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别墅行(十)——那些曾经]
是桃花眼,身後还跟着胖胖nV和班代二人。
桃花眼几个跨步挡在顾翎恒面前,跑车男早已气红了眼,想也没想就出拳。
「阿重!」
桃花眼抬手一拨,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攻击。
胖胖nV追了上来,气都还未喘匀就道:「你…我…已经……叫人了!」
「滚开!」
但凡跑车男还有一丝理智可以思考,就能意会出别墅就在不远处,离此地不过几分钟的距离,对方的支援很快就会到来。
然而他此刻已被怒意给支配,大吼之後又想攻击,被桃花眼一把捏住手腕。
「给我滚开!」跑车男叫道,来回扯动了三次,桃花眼才放手。
「你在做什麽?」他厉声道,语调不高不低,却充满力量。
「怎麽回事?」和远远发现状况不对,就立刻冲来的桃花眼二人相b,班代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他看了眼顾翎恒,又将跑车男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他黏了草屑的头发和沾了泥巴的衣服停留了几秒,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滚开听不懂吗!给我滚开!」跑车男再次大吼,他打不过也推不动眼前的人,就企图绕过去抓他身後的一人一狗,结果被桃花眼直接推了一趔趄。
「我一个人在溜狗,他突然靠来,杯子认为他想害我,把他扑倒了,他很生气,打我巴掌又推倒了我,还踢我肚子,是杯子保护了我!」顾翎恒飞快把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一句:「我全部都录音录影了!」
胖胖nV倒cH0U一口凉气。
「你靠近她做什麽?」「狗有咬你吗?」桃花眼和班代同时问道,就这一句话,两人的立场清楚鲜明。
桃花眼看向班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要是杯子真动了口,他可不信这人还有JiNg力在这嚷嚷着要教训人。
「不关你们废物畜生的事就给我滚开!滚开!听见没有!」此时的跑车男完全听不进旁人的声音,机械式地重复着几句怒骂。音量极大,彷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星星点点的唾沫直冲桃花眼的脸面而去。
胖胖nV沉着脸,按住顾翎恒的肩膀,双腿抵在她背後,给予无声的支持。
後者则紧紧抱着大狗,与其说怕狗伤人,更像是在寻求安全感。
「你,靠近她做什麽?」桃花眼毫不畏惧,一边再次发问,一边往前跨出一大步。
被他这GU沉稳的气势撼动,跑车男下意识倒退一步。就这一步,让他的理智终於回笼。
他眼神闪烁,没有回答。因为殷裳蓝,他一直对白言铭这人颇有意见,加上他重视的段旭延,完全不理会他的示好,反而亲近、看重对方,促使他对白言铭的不满,转变成一种敌视,连带着对对方身边的人也看不顺眼。
他故意叫住顾翎恒,自然是怀着不好的心思,却没想到後者根本不接这茬,转身就跑。
上午的yAn光暖融和煦,清新的草木味随风飘散,但在这片山腰处,场面剑拔弩张,对峙的几人面sE或凶狠或凝重或严厉,几句交锋,充斥着浓烈的烟硝味。
「是误会啦,都是误会,大家都冷静点。」
这种时候,就能深究出一个人平时不为人知的一面。
班代和许承风的关系不错,他对班上每位同学也都关心有加,做为班级g部,算颇有责任和担当;但他此刻的态度,明显偏向和他们不是同班的跑车男。
「杯子乖是乖,但也是动物,动物都容易受刺激。」
他一说完,所有人不自觉低头去看大狗——杯子关键时刻真的很给力,顾翎恒喝止牠又抱住牠,牠就乖乖坐在地上不动弹,直到被集T关注,才回给众人一个蠢萌的歪头。
「嘿——」
这时,下坡处忽然冒出几个人影。班代心里「咯登」一下,原本挡着桃花眼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跑车男看向坐在地上的顾翎恒,对方表面看着跟平常没两样,还是一脸Si人样,但漆黑的眼眸中透着惊惧过後转变成的熊熊怒火;又看向脸sEY沉,隐隐带着几分戾气的桃花眼和怒意B0发的胖胖nV,被微凉的风一吹,终於彻底清醒过来。
