪袋,并陆续从枪袋取出加利突击步枪和MP5两把冲锋枪,然後把加利突击步枪倚在靠近凯文的右腿旁的中央扶手,MP5则跟M4A1靠在一起。
之後打开军用手提包,将M4A1和MP5的弹匣装到身上的战术背心的弹袋里,另外拿了几颗M67破片手榴弹挂在腰际和x前。最後将拉链拉上,把手提袋放到加利突击步枪旁。
「其它的是你的,手提袋记得要带着,里面有你需要的弹匣和重要的便服。」介夫没正看凯文一眼就直接说。
「什麽!我还要带着它,这样很难开枪……」凯文抱怨着。
「别废话,你可以背着它,别忘了我可是付钱请你的。」
介夫回过身,眼角突然从车窗外看到一个景象,在外侧车道并列而行的日产进行曲的後座车窗,一双眼睛目不暇给盯着他看。这副大眼睛的主人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稚nEnG的脸庞显露出惊恐与仓惶,介夫刚才的举动全被男孩发现了。
介夫望向前座,一位看来四十多岁的男X驾驶盯着前方路况,嘴里念念有词,而一旁的nV子则把头别开,看来似乎起了点争执,无心理会小男孩的发现。而小男孩也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异样,并没有要向大人告状的意思。
这应该是一个小家庭,无大碍吧……介夫心想着。於是他用手指b成枪,朝小男孩b划了一枪,同时也对他眨了一眼。小男孩一时间吓傻了,立刻像触电似的正襟危坐,不敢再正眼盯着介夫看。
正当凯文好奇地想知道介夫为何有这举动时,nV播报员的声音突然被中断,喇叭里传来nV子微颤的广播声:「……这是行控中心广播,由於隧道内有紧急事件发生,请各位驾驶减缓车速并保持规定的安全距离,本中心将视情况进行疏散……」
「靠!被发现了。」凯文咒骂一声。
「可恶,他们怎麽会知道?」介夫百思不解,心中暗忖:「难道那两个人没Si……就算没Si也没道理知道目标在这里……」
他望了一眼隧道右侧壁,正好见到标示「2」的倒数里程辨识牌,从进隧道到现在才推进二公里而已,离原定的目标还有三公里的距离。所有的速限标志上的LED灯全变成「10」,车流速度也因此降低於十公里以下,车与车之间也开始保持二十公尺的安全距离,在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一趟漫长的玩命之旅。
真该Si!介夫研判接下来的情势会对计画愈来愈不利,於是他决定提前行动。
「现……现在怎麽办?」凯文随着肾上腺素激增而发出抖声。
「别慌,等这两条车龙完全停止後,我们就行动。」介夫冷静地回答。
这时红sE的亮点又从远处顺着车流渐行渐近,一直来到凯文的面前,他再次踩住煞车,时速表眼看就要归零。後车厢的巨大煞车灯再往下一辆车传过去,形同bAng球场上的波浪舞般,只是这样的传递没有欢乐,而是预告Si神正逐步b近。
「就是现在吗?」凯文有点沉不住气,准备拉下面罩。
「我说别慌!再等一下……喂!蝙蝠侠,把面罩拉上去。」介夫看到面罩卡在凯文的鼻梁上,忍不住奚落一番。
戴着头挂式耳机麦克风的年轻小姐坐在行控中心的电脑桌前,看着电脑萤幕传来最新的交通资讯进行分析。其他两名同事则起身凝视着正面墙上的八台监视器,随着萤幕传来隧道内的即时影像,试图从每隔五秒钟变换一次镜头的画面中找出可疑的异状。
刚结束广播的小姐关掉系统开关,一脸仓皇失sE与身旁的男同事目光交会,男同事点点头转身过去,等待後头的中年男子下达最後的疏散命令。
中年男子两颊丰厚,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右手拿着话筒左手撑着桌面,倚在放着「值班主任」标示牌的办公桌前,只见他不停地「是!是!」的回答。
自从接到毅锋的恐吓电话後,这位值班主任已经打了数通电话,第一通马上依照「国道五号雪山隧道公路事故暨整T防救灾应变计画」通报直属长官「国工局」的李局长。现在这通电话则是刚由年轻小姐转接过来的,她清楚告知主任来电者是「刑事警察局」的余局长。
空气中凝结的气氛让行控中心里的每个人员喘不过气,尽管「北宜高速公路雪山隧道灾害应变及救援标准作业程序」将爆裂物恐吓列为重点,从隧道开通到现在也进行过无数次的演练。但遇到真实的状况发生,尤其又是隧道开通以来第一次即将面临人车疏散……每个人都恐慌到无法集中JiNg神,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对不起!那我知道了,好,没问题我会马上处理。」主任吁了一口气。「局长,谢谢您的指正……」
主任克制住鼻腔内的囤积已久的气压,忍着说完最後一句。「是的!再见。」然後像解脱似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看到主任挂上电话,男同事马上开口请示:「主任,要下达疏散指示了吗?」
「不……不用了。」主任擦了擦鼻子摇头宣布,浓浓的鼻音像是染上了流感。「刑事警察局余局长从李局长那得知消息,立刻打来说明恐吓电话是假的,根本没有什麽炸弹,他很肯定这是陈毅锋的诡计。」
「说的也是,这位曾是警界的楷模怎麽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站在监视萤幕前的男同事双手交错,转过身来cHa了一句。
「所以余局长认为我们应该避免造成民众无谓的恐慌,要我们立刻将紧急状况解除。」主任环视眼前的同仁,几分钟前危急的气氛霎然消失。
