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宓的严肃相反,元止、温月一派轻松,元止手一挥,在他们三人周边筑起一道无人察觉的轻薄仙帐,仙帐之内不论三人说了些什麽,外头的人都无法听见一丝半点,其实若能隐去身影更加隐密,然而他们突然一同消失在微风河畔更容易引人怀疑,因此这作法最为安全。
元止抱x,露出一副对周宓另眼相看的模样,问:「你何时知道的?」
「你指什麽?知道你们就是毒杀各种族、抢走尊一内丹、重伤昊天的恶人?还是知道在我沉睡之时派刺客杀我的元凶是你们呢?」
不错,三界寻觅多年的毒箭团夥的领袖正是温月与元止!
元止虽然看着邋遢,但他在天界深耕多年,人脉广阔,也得神族信任,从来无人怀疑他会与黑衣人有所牵扯,更别说一向宽厚待人、温雅可人的温月了,攻打犼神时,他们率领众神安排好後勤工作,尽管没有在战前冲锋陷阵,也是功不可没,神族怎麽都不会想到最可怕、最危险的敌人竟是他们以为的坚强後盾。
元止与温月是周宓少有的神族朋友,起初他也未曾怀疑过二人,直到鬼盲山上的刺客化作竹花,这才引起周宓的疑心。
或许是身为元神树与生俱来的天赋,周宓对於各种植物可说是过目不忘,当他见到这竹花,当即认出断雷锋上的元止住处旁就长着这品种的竹子,他沉睡之时,三界灵气不稳、陷入寒冬,花草树木枯Si大半,在这环境下还能挨到竹树开花,估0竹树近处定有高人以法术护佑,因此周宓便开始私下调查元止。
中天山一役後,元止、温月受何不易所托前去鬼盲山当说客,离开时,周宓悄悄用树语向元止传达了一个信息……。
「竹树开花,必有大灾,当心了。」
那时元止听见树语後,仅是回头微笑地挥了挥手,但就这短短几句话,周宓已明确表达自己认定元止是凶手,而元止也默认了这罪刑。
元止挠挠头,理亏说道:「刺杀那事……抱歉了。」
温月随即开口,道:「与元止无关,那是我一意孤行,当时天g0ng打算唤醒你、用以牵制如日中天的犼神,你若苏醒,犼神必败,我需要他活着与昊天抗衡。」
周宓感到诧异,她本以为元止是幕後主脑,而温月是为Ai不顾一切、追随元止的步伐,如今看来却是反过来了。
周宓想起温月真身是一只蚁后,即使她素日温婉,那颗君临天下的心始终没变。
「我还得意看人眼光准,没想到在你身上栽跟头了,温月,你真狠。」
周宓与温月关系不错,温月都能为了一己之私、毫不犹豫就想杀了沉睡中的周宓,想当初昊天威胁她若是犼神统治三界,她的亲朋好友皆会因而受难,她还曾心系温月与元止,回想起来全是讽刺与寒心。
「我别无选择。」温月的笑容一如往常温柔,可现在看在周宓眼里却是不寒而栗。
「这个藉口我听过八百次了。」
「若你懂我这麽做的原因,你便能理解。」
「我理不理解你不重要,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元止能不能理解。」
周宓瞥了元止一眼,他虽也笑着,笑意夹杂着苦涩与无奈,周宓猜想他也许并不支持温月的筹谋,奈何放不下这段感情,只好b着自己与虎谋皮。
石斛大会後,g0ng离与周宓曾来到微风河畔x1取灵气,偶遇元止、温月时,周宓私下问过元止为何迟迟不与温月确定关系,毕竟他们二人郎有情、妾有意,温月也有主动靠近的意思,偏偏元止不愿更进一步,元止的解释是他怕会害了温月,周宓今日才明白元止害怕的是什麽,明知温月飞蛾扑火,举棋不定的他确实可能成为温月颈上的一把刀,若他无法下定决心,便不该随意许下承诺,否则只会给双方带来伤害,看他们至今都未真正在一起,相信元止仍在优柔寡断,所以他才会一面替温月隐瞒、一面又阻止她去伤害周宓。
朋友一场,谈及利益前,周宓想最後再以朋友的立场给元止一个忠告。
「温月是勇敢的蚁后,你这麽胆小,怎麽当她的王,如果是我,一旦Ai了,就算与三界为敌,我也会坚定站在他身边。」
元止与温月相视一眼,瞳孔中倒映着彼此的面容,他们的双向Ai恋本该幸福,但因目标不同而无法修成正果,其实Ai情并没有人们想像中美好,那是一段永不停歇的相互妥协,找到平衡方可幸福一世,倘若偏向一方,长此以往要嘛形同陌路、要嘛因Ai生恨,元止与温月都强着不愿放弃自己的坚持,不同的是元止还有回头的机会,而温月在做了这麽多恶事後俨然成为三界必除之恶,不论发生何事,她只剩前进一条路。
元止与温月这段感情能否开花结果,掌控权只在元止手中,他若愿意与温月一同与三界为敌,周宓笃定他们会是三界最相Ai的Ai侣之一,但他若选择守住心中正道,温月也只能接受这段无疾而终的Ai恋。
周宓道:「有些事,再危险也必须去做,不是吗?」
这是周宓说过的一句话,也是元止说过的一句话,周宓始终如一地贯彻着这个信念,元止却没周宓的义无反顾。
温月等了元止很久很久,她想……再等久一点也无妨。
温月看出元止的为难,主动说道:「今日来不是为了理清我与元止的关系,还是回到正题吧。」
周宓言尽於此,往後在温月、元止面前,她将以利益优先,她爽快说:「正有此意,不过在这之前,能告诉我你为何筹谋这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