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神身心二分,为了周宓僵持不下,尊一拥有过往记忆,自然晓得自己与犼神的渊源,可此时的犼神除了一身强大神力,丝毫不知眼前男人是另一个自己,野X的直觉虽让他感到尊一与众不同,却不足以饶恕对周宓恶意相向。
犼神的可怕尊一了然於心,莫说眼下他毫无胜算,便是能与之一搏,他又何必与自己的另一半大打出手,岂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尊一脾气大、X子野,但并不至於蠢到不顾大局,他咬牙切齿忍住心中气愤,转而解释起昊天的Y谋,四大古神灵魂转世依然记得前尘往事,唯有修为归零,犼神对三界之所以危险,不在他的深厚修为,而在X格,他的力量如同一把刀,可用来杀生、亦可用来守护三界,但这把刀是否成为屠刀皆在一念之间,昊天真正忌讳的是拥有犼神灵魂的尊一。
尊一刚说了开头,周宓已然看透全貌,道:「我明白了,就算昊天此时杀了你,你的灵魂还是会再托世,同时犼神驱T不灭,威胁永远都在,所以他最终要的是将犼神的灵魂与躯T一同毁灭以保三界安宁。」周宓先前还不解为何尊一那日在天g0ng突然撤离,原来是不愿踏入昊天陷阱。
「不错。」
「为了避免你取回身T後剖心给我时受到偷袭而一命呜呼,趁着还未取回身T时,让毛毛先归还树心给我不就能规避风险了吗?至少你的灵魂绝对安全。」
「对昊天来说,若能斩草除根当然最好,要不行,先除掉躯T也无不可,你能保证剖心伤重的犼神躯T不受昊天伤害吗?那老不Si的从头至尾都在盯着你。」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们两人联手一定能创造机会、不让昊天如愿。」
「你聋了?本尊说了不会替你换心,本尊为何要为了你冒险?」
「谁让你手贱,我好好的一棵树站在那儿,你非要来挖我的树心,现在自食恶果不过刚好罢了。」
尊一气道:「本尊Ai挖谁的心就挖谁的心!」
「唉呦,果然是贱人发言,你当我的心是田里的地瓜,想挖就挖,既然当初抢了我的心,就像个男人负起责任。」
「本尊不负!」
「你不当个男人,我就让毛毛阉了自己,让你即使取回身T也没d用。」周宓J诈地挑眉威胁。
尊一驳斥:「你以为你是谁?还真觉得他会听你的话?」
「试试。」
周宓身中蚀心蛊、X命垂危,换心是她唯一生路,偏偏这条路必须仰赖他人造桥,本该处於弱势的她面对困境仍可淡定自若、咄咄b人,相反,尊一竟从高位不断坠落,不知不觉让周宓签着鼻子走。
毕湘瞧主人吵不赢牙尖嘴利的周宓,出言缓颊:「属下有一想法。」
气头上的尊一没好气说道:「讲!」
「尊上可先取回身躯、登上顶峰、铲除恶敌後,再归还树心,那时再无安全之忧。」
毕湘心怀鬼胎,周宓一语道破:「说得好听,到那时你们难道还会救我?再说,你们当天g0ng和昊天是纸糊的、说杀就杀啊?等你们打完,我坟头上的草都长的跟上古神树一般高了。」
毕湘道:「若想保住所有人,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也不想见犼神尊上身躯深陷危险吧?」
周宓不说,心底却清楚b起尊一、犼神的处境更加危险,尊一灵魂若遇不测尚可托世,身躯若没了可就真的灰飞烟灭了,且树心就在身躯之中,周宓要取回树心,最危险的永远是她想尽办法保下的毛毛。
周宓0着犼神的皮毛,陷入两难,她曾一度想放弃生命、只求犼神安好,後来她看见活下去的机会,就想和他一起求生,可若真的无法两全,又该如何呢?
