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不知道有许多事情都是赵棋萱特意安排的,对他来说,和赵棋萱的关系实在有些糊里糊涂。对於赵紫嫣他十分信任,除了yuNyU之事毕竟有些尴尬省去外,其他倒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换作以往赵紫嫣还会开开玩笑捉弄一下这个师弟,顺便从旁敲击多套点儿话,但她一下子换了环境,还是换到一个她非常讨厌的地方,正要开始习惯便碰上爹爹的Si讯,心情实在差透,没有这种兴致。
听着叶明温文儒雅的嗓音,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崑仑派的亲传弟子、还是那个赵师姐,趴在桌上,神情有些慵懒,嘴角微微上扬。
叶明也注意到师姐的反常,想到她遭逢丧父,心中暗叹,语气也柔和两分。和赵棋萱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她的秘密,叶明不好多说,简单把和她的事情说完後,叶明索X继续说着自己从忘忧斋回葬仙後发生的事。
这些事,自然是误杀朱信一事。
其实就和赵紫嫣一样,叶明一直以来也没有一个可以倾吐的对象,虽然和葬仙的夥伴处得不错,不过他和唐千他们年纪差有点多,而莉卡虽然与他同年,在他眼中却更像後辈。
赵紫嫣善解人意,自然也察觉了这点,没有cHa口、没有多问,便这麽坐在对面,静静听着叶明的话。
叶明也不是会向人吐露心声的X子,并没有说出什麽想法,只是平铺直叙的将事情经过娓娓道出。然而即便只是如此,把当初那些事情说了一回後,他的心情也好转许多。
他不是铁打的,哪怕看上去总是能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千疮百孔的心也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事实上,以他坚毅的个X,若非真憋不住了,也不会提议要出来散心。
赵紫嫣听着听着,想到叶明心中的矛盾和纠结,眼眶都忍不住红了,起身改而坐到方才赵棋萱的位置,张手从侧面g过他的脖子,轻轻抱着。
虽是孤男寡nV共处一室,叶明也没有因为右臂传来那GU柔软的暖意感到半分旖旎。他没有伸手回抱,也没有反依在她身上,只是依然看着眼前空了的茶杯,不发一语。
赵紫嫣也没有说话,就这麽依在他臂上。
当时在剑池外的林间,她总算遇见多年不见的师弟,也没有这麽扑上去抱着。一方面是当时知道叶明还活着时,他们三位好友已经在聊天;一方面是因为她虽胡来,还是懂得分寸的,只会在口头上占占便宜,却不会有什麽肢T接触。
这回她会这麽激动,是因为回到赵府後,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依靠。和叶明所想的不同,她冰雪聪明,又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然而赵府一向放任手足相残,娘亲已殁,周围全是别人安cHa进来的人,她又能怎麽办?
何况她和赵府这些人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一下子到了陌生的环境里,又碰上生父离世,别说心中苦闷无人可诉,她就是想做些什麽来缓和情绪都没办法。
憋了这麽久,总算有个人可以让她靠着,听她说话。
抱了一会,她缓缓开口,说着她回赵府後碰上的大小事。
没有任何铺垫,就这麽忽然打破沉默,开始说着。
两人却都不觉得突兀,叶明也没有转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她,依旧盯着空茶杯。
赵紫嫣也没有看着他,同样盯着桌面,缓缓说着,甚至时常上文不接下文,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叶明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回问。
他知道,师姐只是想说而已,就像他方才一样。
这一刻,哪怕没有阵法,两人的世界也只余下一张茶桌、两张椅子,隔绝了外头纷纷扰扰的世间。
一直到她把所有话都说完,一切都沉寂下来,叶明才因为自己Sh透了的右肩,抬手轻轻揽过她的肩。
赵紫嫣心头一暖,没忍住声,哭了出来,连忙放开叶明,抹着脸上的泪,哽着声道:「真是的……明明、明明是人家要、要安慰师弟,怎麽自己先哭了……?」
叶明看着她,莞尔一笑,打趣道:「我也不好意思哭,师姐帮我哭了,也算是安慰我啊。」
听着这句胡话,原先流着泪的赵紫嫣不禁失笑,可这一笑,心神一松,却像把她心中筑起的高墙震塌了。
泪水溃堤的她也不擦泪了,索X挤到叶明的椅子上,伸手紧紧抱着他,埋进他怀里哭个痛快。
险些被挤到地上的叶明连忙左脚一撑,低头看着怀里的师姐,轻轻揽着。
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叶明不禁微微g起嘴角。
似乎正如他说的那句玩笑话,有一个能分享悲伤的人,就像她帮他把泪流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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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不进屋吗?」看着小姐像个没事人一样游园的背影,月季终於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棋萱闻言回眸一笑,道:「七姐本就只想邀叶公子说说话,我们何必去打扰他们?」
月季却没办法接受,蹙眉道:「七小姐未免太过分了,若是如此何必把小姐叫来晾在一边?真是小人得势!」
赵棋萱笑着摇了摇头,道:「七姐既然知道叶公子在我这儿,又怎能只邀叶公子一人?况且七姐原先的意思该是问自己能不能过来,是杜鹃自作主张改而邀我们过来的。」
月季心头仍是忿忿不平,不过小姐都这麽说了,她自然没再开口,只是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赵棋萱也没有多说,只是转身继续游园。
月季抬头看着小姐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麽小姐会对七小姐这麽好,处处忍让。
虽然知道小姐还与其他才俊往来密切,但无论小姐有几个男人,叶明都已经是小姐的男人了,无论小姐喜不喜欢他,又怎麽能把他让给其他nV人?何况七小姐的作风越发跋扈,彷佛把小姐当成丧家之犬一般。
感受到身後的视线,赵棋萱也知道月季定然会感到疑惑。
然而聪明如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识相的选择退让。
是因为两人已经十分熟识,她明知自己走不进他们的世界,不愿打扰吗?还是因为她始终念着姊姊的旧情,不愿意与她为敌?
无论如何,她还是很难让自己讨厌这个nV人。
就像她也很难讨厌那个男人。
真想把他们都杀掉啊。
她看着这满庭争YAn的鲜花,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