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城交界处的驿站休息了一宿後,隔日一早陌凉等人便进到了蛰城。
都说各个都城的气象变化端看是以哪一脉灵力最为强盛。缭绕於蛰城的灵力为雷灵力,可想而知,蛰城的天气几乎是终日雷雨交加,几人将行李搬下马车的时候,都被雨水淋Sh了好大半。
陌凉一身狼狈,忍不住抱怨:「这什麽鬼天气!行李都Sh了!」
其他几人也没好到哪去,各个Sh漉漉的,雨水顺着发丝滴滴答答地落下,就连一向温文儒雅的禹寒堙此刻也免不了有些衣衫凌乱。
禹寒熙径自卷起衣裳一角,只轻轻一拧,便拧出了水来。见此情形,禹寒熙不禁微微蹙眉。
管理蛰城驿馆的驿臣甫一接到消息,说是自煦都来了个晨之殿殿主和夜之殿殿主的nV儿要在驿馆落脚,就忙不迭地赶来,连连哈腰道:「辛苦几位大人了,咱们这蛰城就盛产大雷雨!这搬运行李,只怕皆是免不了要一身Sh……大人实在大可不必自己来,吩咐一声,就会有人帮您把东西都搬下马车了。您瞧瞧你们这都Sh了,实在是我小小驿馆伺候欠周啊!」
禹寒堙莞尔:「无妨,您只当我们是普通人即可,不必特别照顾。」
殊不知驿臣着实有些为难。这若来的只是没什麽实权的晨之殿殿主,区区司祭族人,他确实不必如此上心,可偏偏这来的还有一位夜之殿殿主的nV儿,这分寸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拿捏。毕竟魍魉暗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实在怕一个伺候不好,怎麽Si的都不知道。
驿臣暗暗抹了把汗,觉着还是小心些伺候着为宜,於是满脸堆笑地拱手道:「小的刚刚来见各位大人的路上,已经让人去备了热水,想来该是好了,几位大人赶紧先回房洗浴休息罢,稍後小的便让人将行李送上楼。大人若还有什麽事,届时只管吩咐便是。」说罢,遂将皇上的谕令文书自怀中掏出,只是在几人间来回顾盼,也不知应该交给谁,略沉Y,便笑盈盈地递到看着最是和善的禹寒堙面前:「这皇上的谕令……」
禹寒堙知道驿臣不识人,也不为难,伸手就接过:「多谢驿臣大人。」
几人各自回房洗浴。陌凉泡在热水里,听着外头电闪雷鸣,闷闷道:「这蛰城一点儿都不好玩,也不知道禹寒熙要在这待几天?」
昕紫正将沐浴的草药依量放入浴桶,闻言,微微偏了偏头思量道:「应该送完礼便会离开了吧?这最重要、最该去的地方当是瀀郡,为了在瀀郡多待上几日,让小姐见见禹殿主的家人,想来应是不会在其他都城停留太久的。」
陌凉想了想觉得也是。既然只待几天,她就忍耐忍耐罢。
只希望接下来的几天,这响彻云霄的雷电轰鸣能稍微和缓些。
虽然是这麽想,但灵霄各都城的天气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除非缭绕在蛰城的雷灵力减弱。
想当然是不可能的,除了皑北因冰灵力一脉消散而不再下雪……思及皑北,陌凉恍惚间想起临行前,禹寒熙在述及将去往的都城顺序时,略有刹那迟疑,她当时看出来了,所以主动替他接着说了下去。
至亲一脉,一夕遭残忍屠灭。皑北二字无疑是他的伤疤,自难轻易说出口。
当日之景,陌凉虽略有耳闻,但她总以为那不过一场与她无甚关联的事情,却未曾想有一日,她身边的人就是那场惨无人道屠杀下的幸存者,甚至这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婿。
禹寒熙救了她几回,她也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禹寒熙的,所以禹寒熙於她而言,有恩情、亦有男nV之情。虽然提亲提得是有那麽点唐突,但婚约也确实是订下了的。
她说过要护短,就绝对不会出卖他,可却难保其他人也不会。
陌凉猜想,陌无殇大约是知道的,且回想陌无殇和禹寒熙的第一次谈话,两人似是有一共同熟识的故人。奈何陌凉想了一会,也没想起这故人是姓何名何?彷佛只提及到姓氏?
除此之外,从禹寒熙给她的书上,陌凉也知道了所谓「生Si契」,司祭正是因此不能反抗,才任由皇军将其中一个血脉如此残杀殆尽。其他灵力一脉为求自保,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陌凉半点不敢去想禹寒熙是如何活下来的,她只担心他会不会被发现……亲族被残杀,他明明应该躲起来,可他却换了一个身分,去到最危险的皇城,甚至成为了离至高皇权最近的一殿之主。
尽管心里多少明白禹寒熙如此韬光养晦的用意,但她却自私地希望他能平安就好:「禹寒熙……你可千万不能因此有事。」
昕紫在一旁,因着雷声一时没听清,疑惑道:「小姐,你说禹殿主怎麽了?」
停住思绪,陌凉摇摇头:「没什麽。」看来Y雨天会让人忧思是真的。这蛰城必是不能久待,否则只怕她要忧思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