不想被人看笑话,也怕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坏心思被猜出,他狠瞪了几人一眼,带着几分狼狈,悻悻然转身离开。
「有没有受伤?」见对方离去,桃花眼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又b班代快了一步,和胖胖nV一起把顾翎恒扶了起来。
「肚子呢?下腹有没有怎麽样?」胖胖nV追问,她看着跑车男的背影,眼中闪过几抹厌恶。
「我没事,杯子帮我挡住了。」顾翎恒表面看着理智,实际上腿都软了。
她撸了下杯子的脑袋,大狗吐出舌头,晃了晃尾巴,一脸憨蠢。
「嘿——小翎神?杯子!」高喊再次传来,随着声音响起,坡道线上出现四道身影,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白言铭。
他们和跑车男擦肩而过,落在最後的卜奕非双眼微眯,像是感知到什麽,迅速拿起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
「翎恒!」白言铭喊了一声。
顾翎恒一看见他,一直强忍住的惧意这才有了宣泄之口。她踉跄了两步,飞快跑向他。
「怎麽回事?哪里痛?有没有受伤?」白言铭连声问道,一边查看她全身上下。
「我……」顾翎恒捏着他的袖子,一时间无从讲起,过了好片刻,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事,我……我饿了,想吃东西。」
「哎,没事啦没事,不过一点小误会而已。」班代还想和泥稀。
白言铭看了他一眼,注意到旁边的桃花眼冲他无声摇头,蓦然沉下脸,「先回去再说。」
「怎麽回事?是不是你这蠢狗又捣乱了?」许承风问,杯子「汪」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腿。
顾翎恒连忙说:「你快看看杯子,牠被打了好多下,还被踢了。」
许承风的父母和两个姊姊都是兽医。他脸sE微变,连忙蹲身为大狗验伤。
杯子其实也有点小受惊,牠将脑袋搁在自家主人的肩头上,难得冲他撒娇。
「还好,没受伤。」
见检查无碍,顾翎恒终於松了口气。
「你可以走吗?」段旭延问。
白言铭刚要转身蹲下,就被顾翎恒制止,「我没事,可以走。」
等几人先後离去,留在最後的卜奕非一脸冷静地把周围的景物用手机一一拍下,重点聚焦在地上的几个脚印及菸蒂,甚至还拿出面纸包住几个菸头和那根尚未燃尽的香烟,最後又联系别墅内的同学,让他们看住跑车男。
路上班代几次想开口,都被打哈哈敷衍过去。哪怕神经最粗的许承风,这种时候也JiNg明得很。
清楚知道对方意图的桃花眼冷笑连连,暗骂活该。
班代确实有些後悔自己莽撞,他对跑车男示好,却不代表敢得罪顾翎恒;认识白言铭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妹控,把他妹看得b眼珠子还重要,而他和段旭延三人又是青梅竹马,也就是说,得罪了顾翎恒一人,相当於同时得罪另外四人。
一路上他心惊胆战,甚至不惜拉下脸面,求桃花眼和胖胖nV二人卖自己一个面子。
後者不置可否,一回到别墅,就拉着胖胖nV跟在白言铭身後,来到顾翎恒位在三楼最尾端的房间。
出乎预料的是,白言铭竟选择先单独询问班代事情的经过。
後者瞬间松了一口气,同时还有一丝隐密的得意——看来对方还是看中他这个班长。
不过怕桃花眼那里曝露,他不敢过度加油添醋,只看似客观地描述当时的所见所闻,再不动声sE用一些诸如「她太慌张」、「他很害怕」、「双方都很紧张」等用词,尽量把责任推到狗身上。
白言铭听完不发一语,双眼幽深,顺也不顺地看着面前的人,直把人看得背脊发毛,这才语气平静地请段旭延把人送走。
班代不敢得罪顾翎恒几人的一大因素,就在於段旭延。此时却被对方客气地送到门口,不禁有些飘飘然,再次确定自己当初争取班代的位置,是多麽正确的决定,否则白言铭为何不先问桃花眼,反而先单独询问他?