最终,周宓退让了,问:「怎麽保证你们得胜後真会救我?又怎麽让我活到那时?」
毕湘道:「你曾从朱华殿下手中赢得一只神育摇篮,对吧?神育摇篮拥有治伤奇效,受了再重的伤,待在其中便可保命。」
神育摇篮的神奇之处周宓听闻过,值得一试,可重点在另一问题,尊一自始自终对毕湘的提议没有表态,但那一脸的嫌恶一览无遗,似乎并不赞同这法子。
毕湘行至尊一身侧,耳语:「尊上当务之急是取回身躯与力量,才可与天g0ng抗衡,至於之後的事,谁能确保周宓到时是何景况呢?」
毕湘谈话时,眼神尽是杀意,尊一听出他言外之意,周宓待在神育摇篮又如何,神育摇篮能保她不再恶化、却保不了她人身安全,大不了杀了她、永绝後患。
尊一听完没有立刻答应,倒是沉默良久,直至周宓出声催促,他才答道:「本尊再与你缚言一回,你总没话说了吧。」
「行。」
毕湘的如意算盘怎能逃得过J诈狡猾的周宓法眼呢?其实她什麽都知道,只是她没有其它选择了,正如毕湘所言,这已是最保险的办法,她能做的只有赌赌尊一履行约定的可能……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犼神力量强大,尊一虽拥有其魂,要夺取身躯仍非易事,犼神难免反抗,因此,缚言後,尊一要求周宓想办法安抚犼神,周宓拿出排箫,带着犼神在一棵树下坐下休憩,犼神的头靠在周宓腿上,随着周宓的吹奏,他悄然入睡……。
周宓放下排箫,轻抚着熟睡的犼神,脑海闪过无数共度的时光,他们曾在树林追逐、在河边戏水,也曾一同狩猎、一同分食,四季更迭、相依而眠,周宓知道,一旦尊一取回身T,她所熟悉的毛毛便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不友善的尊一的意识。
「以後就感受不到你的温暖的T温了吧。」
在这充满恶意的世间,毛毛是周宓最初遇见的善意,为了那一点温暖,她从人界来到天界,而今是她该放手的时候了……。
犼神在睡梦中灵魂归位,时隔多年,合而为一。
他睁开眼,火速从周宓身上跳开,他化为人形,是熟悉的尊一形貌,可那T魄明显健壮许多,穿着衣服都能瞧出他衣下的结实,看着自己的身T,他露出畅快的得意笑容,下一瞬,他发出一声巨吼,伴随着响彻云端的吼声,自他身上迸发出一GU飓风般的力量、惊动了大地、动摇了三界。
周宓紧抱着大树才不至被狂风吹倒,在那片凌乱中,她看见尊一不可一世的狂妄笑容,周宓自幼不惧恶人,并非她勇者无惧,是因她懂得恶人终有弱点,找到他们的软肋,即可化敌为友或一举歼灭,但却有一种人是她敬而远之的,疯子。
疯子之所以可怕是因他们的思想观念与常人不同,常人畏惧的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乐趣,周宓可以断言,尊一正是那种无法捉0的疯子。
然,b疯子更可怕的,是获得强大力量的疯子。
周宓不禁想,这回她可能真的犯下了不该犯的错。
遥远的天g0ng中,一群神族聚众遥望着中天山,他们面面相觑,皆知彼方发生了何事,一片愁云惨雾的愁容中,昊天捧着茶杯、悠然品味……。
朱华道:「犼神归位,你还一副无所谓,你可是他头号仇敌啊。」
昊天笑回:「他要想杀就杀呗。」
何不易问:「昊天殿下可否坦言有几成把握战胜犼神?」
「若尊一没有取回r0U身,仅有两成把握,如今……五成吧。」
朱华道:「你老糊涂了吧?他取回r0U身更强大,怎麽反而把握更大了?」
天帝道:「您曾说要真正消灭犼神必须令其灵魂与身躯一同消殒,如今已成,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击倒犼神、他又有何弱点?还请您明示。」犼神自上古之期便被封印於中天山,眼下的神族对他知之甚少,只能仰赖昊天。
昊天道:「上回不就告诉过你们了吗?铜墙铁壁的犼神仅有一个弱点。」
「……周宓……。」
昊天道:「他剖出树心之际,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朱华道:「你真的认为犼神会为周宓自伤剖心?」
昊天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道:「能做的一切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道如何安排吧。」
朱华快人快语,直言:「你对周宓g得这些事是真混帐,外头现在对你的评价是一落千丈啊,要是没能如你所愿,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昊天没有答话,笑了笑,又去替自己斟了一杯茶,谁都没留意他转身时脸上的那一抹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