「主任,局长正等着我们回报最新状况。」年轻小姐提醒道:「还有公警九队的郑队长已经派人至公务区,要检查是否有……」
「叫他们不用费心查了,如果有也是颗“诈弹”;请他们疏导交通倒是真的,被这位陈毅锋这麽瞎Ga0一番,塞车的情况更严重了。」主任擤擤鼻涕,简直快鼻塞了。「局长那里我待会回报。」
接着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掉刚从额头流下的汗珠,眯着眼命令仍握着麦克风的小姐,「马上广播通报用路人紧急状况解除,请按照正常的车速与距离行驶。」
「是!主任。」
播音小姐再次打开广播开关,几声回音传入电台播音系统里。
「她说什麽!警报解除!」前一秒时毅锋还兴起一线希望,没想到就被接下来的广播挨了一记。
「怎麽会……」李庭对於刚才短暂的机会感到惋惜。
两人看着原本已经减缓速度的车流,又开始恢复流动。可恶!只差一点,就有紧急疏散的通报。
毅锋再次拿起手机,按下重拨键。
「喂!你没听懂我的要胁吗?」等到电话接通後,毅锋忿然咒骂:「听着,我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你最好……」
还没把话说完,毅锋就听到电话被转接出去。
「喂!」毅锋大吼。
「喂……你是陈先生吗?」鼻音浓厚的男子声传来。
「你是?」
「我姓吴,是坪林行控中心的当班主任。」
「主任,」毅锋脸一皱,「炸弹的事相信你已知道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最好现在就进行疏散,否则将造成严重的伤亡。」
「陈先生,你以前的上司余局长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他明确地告诉我你是在危言耸听,制造混乱……」主任擤了一声继续说:「余局长说如果再接到你的电话,请我传话要你像个男子汉面对自己的过错,快回局里自首。余局长特别交代念在以前的部属情谊,他不会让你难堪。否则……」
没等对方说完,毅锋按关了电话。没希望了吗?再次望向驶进Si亡之谷的车流,挫折和悲愤开始淹没他的感官,不禁让他恍然无神,脑筋一片空白。
「毅锋……」
「毅锋!」李庭不停呼喊着。
在车阵中走走停停,福特F150渐渐地将日产进行曲抛在後面。小男孩畏怯的眼神仍在介夫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瞬间,八年前躲在「科l拜」图书馆电脑桌下的相同眼神,在他深褐sE的眼珠中一闪而过,随即又燃起邪恶的地狱之火。
他在等待下手的时机,虽然整个计画可能已被识破,他仍设法应变补救。他告诉自己,尽管情势不利於他,但不管如何,这里就是最终的战线,不管能否全身而退,都将是他最後的一役。
眼前的红sE煞车灯再次亮起,看来这次停止得更彻底了。就是现在!顿时一GU冲动直冠脑门。他将凌厉的目光S向一旁神sE不安的凯文,致命的行动命令即将从口中爆出。
凯文似乎也感觉到这GU风雨yu来的前兆。就在他与介夫四目相会,准备接受身旁这位「Si神」召唤时,他听见了最悦耳的广播声音,喇叭正传来警报解除的消息。
介夫y是把「Let''sgo!」吞了回去,仔细凝听广播後,对着凯文换了一句:「别停,继续开。」
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一切又回归到计画之中,但介夫心想在这个节骨眼怎会有这种突发状况,他认为八成跟那两个人脱不了关系。他们没被炸Si!这是唯一能做的解释。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呢?离货卡的距离多远?有办法在最後g掉他们吗?介夫脑子里浮现种种的问题,这攸关着是否能从行动中安然脱身。艾力克和狄l的Si状突然闪现眼前,瘫痪在书柜前的恶灵,两颗爆开的头宛如血淋淋的警钟,不时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步上他们的後尘。
「3」的倒数里程辨识牌刚刚後掠而过。随着里程数逐渐增加,时间正快速的递减,心里想的这些问题还尚待处理。眼前马上有了个麻烦:在恢复正常行车状态後,两条车龙的速度增快不少,已不见先前塞车的情况。这对介夫的计划来说虽然有些不利,所幸突如其来的减速cHa曲使得不少驾驶耐不住X子,纷纷在车阵中缩短了与前车的行车距离,刚好弥补了车速过快的问题。
「切到外车道,然後降缓车速。」介夫命令凯文。
「还差两公里,你还是决定要提前开战吗?」凯文表情狐疑。
「照原订计画进行,清出内车道,我要让外车道雍塞一点。」
「为什麽?」
「如果那两个人还活着,他们会急着赶上来,我们就在外车道等着他们来送Si。」
「在内车道不是一样……」凯文感到不解。
「不一样。行动开始时你记得要将车向左手边打横,」介夫算计着,「你下车後顺势往回走,我往出口方向走,这样才不会碍到彼此。」他所发出的声音冷酷刺耳,还带着一丝鄙夷。「还有打横时你得小心点,才不会被後方的来车撞上。我相信你的驾车技术,但後头的人在这种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真的很难说……我看我还是小心点b较妥当。」
凯文睨了凯文一眼,开始怀疑这次的交易是否有利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