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作为元神树,本身自带解百毒的T质,那是温月研制毒药的克星,若周宓成了同伴,温月便少了个大患,更别说她利用三界草木蒐集情报的能力,有了她等於拥有了最完善的情报网。
饶尊一一命换取周宓的能力,乍听之下是十分划算的买卖,不过温月心中依旧有顾虑,虽说他们夺走尊一的内丹,以古神的天资,终有一日能迎头赶上,难保不会养虎贻患,再者,周宓狗头军师的本事温月是见识过的,她无法相信周宓表面结盟的背後是否还藏着其它计策。
周宓见温月迟迟不肯应承,决定加大力度,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g大事确实得万事小心,不如这样,你我缚言如何?」
周宓一千年前拉拢尊一时就用过这招,缚言威力强大,不论是何身分,一旦缚言,若无法遵守誓言便会灰飞烟灭,这对彼此不信任的周宓与温月似乎是唯一的解法。
温月眼角朝元止瞥了一眼,摆高姿态说道:「我想你错判情势了,你需要盟友,可我不需要,现下应当是你请求我们庇护,既是如此,你我便不适用缚言这平等的咒术。」
周宓未想温月b她以为的JiNg明多了,确实温月手上筹码已足,反倒是周宓逐渐失去优势,温月没有周宓依然强大,但周宓若失去这个盟友,很快便会大难临头。
元止对温月的野心与作为并不完全认同,周宓将希望放在元止身上,从温月的反应,想来她仍重视元止意见。
她问元止:「看戏看得够久了,不说点什麽?」
元止苦笑说:「这年头还有男人说话的份吗?」
周宓也好、温月也好,都是主观意识很强的nV子,他们身边的男子何德何能左右他们呢?即便是如今的天帝子玺,对朱华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周宓知道,元止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想法太多又拿不定主意,他不似温月目标坚定,始终在温月与心中大道间摇摆不定,他无法做决定、更不敢做决定。
软的不行,周宓就来y的,她道:「你不怕我泄漏你的身份?」
「无妨,此时曝露对我差别不大。」
一场谈判下来,并未如周宓一开始猜测的顺利,温月的意思很清楚,她不是不愿意合作,而是在等周宓拿出更有x1引力的条件,周宓最大的优势便是源於元神树的天赋,可那天赋也许不只有她拥有,温月正是在等周宓许下那承诺……。
周宓是小人,却不是恶人,她心中有一把尺,有些事她不该做,其实她早就想到最快捷的自保之策,只是她不愿意罢了……。
周宓、温月心如明镜,僵持不下,周宓不肯松口,温月也不能一直等她,虽有结界保护,他们也不能秘聊过久,她开门见山道:「若你想与我合作,你只能是三界中唯一的神树。」
温月终究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千年前,周宓还未取回树心,她遍寻尊一无果,最後是微风河畔的神树替她找出尊一行踪,可见神树一脉在探听情报、追踪他人上自有天赋,不过是能力高低、修为深浅之差。
周宓可解百毒的T质目前看来唯她一人独有,金柯及她母亲皆无此能,不过这点反倒是目前温月最不在意的一点,毒药可一直研制,周宓的血却无法次次来得及救人。
最重要、也是周宓最大的筹码便是调节三界灵气的能力,而这也正是每一名神树族人与生俱来的使命,金柯虽为能像其母亲或周宓随心所yu控制灵气,终有一日定能追上,天下生灵皆仰赖灵气,等同於拥有神树便可掌控万物生Si,数万年来,神树一脉从不参与各族纷争,更不会有人去对付无害的神树,可这一次周宓的状况却不同,她与犼神牵扯一块,且从未离开那GU权力争斗的漩涡,这一回,神树再无法独善其身。
金柯嫁予妖族,妖族与神族交好,温月自然不可能将金柯收入麾下,微风河畔的神树又年迈垂Si,坦白说,温月是期待周宓加入的,但在那之前她想确保三界再无人可与周宓相抗。
温月此言,便是要周宓亲手杀了唯二的族人,她刚找回元神树的身份不久,对神树一脉说不上感情深厚,可她清楚神树一脉向来与世无争,甚至尽心守护三界,她再无耻,也懂向如此纯净无瑕的神树一脉痛下杀手实属不该。
周宓仰头望着神树有些枯h的树叶,道:「以前,我曾对指责g0ng离连对素昧平生的人都能狠心暗害,我虽无耻,至少从未因私yu害人。」
