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g0ng篇007独一无二
京城的五月，春光烂漫，百花齐放。京城读书人和贵nV们无不竞相开宴，用书画琴舞留下春天的影踪。
京城东南角有一杜鹃湖，周围种满了柳树与杜鹃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向来是文人雅士附庸风雅之地。
杜鹃湖畔的水榭挂满轻纱，此刻一众贵nV正聚集开诗会，品茗、赏花、做诗，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诗没写几个字，贵nV们热烈聊着京城小道消息。
h衣nV子掩着口小声道：「可听说太子府上那妒妇又出新招没？」
一个看起来英姿飒爽的红衣nV子高声道：「谢侧妃妒妇之名当之无愧，何须小声道与？」
「嘘……小声点！」众贵nV不约而同提出警示，h衣nV子又道：「妒妇乃是国舅之nV，国丈乃护国大将军，国舅又是皇后亲阿兄，不可轻易得罪，还是小心点说话。」
「嘘……太子还没继大统，国舅二字不能乱说！」一粉衣nV子打断道：「先别谈谢家，我要听听那妒妇又g了甚麽Y损缺德之事？」
绿衣nV子抢先道：「听说刘侧妃怀胎三个月，前几日小产，是谢侧妃下的毒手！」
「敢算计皇家子嗣？太子妃都不敢动手，一个侧妃敢明目张胆，因为背後有皇后和大将军撑腰吧！」h衣nV子面露鄙夷，「让太子殿下娶表妹做侧妃，谢家想把持太子的心昭然若揭，真以为朝堂上官员都是瞎子，把皇上当傻子？」
红衣nV子呸了一声，「用裙带就能把持的男人，我看还没继承皇位就被国舅给宰了。」
「小点声！」青衣nV子嘻嘻笑道，显然并不把小声放在心上，「我阿爹说太子软弱无能，等太子继位之後不出十日，国舅说不定真会杀了他上位，让我务必要和谢家nV交好呢。」
「谢家nV惺惺作态，以为出了一个皇后、一个太子侧妃，其他人也变成凤凰飞上枝头，殊不知野J就是野J，就算姓谢还是野J。」红衣nV子嗤笑，其他贵nV跟着呵呵笑。
绿衣nV子理理发鬓道：「谢家七娘子最近动作频频，你们可有瞧见？」
「这事我知道。」h衣nV子兴奋道，「她盯着朝堂新贵卫雨佟，忠勇侯府四郎君，恨不能把他吞下肚呢。」
青衣nV子道：「忠勇侯府乃开国武将之一，爵位世袭三代，到他阿爹已是三代，他大哥袭爵後会降为忠勇伯，卫家声势早已大不如前。卫四郎自小能文能武，十六岁考上传胪，靠着忠勇侯府撑腰本能在中书省得个好差事，但他自请上前线，据说带兵一百二十人深入敌营烧毁粮草，还斩杀前锋、副将、参将和能顶替之人共二十四人，让敌营有兵没将。威远将军趁势出兵杀了蛮子措手不及，大破敌军，战事提前结束。四年前卫四郎回京後封了忠虔侯，在大理寺任八品评事，刚入大理寺就攻破一个长踞山头的山匪寨子，还得了一批珍贵的紫金创药，皇上大喜。这几年又陆续破了几件案子，一路直升四品大理寺少卿，御前大红人呢！」
「瞧你那春心DaNYAn的脸，人家卫四郎今年二十四岁，差你八岁有余，你阿爹可准许你嫁老男人？」绿衣nV子取笑道。
「哪儿老了？」青衣nV子不服，「人家谢七娘芳心暗许多年，今年十八了还等着卫四郎咧。」
「谢七娘不过是二房嫡nV，谢二爷还是个庶出呢，靠着国舅爷兵部侍郎的身份捞了个七品官做，就那野J身份也敢妄想。」
「谢家野J敢嫁卫四郎？」h衣nV子道，「我阿娘说了卫家太复杂，大郎世袭後爵位b四郎低，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庶兄，三个嫂子都是小户人家出生，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四郎的母亲只是英国公府不受宠的嫡三nV，还是忠勇侯的续弦，虽是嫡子，地位始终不如正室所生，偏偏他又替自己挣了个忠虔侯，等忠勇侯过世後定是家宅不宁，嫁进去也是活受罪。」
「别说谢家野J敢嫁，卫四郎生的高大威猛，脸皮俊俏又文武双全，家里不安宁我也愿意嫁！」
「卫四郎总说她已娶妻，虽没人见过卫四夫人，但卫四郎不娶便是不娶，年过二十四也不娶。你想嫁，人家还不愿意呢！」
「我也就只敢想想而已呀！」众贵nV笑成一团。
绿衣nV子指着湖边不远处的马车，「诶，你们看，那不是谢家的马车吗？」
