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齐云县城,赵府。
「小姐,车已经备妥了。」月季站在门外,欠身行礼。
「辛苦你了。」赵棋萱坐在铜镜前,一旁还有两名婢nV正在替她打点妆容。
好似十分注重自己的模样,她静静的坐着,眼神始终未曾离开过铜镜上。
见其中一人伸手到桌上要取口脂,赵棋萱看着铜镜的眸子也跟着转过。
那丫鬟转开口脂瞧了瞧,又看了小姐一眼,想像了一下小姐涂上口脂後的模样,笑道:「每次替小姐梳妆,都好羡慕小姐能生得这麽美。」
赵棋萱微微笑着,柔声道:「抹了这麽多玩意,谁都一样的,不如你也抹抹看?」
那丫鬟连忙摇头,道:「多谢小姐,这是小姐的东西,奴婢不能用的。」
「哪有这种事?」赵棋萱笑着摇了摇头,道:「想用就试试吧,我瞧好不好看。」
听见小姐这麽说,她开心极了,喜道:「多谢小姐!」
那丫鬟也不敢乱动小姐的口脂,只沾了玉盒边缘保存时难免沾到的地方,替自己抹上。
她只是下人,又不是月季这样的贴身婢nV,平时哪能打扮?此时抹了小姐的口脂、抿了抿唇,瞧着铜镜里自己的唇一下子变得YAn红,b平常更妩媚三分,心里头喜孜孜的。
赵棋萱还是笑的那样柔,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小口气。
毕竟是要抹在唇上的东西,再确认一次总是好的。
身上确实有护身法宝,但那终究只能防些看得见的玩意,若有rEnyU将她毒杀,这些法宝可挡不住。
对她来说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毕竟毒杀了她亲爹亲娘的凶手,便是她自己。
即便是这些服侍了她数十年的下人也一样,她向来谁都不信。大多时候梳妆她都是自己动手,若不是今天并非单纯出门,为了表现出她的重视,她也不会让下人帮忙。
虽说拒绝了赵府派来替她打扮的丫鬟,也告知两人她只想用自己的妆品,且这梳妆台上所有胭脂水粉,都是收在她自己房内且每隔一段时日便检查过的,有了这麽一个不着痕迹的机会,她仍是顺手推舟的让丫鬟试了试毒。
起了这个头,剩下的玩意她自然也让这两个丫鬟先自己试了一回。
两人不知小姐拿她们试毒,直道小姐宅心仁厚,不但不责怪她们化妆时胡思乱想,还让她们也有机会用用小姐的妆品。虽然这些玩意小姐看腻了就扔,但那其中随便一个,可都是她们一辈子银钱也买不起的珍品。
总算打扮完,在两人服侍下她穿上b寻常风格要贵气不少的外袍和大衣,缓缓步出门外。
「小姐。」一见她出屋,月季随即行礼。
赵棋萱微微点了下头,温声道:「气候尚冷,你可要加件衣衫?别着凉了,我可以等你。」
月季闻言心头一暖,连忙摇头道:「多谢小姐,奴婢是武修,有真元护T,并不畏寒。」
赵棋萱本就只是随口一说,自然不会多讲,笑道:「那就好。」语毕便上了车。
这回行动不必追求隐蔽,当然是由其他下人拉车,动用不到身分尊贵的贴身婢nV,将小姐扶上车後,月季也跟着上车,在小姐身边戒备。
「坐吧,不必这麽紧张。」见她站着,赵棋萱浅浅一笑,道:「还在赵府里呢,没有人会向我动手的。」
她一面说,一面暗暗扫过拉车的两个下人一眼。
气息没有变化,是并无想法,还是城府太深?
她轻轻呼了口气,转头看着车外。
外头四处都是一片惨白,彷佛在不断提醒她赵志清Si了。
被她杀了。
自从亲手毒杀赵志清後,她b以前多疑不少,换作以前,在这车上她是可以放心休息的,此时她却连阖眼阖得长些都不敢。
不只一次,她好想把身边这些接近她的人全都杀光。
她好想要有谁能来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啊,有个人可以的。
意念及此,她总觉得鼻间好像隐约能嗅到那GU熟悉的味道。
本就夹紧的双腿下意识蹭了蹭,赵棋萱回过神来,凝起神sE。
为什麽她会这麽想?
果然b起得到他,她现在更想杀了他。
看来得快点和童家取得连系才行,有了童家那两个疯子护着,拿走她要的东西後,那个男人便失去价值,可以送他去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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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车往赵府中央缓缓驶去,不一会便撞见前头车队。
和她们小小的一辆车不同,这车队足有十来辆,将中央护得严严实实,且中央拉车明显拉高,也不会被挡得太彻底。
除了车子数量多,围绕在车子周围的下人也不少,未免碰撞,忘忧斋的车子只得停下。
「又是七小姐。」月季蹙起眉头,不悦道:「七小姐的排场真是越来越大了。」
「无妨,这车拉了一路,歇歇也好。」赵棋萱只是微微一笑。
听见这话,两名车夫连忙道谢,赵棋萱也回了他们一个娇媚的笑。
赵志清往生不久,他们这些子nV都还在服丧,按理来说不该如此梳妆打扮,赵府内也不会安排什麽奢糜的聚会,然而赵府毕竟也有些不得已之事。赵志清的Si太突然,这日豫州百官本就预定要在赵府商谈要事,和万仙盟互利互惠一直都是赵府很重要的功课,如今忽然出了变卦,赵远也不想就此取消,只得y着头皮办了,好在赵志清的Si讯在豫州官场人尽皆知,他们也能T谅赵府,尽量低调。
此外,这回他也找了他最出sE的两个孙nV代替已故的儿子与会。
这是她们两人首次作为赵府的代表,在正式场合出现,半点儿也马虎不得,赵棋萱才会大费周章的打扮一番。
当然,这其中有许多人她私底下都见过了,她倒是不紧张。相反,在这之後,她将可以利用赵府的权势来做更多事。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一层,她也总算可以抓住她的目标。
前头车队走完,车夫们正要继续拉车,忽然一声尖响,就见月季拔出腰间配剑。
还没反应过来,两名车夫便忽然感到一GU凉意从脚底板一直爬到头皮。
若是他们瞧的仔细些,还能看见月季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只有赵府九小姐仍一动不动的坐着,笑看着对方。
「赵府这麽有钱,让人家杀几个下人也没关系吧?」
来者一袭红衣、披头散发,g起的嘴角边缀着颗痣,格外诱人。
却谁也无心欣赏她的美貌。
她果然来了。
「童姑娘,别来无恙。」
同样危险的nV人,也同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