「你的意思是拒绝我了?」温月以为周宓心软、下不了手。
周宓垂头,道:「不,我的意思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了曾经看不起的那类人。」周宓言词感慨,眼神却没有一丝迷惘。
温月掩嘴笑了两声,投以赞许眼光,道:「你果真有趣,我喜欢,你屠尽族人那日,便是你我结盟之时。」
周宓独自赤脚坐於河岸,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静静思考,温月虽提出要她杀尽神树一脉,但周宓认为温月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彻底与各族反目,如此温月才能将已无回头路的周宓收入麾下。
周宓心想:「只要让温月相信我真的动手了,那就成了吧。」
替上古神树移转树灵一事,目前只有周宓、周昉、尊一、毕湘、g0ng离以及河伯知晓,周昉、尊一、毕湘自是不用担心,周宓也有把握让g0ng离三缄其口,问题出在河伯是否能保守秘密,树灵转移後,如今伫立於微风河畔的庞大树身便会枯Si,周宓大可假装自己对神树痛下杀手,不过前提是此事绝对不可外泄。
在她陷入沉思之际,g0ng离与河伯靠近,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二人并肩而立,他们皆是气质翩翩、仙气十足之人,就这麽站在一块儿,画面着实令人舒心。
周宓问:「你们谈完了?」
g0ng离道:「河伯已然同意协助我们,这段时日我们可留在微风河畔小住。」
周宓本就相信g0ng离能说服河伯,毕竟此事有利无害,周宓查探四周,确认无人後,说道:「这事……我希望你们能保密,行吗?」
g0ng离与河伯相视一眼,他们是神族栋梁,g0ng离愿意帮助周宓,却怀着先斩後奏的心思,若要瞒着神族,於他们二人实在为难。
河伯问:「为何?」
周宓假借理由,道:「用这种方式延续生命算不上正途,若人人都效仿,岂不天下大乱?」
河伯清冷的面庞闪过一丝疑惑,道:「以你的行事风格,竟有这般顾虑,莫不是有其它打算?」
周宓心中波涛汹涌,面上稳若泰山,她内心嘀咕对付这群聪明人真是心累,还是尊一好唬弄,也不必hUaxIN思周旋,她解释:「当然有我的打算,我现今立场尴尬,要是再被人抓住把柄,非要将我定罪,那如何是好?」
河伯疑虑未消,可要从油嘴滑舌的周宓口中探知真意难如登天,他转向g0ng离,问:「你说呢?」
g0ng离回想周宓过去的行径,纵然未达目的,各种粗鄙卑劣手段都敢用,却从未真正做出什麽大J大恶之事,他也清楚周宓并不如外人所知的那般顽劣,救神树一命是善事,再者,此事说与不说并不伤害神族利益,何不成全周宓心愿?
g0ng离道:「我必守口如瓶。」
相对於g0ng离的果断,河伯显得犹豫不决,最终,他提出条件,道:「我可以答应,但万一此事演变至牵扯神族、影响三界之时,我仍会对天帝据实相告。」
周宓问:「你如何判定是否牵扯神族、影响三界?」
河伯道:「心证。」
周宓翻翻白眼,道:「那不等於保证无效吗?」
河伯道:「我也可以不作保证,左右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许下承诺。」
周宓道:「河伯你看着一本正经,想不到b我还无赖啊。」
河伯道:「是你请我帮忙,可不是我求你。」
周宓一拍腿,站起说道:「行吧,我退一步,就照你方才说的牵扯神族、影响三界的判定标准,不过若有一日你必须做出判定,请你好好思量一旦你说出这件事,我会有什麽下场。」
周宓此话让人不安,g0ng离心忧,问:「为何这麽说?」
「我只是要河伯当心一些,树灵移转後,虽有了新躯T,却等同新生婴孩,她必须重头修练才能慢慢学会调节三界灵气,而金柯也还没这能力,如果我因此受了连累,三界得跟着我一同受苦了。」
河伯道:「届时天帝自会考量此事,酌情处置。」
周宓哼笑一声,讽刺道:「活在光明里的人啊,永远不知道人心的可怕,想杀我的人可b你们想像的多得多,而且位高权重。」
河伯眉心一锁,冷冷说道:「你可知这指控有多严重?一朝不慎,将会令神族动荡。」
周宓提出忠告:「那就别让它有成真的一日。」
周宓弯腰拾起脚边的鞋袜,头也不回地走向河伯替她准备的安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