班代不知道的是,他自以为自己是第三者的立场,实际上在白言铭眼里,他们三人在上前劝架时,就已经涉入事件之中。
白言铭很清楚,必须要了解事情的全貌,才能处理事情。关心则乱,他不能犯了过度关心导致立场偏颇的错误,毕竟能担任仲裁的人,必定是客观且公正。
因此,他需要先以客观第三人的角度,去理解事情,最後才能更好的为顾翎恒讨回公道。
这就是为什麽他不先问顾翎恒这个当事者,反而先询问班代的原因。他是顾翎恒的亲人,又和跑车男有过节;一旦他先询问顾翎恒,旁人就会下意识认定他会偏听偏信,无论之後他对这起事件发表什麽意见,都不会让人信服。
把人送走後,白言铭这才接着询问顾翎恒和桃花眼二人事情的经过。
b起两面派的班代,他们更亲近桃花眼和胖胖nV。听完他们的说词,再听顾翎恒的描述及录影,班代那隐晦的心思当即表露无遗。
许承风「啧」了一声,眼神复杂。在场所有人里面,就属他和班代最亲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抵就是如此,有些事情当真是日久见人心。
「小翎神。」
顾翎恒看向他,只见他满脸认真,「发生这种事你就直接离开,不用管杯子。」
顾翎恒刚一开口,他就摇头,「今天这事起因在杯子,就算杯子为了护你受伤,我也不会生气。」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正清明,不过这GU正经维持不到几秒就荡然无存,「嗨,别看杯子憨,这蠢狗聪明得很,你当时如果不管牠直接跑了,牠可不会主动去惹那白痴,只会跟着你跑。」边说还边嫌弃地瞪了一眼侧躺在地上,一脸似睡非睡的大狗,眼里警告意味甚浓——回去就让你减肥!
「这件事必须要告诉其他人。」顾翎恒确认自己此前和那个NN灰没有任何交集,自然也不会有什麽过节;凭对方当时叫住她的行为意图,这人就极度危险。
这话让几名青年陷入沉默,最後还是白言铭解释:「是你被我牵连了。」
等顾翎恒把跑车男和殷裳蓝的关系弄清楚後,她慢吞吞地来了一句:「那个殷裳蓝,她找过我。」
「找你?做什麽?」白言铭眼神一利。
「说她房间太挤,让我把房间给她,我拒绝了。」
整栋别墅,加上二、三楼两间主卧,总共八个房间;她独自一间,相当於剩下的人必须四、五个人合住一间,才勉强够住。顾翎恒人情世故是缺乏了点,但她不傻,第一时间就和段旭延表示自己不需要被特殊对待。
段旭延一向待人和善,做事也周全,不过是个人都有亲疏远近,况且本来只是十几个朋友的旅游聚会,忽然变成三十多个人的大团,不仅多了许多陌生人,当中有些人还真当自己是大爷,完全不知道什麽是客气。
一人才收六百元的费用,扣掉租车费饭钱都不够付,不足的部分都由他x1收,还有人有意见,就是好脾气如段旭延心里也有微词。
想睡得舒服?自己下山去住旅馆啊。
因此,段旭延当下就表明态度,他安排给顾翎恒的房间,里面有他们家的私人物品,不外借;但凡有点情商的人,听到他这麽一句话,都不会无理取闹。
再说,表面看似数量不足,但实际上每个房间空间都极大。段旭延也准备了很多软垫,睡地上也不b睡床差,何况也有人不介意睡客厅或书房;三层楼加起来相当於多出四间房间,更别说还有几个同学表示机会难得,想在院子里T验露天席地的感觉,段旭延也在当天就叫人送了两顶帐篷过来。
殷裳蓝说得「拥挤」根本不存在,不过是娇气病犯了,不爽被区别待遇。
不等众人反应,胖胖nV接着说:「殷裳蓝现在跟我一个房间,她住进来前让我去跟别人住,我也没同意,当晚才知道同房间的另外两人都搬走了。」
几个青年都沉默了,桃花眼不知想到什麽,脸sE很差。
「她昨天把我的内衣K丢到垃圾桶。」胖胖nV又抛出一枚炸弹:「她说这里的水质很差,用这里的水洗衣会滋生细菌,说是为了我好。」
「什麽狗P理由,亏她讲得出口!」许承风直翻白眼,「啊你怎麽现在才讲?就这麽忍气吞声?」
