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杏忙出去叫人,一想到袖儿做了二公子不喜欢的汤,马上就要倒霉,心情十分愉悦,小跑来到厨房,冲灶前忙碌的谢南嘉喊道,“袖儿,你又不是负责做饭的,在这里瞎献什么殷勤?”
谢南嘉瞥了她一眼,没搭话,将做好的点心装盘,端着就往外走。
红杏夺过盘子把点心倒进了泔水桶,竖眉道:“你傲什么傲,你做的菜二公子不喜欢,发了好大的火,连累我们都要跟着倒霉。”
两个厨娘吓一跳,后悔不该让这个袖儿瞎鼓捣,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年到头见不着荤腥,她们真是昏了头,才会让她给二公子做饭,这下好了,惹怒了二公子,肯定没好果子吃。
谢南嘉却不信,解开围裙,一言不发地去了上房。
赵靖玉坐在几案前,脸色平静,不辨喜怒。
这鸽子汤的味道,他曾经在侯爷那里品尝过,是世子夫人亲手所炖,派丫头送去的。
那是他喝过最美味的汤,他曾让院里的厨娘,各大酒楼的厨子都做过,但没有一人能做出那种味道。
后来他发现一个规律,只要侯爷一打赵靖平,世子夫人就派人给侯爷送鸽子汤,为了能经常喝到世子夫人炖的汤,他便故意引导赵靖平犯错,只要赵靖平一挨打,他就能蹭到一碗汤。
如今世子夫人死了,他以为自己再也喝不到那种味道的汤,没想到却在这里又喝到了。
袖儿这丫头,她怎么会做和世子夫人一样的汤?
赵靖玉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
门外脚步声响,谢南嘉走了进来,冲他屈身行礼:“二公子,你叫我?”
赵靖玉审视地打量她,问道:“这鸽子汤是你做的?”
“是的。”谢南嘉说道。
“你一个乡下丫头,平时吃只鸡都困难,如何会做鸽子汤?”赵靖玉淡淡道,“据我所知,这汤里添加了不下十种药材,你恐怕连药材都分不清,怎能调制出这般美味?”
谢南嘉也审视地打量他。
他能如此问,说明他不但喝过这个汤,并且对这个味道印象深刻。
府里除了侯爷,谁都没喝过她做的汤,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侯爷那里喝到过。
而如今,在他的认知里,世子夫人已经死了,所以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做出如此味道的汤。
想通这点,谢南嘉忍不住笑了笑,原以为自己生前和赵靖玉没有半点交集,不曾想还有这一汤之交。
“笑什么?”赵靖玉问道。
谢南嘉忙收起笑,回道:“二公子说的是也不是,乡下虽穷,但鸡还是有的,而且后山有许多野鸡鸟雀,我们农闲时也常常抓来烹食,那些药材我确实一样都不认识,不过随便抓了几种,没想到出来的味道这么好,说明二公子你用的都是上等的好药材。”
“……”赵靖玉觉得这丫头在鬼扯,但他没有证据,他堂堂二公子,总是揪着一碗汤问来问去也不像话,只得就此做罢,“那么这些菜也是你做的吗,你方才没来,莫非还准备了别的东西?”
“是的。”谢南嘉说道,“我还给你准备了点心,但红杏说你不喜欢,给我倒进了泔水桶,还说我要倒大霉了。”
红杏脸色大变。
她方才看二公子脸色那么严肃,真的以为二公子是嫌汤不好喝,她看不惯袖儿,因此才会迫不及待地想看袖儿出丑,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而且袖儿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恶,居然当着二公子的面就把她揭发了,一点都不顾念邻里情分。
“二公子,奴婢错了,奴婢误会了您的意思。”红杏跪地求饶。
赵靖玉不以为然,这种女人之间争宠的小把戏,他见得多了,侯府里那些女人比她们高明千百倍。
他摆摆手,让红杏和春芳下去,独留谢南嘉一人。
谢南嘉怯怯道:“二公子,你不会真的罚我吧?”
赵靖玉轻笑摇头,灯下容颜如玉:“公子我不但不会罚你,还打算赏你。”
“赏什么?”谢南嘉问道。
“赏你今晚侍寝。”赵靖玉端起白玉酒杯一饮而尽,一双桃花眼染了酒意,波光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