「是谢七娘和她堂兄，这是要去湖心斋用膳……」红衣nV子习武眼力好，看着谢家堂兄妹上了二楼厢房，「她堂兄怎麽先离开了？」
粉衣nV子狡诘一笑，「走走走，我们去她旁边的厢房用膳，看她演哪出戏！」
说走就走，贵nV们进了湖心斋，憋着笑声向店家要了谢七娘旁边的包厢，点了几叠点心和茶水，低声交谈等着谢七娘上戏台，不一会儿便等来了脚步声。
谢七娘穿着一身樱粉sE纱衣，头上cHa着金钗、步摇，妆容JiNg致、满身馨香，坐立难安的不停变换姿势，然後终於等来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
卫雨佟拉开纸门，只见食案上备着几盘小菜和酒壶，一位年轻nV子端正跪坐在席上，笑意盈盈，nV婢在她身边侍候着。
nV子见到卫雨佟便立刻起身行礼，仪态万千，「七娘见过卫四郎。堂兄说有事耽搁，一会儿便来，让七娘先好生招待四郎君，莫要怠慢。」
卫雨佟冷着脸撇了谢七娘一眼，便让侍从留在包厢里，自己在谢七娘面前坐下，不发一语。
谢七娘替他斟酒，虽然不满意侍从在包厢里碍眼，但卫雨佟是正直不阿的男子，孤男寡nV在一间包厢里独处不是君子作风，他自然不会做。谢七娘挂上微笑贴心侍候，尽力表现出解语花的温柔。
谢七娘言笑靥靥不停找话题，卫雨佟始终不答，最後安静与沉默占领了包厢。谢七娘偷偷瞧着他，一身黑sE暗纹窄袖长袍，头发高高束起用玉簪固定，落了几缕头发挂在外头，看起来不羁中带着狂野；剑眉星目，清俊的脸庞散发幽冷的气息，武将中难见一GU优雅流露，那副不为万千nV子所动的模样让京城贵nV为之疯狂，她的心也为之所动，十五岁那年一见倾心，一等三年，就是为了能让卫四郎好好看着她长开成为名动京城的美人，还是四艺具全的才nV。
谢七娘岂能放弃这麽好的机会，y是挤出个话题攀谈，「听闻八公主求着皇上赐婚，四郎君昨日在御前严词拒绝，甚是果敢，让七娘好生佩服。」
「谢娘子倒是消息灵通。」
谢七娘手一顿，脸僵y了一下，「四郎君在御前说已经娶妻，不愿背信弃义再娶一妻，据七娘所知，四郎君不曾上哪家下聘，更未见迎娶，何来妻子？」
「没在京城迎娶就不算妻子吗？」
「当、当然不是。」谢七娘勉强堆出笑容，「只是未曾听府上说过有卫四夫人，也从没见过四夫人。」
「谢娘子觉得在下诓骗圣上？」卫雨佟的声音冷得像冰窖。
「不不……绝对不是……」谢七娘冷汗直冒，觉得到处是坑，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在下四年前於yUfENg山清剿山匪时认识夫人，我俩在众人见证下拜堂成亲，并非推诿之词。」
谢七娘g起唇角，「何故从未见过卫四夫人？莫不是四夫人……已仙逝？」
「谢娘子慎言。」
「我只是说出事实，从未听说有人见过卫四夫人。」谢七娘心里得意，卫四郎虽然坚持已娶亲，但从未有人见过卫四夫人，卫府也未曾谈过有一位卫四夫人，若不是亡故便是失踪，甚至不存在，总之不在他身边。
不在身边，便有机会。这也是京城贵nV兴致B0B0的原因。
「谢娘子要谈事实，在下便说说事实。」卫雨佟眼神一凛，「事实是在下已娶妻，夫人尚在人世，故nV子想嫁与在下只能为妾。卫家家教甚严，妻子未诞下嫡子之前不能有庶子先出，若嫡子一生未出，则妾室亦不能生育子nV。这便是事实。」
谢七娘咬着下唇，她在家是嫡nV，爷爷是护国将军、大伯是兵部侍郎、姑母是皇后，若嫁予卫四郎只能做妾，岂不沦为京城笑柄，更甚者还不能有子嗣。谢家势力庞大，在朝中呼风唤雨，何必委屈自己嫁为人妾，一辈子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她抬眼看卫四郎，模样风流俊逸，气质高雅不凡，况且她早已放了一颗真心，现在放弃实在困难，但不能做侯夫人这点实在难受……看来还是要多多思量才行。
卫雨佟看着她的脸sE变换，心里冷笑，谢家出来的东西终究看着权势，哪像他夫人，一身本领还愿意嫁他帐房先生的身份，眼前这个根本没得b，谢家血统闻着还碍事。
「谢三郎约见在下，迟迟不来那便以後再说。在下告辞。」
「等……四郎君，堂兄他——」谢七娘话还没说完，卫雨佟已经离开厢房。
nV婢在一旁劝慰道：「娘子莫伤心了，回去和老爷商量一下，说不定能b着卫四郎娶娘子做正妻呢。」