感觉某人正盯着自己,胖胖nV语气平淡依旧:「我告诉她:要嘛你现在捡起来洗乾净还给我,要嘛赔我钱,不然我就去找其他人听听你说得正不正确。
她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觉得我不敢真的给别人看我的内衣K,等我把她拉到走廊,她才说要赔我钱。」
「赔了吗?」许承风追问。
「赔了。」胖胖nV耸肩,「算起来还是我赚了。」
「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住?」顾翎恒问。
「不用,我告诉她,不管她耍什麽花招,这段时间我就住在这里。要是敢再丢我的东西,我不怕麻烦,也不卖谁面子,警察局见。」
「殷学妹实在是……」段旭延表情复杂,实在不知该怎麽形容此人。
「茗汀,你先和小翎神去吃早餐吧。」桃花眼忽然说。
「啊,顺便给杯子喂水。」许承风道。桃花眼明显想引开胖胖nV,他不会看人眼sE,却刚好误打误撞。
宋茗汀是胖胖nV的本名。她皱了皱眉,没说什麽,牵着杯子和顾翎恒一前一後出了房间。
等人离开,白言铭问:「你想说什麽?」
「我想知道你们准备怎麽处理这件事?」陆重昀——也就是桃花眼,直接开门见山。
「他们俩个得罪你了?」卜奕非一语道破。
陆重昀冷笑,眼里竟带着几分戾气,「被人偷拍是什麽滋味你应该很清楚。」
「啥会?!殷裳蓝也偷拍你吗?她还真是广而撒网、帅者不拒!」许承风大吃一惊,「难怪我最近好像经常看到闪光还有拍照声,该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也被偷拍了吧?」
众:「……」
陆重昀本来正憋着一GU怒气,被他这神来一句给瞬间弄散了。「那可谢谢你的抬举啊。」
卜奕非推了推眼镜,「做人要谦虚。」
他说得委婉,但意思明了。许承风立刻回了个中指,「滚!近视加深就给我去重配一副!」
「是宋茗汀。」白言铭翻了个白眼,手一挥,就把他掀到一旁。
「她为什麽要拍茗汀?」段旭延不解:「就因为茗汀不和她换房间?」
「不是她本人亲自拍,是她周围那几个狗腿子,但应该是她指使无疑。
到现在我已经发现了四次,其中一次还是小白你上次抓出来的那个……」陆重昀脸sE十分Y沉。如今这个人手一机,随时随地就能拍照的时代,可不只有美好漂亮的事物,才会被人特意留影起来。
他垂眸沉默许久,再抬头时,似做了一项重大的决定,眼里带着某种觉悟,明亮至极,「我和茗汀b你们大一岁,高中毕业後我们曾休学一年。」
「出——」不等许承风问完,卜奕非随手抓起桌上的卫生纸盒,直接按到他脸上,把他剩下的话赌了回去。
「实不相瞒,上大学前我是个两百公斤的胖子。」
众:「……」
许承风推开脸上的卫生纸,又想开口吐槽,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y生生给憋了回去——
「所以从小被欺负到大。」
陆重昀笑了笑,配上深邃细长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既yAn光又率真。然後他就用这个令人暖心心软的表情,说起自己过去的黑暗,「对我来说,学校的同学就分成两种,欺负我的人,跟旁观的人。
只有茗汀,就只有她一个人帮了我。」
当所有人都在霸凌一个人,但凡谁为这人出头,下场可想而知。
「那时我有点自顾不暇,等到发现时,她已经被霸凌了一整年。」
所有人沉默不语,除了青年清越的嗓音,房间里静的只余呼x1声。
「你们不知道,有时候nV生狠起来b男生还可怕。」陆重昀忽然冷笑,「我在学校顶多被恶整嘲笑,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但是你们知道那些nV生怎麽对付茗汀的吗?