谢七娘缓了缓心情，却听到旁边厢房传来笑声，还有几句「痴心妄想」、「自甘为妾」……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带着nV婢匆匆离开湖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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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雨佟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四年前马头寨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明珑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脸白的不健康，带着两个黑眼圈狠狠怒骂铁头三，句句诛心；拜堂的时候她难得穿了nV装，头发如瀑般垂在肩上，淡淡的妆容让她多了几分妩媚；在後山她教他整理紫芩，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
他露出宠溺的微笑，眼里却流露忧伤。
他还记得在大正堂里她扳过他的脸便吻上来，唇上软润的感觉始终无法忘却；夜里她在怀中安睡，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一种山泉水的清冽、清晨林间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花香，是独一无二的馨香，是京城nV子擦脂抹粉也学不来的。
但他太过大意，清剿马头寨的行动很顺利，没料到寨子里的人X子刚烈，早准备好火药来个玉石俱焚，把山谷炸了粉碎。山坡滑动，落石和土砂把马头寨掩过大半，官兵与山匪Si伤无数，虽说马头寨被攻破，却是惨烈而胜。
天亮之後他命人四处搜索，找到了梅子婶母子的屍T却没找到明珑的。他心中高兴夫人存活，却又担心夫人是否安然无恙？现在过得如何？
除了搜寻屍T之外，他还命人在山谷周边捡拾紫芩，寨子里剩下的人只有两个老妇帮忙种过，但具T该怎麽种却是不知。紫芩受伤过重，要再种植已经回天乏术，他便让大夫赶紧制成紫金创药进献给皇帝，编说是马头寨蒐罗到一批紫芩正好拿来制药。
谎言拙劣但不得不信，毕竟普天之下紫芩难寻，要说有人会种紫芩更是无稽。皇帝高高兴兴收下了紫金创药，拔擢卫雨佟升官，成为官场里的一匹黑马，贵nV青睐无数。
皇g0ng里的公主们对卫雨佟心悦的不少，只是小夥子家世不显，武官之列，着实配不上皇帝的宝贝nV儿们，况且这麽好用的一把刀，做了驸马便只能收在刀鞘里，还不如拿出来用。
卫雨佟明白皇帝的意思，只要不让皇g0ng里的人指手他的婚事，他也乐得做皇帝手中一把刀。大理寺是个被动的单位，有官员遇事了才需要出面办案，和禁军、刑部相b之下，算是个手不易沾血的部门，他待得挺开心。
天sE渐晚，卫雨佟抵达忠勇侯府时只剩天边彩霞。
刚踏进侯府，边上的管家便凑上前来道：「四郎君，老爷已恭候多时，说是六娘子难得回娘家一趟，一家人齐聚吃一顿。」
卫雨佟g起唇角，阿娘是续弦，只生下了他和六妹妹两个儿nV，两人感情向来不错，便抬了步子匆匆赶去正堂。
正堂里已经备了一桌子饭菜，只等他入座便能开席。
卫雨佟先向父亲行礼，恭敬喊了阿爹、姨娘才入坐和大哥、大嫂、六妹妹打招呼。忠勇侯卫一鸣是个明事理的，这场家宴是要让nV儿感受娘家的温暖，便只叫了宠妾、长子夫妇和四子上桌，其他人各自用餐。
卫秋伶替卫雨佟斟酒，一边笑道：「四阿兄在忙什麽？我夫君说大理寺的事不多，怎麽老见不着你？」
「国子监离大理寺远的很，能知道大理寺在忙什麽？」卫雨佟笑道，心中暗道大理寺挺忙得，是他大理寺少卿不忙，把办公时间都拿去打瞌睡、想夫人。
「四阿兄忙点也好，家里有几个小姑子整日往我院里跑，要我帮着安排诗会、春宴什麽的，还非要点名四阿兄出席。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忙点我也好拒绝。」卫秋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