她们一直拍她,上课下课,几乎整天,她都被人用手机对着,连想厕所都是钟响前几秒才去,就怕被人尾随偷拍。写个笔记、喝口水、打个喷嚏、回答老师的问题,她们讨论着她每一个行为。」
卜奕非垂下眼帘,那天知道自己被偷拍,就让他恶心了好一阵子,实在无法想像被人跟拍一整年是什麽感受。
「她是怎麽忍的?」段旭延难以置信。
陆重昀再次垂眸,「她们……都是暗着来,那些人表面上会和她正常交谈,还会问她问题,根本分不出真伪。
她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去找了老师求助。结果那nV人不想生事,就b茗汀当场指认是谁偷拍;在茗汀无法提供切确的证据後,就恐吓她,b她承认一切是自己臆想出来,还要她当众跟全班道歉,最後甚至联系她爸妈,说茗汀压力过大JiNg神出了问题,强迫她请假!」
说到最後,他眼里的戾气彷若化为实质,再无法隐藏,口中吐出的每句话、每一字,像是充满了恨意,「她一直忍到毕业,被诊断出忧郁症,我们才休学一年。」
这个时候,哪怕许承风想再开口说几句垃圾话,调节下沉重的气氛都做不到;试想一下,如果是自己被人偷拍,又无法取得切确的证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求助老师,却被打上JiNg神病的标签,甚至还被b着和仇人道歉,承认是自己诬蔑,在这样的环境身处一年不疯才怪!
只怕最後连家门都不敢轻易踏出,看到有人朝自己的方向举起手机,就可能疑神疑鬼,害怕是偷拍。
陆重昀拖了把椅子坐下,表明了他的态度及立场:「言归正传,殷裳蓝这人我不了解,但仅凭她这些行为就足够我警惕这个人。
我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希望你们和小翎神在我有疏失的时候,帮忙看照茗汀。
他顿了一秒,声音有些低落:「也许……她心里肯定还记得那些曾经的痛苦,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去g起她那些不好的回忆。」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Si寂,久久无人出声。
最後,还是许承风忍不住问道:「那你们……是怎麽解决那些霸凌你们的人?有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还有那个老师,实在太差了,那叫什麽……为人师的?」
「枉为人师。」段旭延补充。
「对!就是枉为人师!太差劲了,这种人就要让大家知道,不然之後可能还会有其他学生也受害!」
和陆重昀这种显然是後天形成的开朗不同,许承风的X格天生外向张扬,也Ai恨分明。或许是他始终保有这份天X,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多了几分圆滑,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骨子里却还存有几分天真的正直,总认为邪不胜正,坏人之所以还没倒大楣,是因为真面目还没被揭破。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说出让顾翎恒遇事时先顾及自己,不会因Ai狗受伤而责怪其这种话来。
陆重昀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们会怎麽做?自己解决?求助家长?」
卜奕非:「自己解决。」
白言铭:「找家长。」
许承风:「先找朋友呗。」
段旭延刚想开口,就被许承风给拍到一边,「去去,层次不同你的答案根本不能参考。」
卜奕非四下张望,没找到第二把椅子後,便和白言铭一起在床边坐下。「决定好目的,锁定一个跳得最厉害的,直接拿这个人杀J儆猴。」
卜奕非的思考偏理智,也懂得做取舍;他在准备处理一件事情前,会先思考三件事:目标、使用手段、以及使用这个手段和达成目标後,会失去或获得什麽。
如果是他,他会先衡量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独自处理事情;不能的话,会在求助他人前,先决定好yu达成的目的,例如: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还是让人从此以後不敢再欺负自己。
目的不同,使用的手段也会不同。如果是卜奕非自己,他倾向後者,为此他可以牺牲掉名声——知道他不好惹,没人敢来接触,自然就不会被欺负。
而在出手前,一定要准备万全,一击中的才能达到杀J儆猴的效果。过程中绝不能因任何事而屈服,也不用怕丢脸,必须闹到全部的人都重视这件事情,彻底根除解决问题为止。
至於该怎麽准备证据?没有想办法制造一个就是了,既然对手玩Y的,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和卜奕非这个表里不一的Y险货不同,宋茗汀一看就是彻头彻尾的乖学生,正因如此,她导师才敢以恫吓的手段,来粉饰事端。
真要选择求助这种人,与其主动求上门,还不如引人主动探查。毕竟b起别人把真相主动摆在自己眼前,人一般更相信自己花JiNg力查到的事实。
像宋茗汀这样一个好学生,有天忽然和人起冲突,有平日的印象在,肯定会认为事出有因,而仔细追查。
假使查到真相後,对方仍然选择粉饰太平,那也能将此做为理由,把事情闹大,x1引愿意出面,且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来。
其余像是ygsi权被侵犯、照片能不能全数销毁等等,在终极目的达成後,也都可以追加。
不过他们高中那会儿智慧手机才刚普及,记忆容量有限,即使真拍了照、录了影,这些东西也不会存放太久;一旦上传网路保留,那就是现有的证据。
但依常理推测,事情闹大了,九成的人一定先湮灭证据,再Si不承认,这就是为什麽要先挑一人来杀J儆猴的原因,解决掉一个人,其他的就会迎刃而解。至於剩下的那一rEn,会不会留下照片,再另行报复,那就要看挑出来杀J儆猴的对象人缘怎麽样了。
和卜奕非这种一环接着一环的反击不同,白言铭的手段就简单粗暴得多。
他以前因为长得秀气,也曾遇过那种强迫他脱K子,以此来羞辱霸凌他的人。
当时还不等他想出办法化解,顾翎恒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大哥顾翎清。於是接连一个月,那个企图霸凌他的学生,每天放学被一群「混混」堵在巷子里脱K子。
那学生的家长告到教训主任那里,反而被爆出他们儿子成天在学校欺负同学,最终只能选择转学。
从那时起,白言铭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本质就是弱r0U强食,要嘛自己有能力直接反击,要嘛有个强大的靠山。
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和X格与家庭环境有密切的关联。不能说宋茗汀求助老师的行为是错的,但老师是所有学生的老师,父母却是自己独有,与其求助老师,不如求助父母。
当自己没能力,不用顾虑太多,直接找家长、找靠山。
小时候他寄养在亲舅家,就因为顾虑太多,才被欺凌压榨了很长一段时间,还自以为不让姊姊担心是正确的。
「我的答案就是他们两个综合起来。」许承风说。虽然卜奕非掐头去尾省略了很多,但以他对这货的了解,当中肯定暗藏了很多Y招,扮猪吃虎说的就是他这种的。
陆重昀忍不住笑了起来,桃花般的双眸透着几抹释然,而当那些Y郁和晦暗尽数散去,他终於恢复成原来yAn光爽朗的模样。
其实,肯让他自曝过去的不堪,而宋茗汀也愿意借他之口说出这段过去,一方面是为了防范殷裳蓝,一方面也是他们想借此机会,挣脱过去的泥沼,而不是将这段黑暗一直埋藏於心,只让表面维持平静,还因为他真的非常非常想拥有,可以真正交心的朋友。
说实话,他经常羡慕於许承风几人的感情;他们的友谊并非是无时无刻黏在一起,也有独属於自己的圈子,但不论何时何地,始终给予彼此最深的信任和支持。
过去他也不是没交过朋友,只是在现实和利益面前,大多数的人X都不堪一击。假如当初他和茗汀身边也有他们这样一个朋友,那麽去学校或许就不是那麽难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