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神金柯为查明近日植物间不断听见的声音来源,特来微风河畔请求消息灵通的周宓代为查探,周宓便是那事主,自然不能接这笔生意,於是狮子大张口要求以一颗神树树心作为酬金,金柯一口回绝,不料她的母亲上古神树竟突然开口应承,金柯、周宓大为震惊。
金柯连忙阻止:「母亲勿要冲动,此事我自会办妥,绝不可用母亲树心做交易!」
上古神树不单是见证了三界兴衰的古老生灵,更是调节三界灵气无可获缺的存在,若没了上古神树,随之而来的便是气候异常、四季颠倒,以致生灵涂炭、屍横遍野。
尽管周宓不知上古神树对三界存亡的重要X,她也没蠢到拿上古神树的命胡来,到时不仅天帝不会轻饶她,各族也会等着对她cH0U筋扒皮。
周宓一语成谶,庆幸尚有转圜余地,她连忙改口:「罢了罢了,树心又不能炖汤喝,我拿了也没用。」
金柯一听,松了一口气,总算不必让母亲犯险,可她机敏说道:「那你便是答应无偿接我的生意了?」
「这是两回事,杀头生意有人做、赔钱生意可没人做。」
「你开价吧。」
此刻拒绝反而让人生疑,周宓骑虎难下,既然推托不掉,她得替自己想个最大的好处才不赔本,她在房中徘徊、思索良久,近期她连着搜罗消息实在招摇,保不齐哪日秘密被T0Ng破,事必得先未雨绸缪、替自己留一招後手。
周宓想到一个点子,说道:「树心我不要了,但我要借令堂身T一用。」
「不成。」金柯先是断然拒绝,後提议:「我与母亲同出一脉,我的身T借你。」
「恕我直言,您还不够格呢。」
「你想做什麽?」
「此事只能我与令堂知晓,但我向您保证绝不会伤令堂分毫。」
「还是不成,我不能让母亲牵扯进你我协议。」
周宓瞧金柯不松口,转向与上古神树直接协商:「神树,您树心都能为AV割舍了,我这请求不过分吧?」
上古神树回道:「我允了。」
周宓诡计得逞,高兴道:「痛快,那就这麽定了,金柯殿下就等着我的消息吧,至於之後要如何请神树帮忙,我们自会与私下处理。」
此行目的虽达到了,金柯却生出更多疑惑,一向不与外人言谈的神树母亲怎会主动与周宓对话,甚至一上来便答应献出树心,纵然是想替金柯完成心愿,查找异声来源这小事也不足以让神树拿X命去换,神树此举实在匪夷所思。
离开周宓房间後,金柯找上母亲询问原由:「母亲为何轻率答应给出树心?」
上古神树道:「她是特别的。」
「我也觉得她倍感亲切,总觉得好像早就与她相识,母亲是否与她有何渊源?」
上古神树未回答金柯提问,转而叮嘱道:「好好待她。」
上古神树不再开口,金柯问不出答案,返回旭灵台後,她将此事说予丹祈,丹祈亦感蹊跷,大胆推断周宓与神树一脉关系匪浅,因此金柯才会对她似曾相识、上古神树也才会愿意相助周宓,不过究竟是何关系尚无解,起码照上古神树的态度来看,定不是什麽交恶之事。
金柯的不解同样也令周宓想破脑袋,上古神树的示好太过蹊跷,她特意在金柯走後也询问了上古神树,依旧没有答案,她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晓得我便是金柯殿下要找的声音主人吧?」周宓多次与上古神树用树语G0u通,她岂会不知?
「晓得。」
「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还要答应我的要求?」
「你有你的打算,我顺水推舟。」
上古神树的嗓音低沉温柔、让人舒心,疑心病不轻的周宓意外地对她颇为信任,彷佛在心底深处刻着印记、相信对方不会背叛自己,可周宓还是忍不住问道:「无事献殷勤都不会有好事,你为什麽帮我?」
「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有一日是哪一日?我不喜欢虚无飘渺的承诺,要的只是当下。」
「眼下你只须明白,我绝不会害你。」
这是上古神树最後留给周宓的话,而後周宓再无法与其对谈,周宓趴在床上想着这事,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那上古神树是基於什麽理由对她这般好呢?自己无师自通的树语天赋是否与此有关?
一肚心事的周宓走至窗边,望着下头的众多仙妖JiNg怪在微风河畔上嬉闹,美好的日光、清新的空气,哪来这麽多多愁善感呢?周宓豁然开朗,想不通的事便不想了,该有答案时自然会知道,再说,有时无知更幸福。
她倚在窗台喝水,四处张望时留意到有名男子在树下仰望着上古神树,距离不近,她看不清男子面容,但那一身玄黑衣裳在这明亮朝气的微风河畔显得格格不入,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周宓的目光,一撇头看向周宓所在,周宓x前的兽牙忽然发烫,周宓连忙取下、深怕灼伤皮r0U,但那诡异的热度转眼消退,待周宓再次望向窗外,那男子已然消失,三界怪人不少,周宓没将男子放在心上,倒是兽牙的异状让她不禁担忧是否毛毛遇到什麽危险了?
周宓没耐心再待在微风河畔养伤,外伤已然好全,内伤也非短时日能好的,而今除了时不时轻微的心口疼痛、容易疲累喘气,基本已无大碍,周宓向g0ng离商量早些回去,她也好尽早去何不易处上任。
g0ng离没有反对,翌日便向河伯辞行、返回四方林。
正式进入三十六天罡前,周宓上有一事得先完成,昊天收她为徒,至今并未有个正经的拜师礼,周宓也没能好好向昊天请个安,实在不是一名徒弟该有的礼数,昊天地位尊崇,所收的头一名徒弟出自旋gUi族,自是族中大事,出尘特地备了厚礼让g0ng离领周宓去昊天府拜见他老人家。
周宓出身下九流,纵然飞升时天g0ng安排了先生教导过她各种礼仪与知识,三千年来她从未当一回事,她总认为那些虚礼毫无意义,内心敬重不在这些礼仪,真正尊敬一人,即使不叩首问安、揖手作礼,心意仍摆在那儿。
周宓肆意而活,然,身为世间一份子,免不了随波逐流,她再不愿,偶尔还得做做样子,只因违反礼数的下场远b一时的惺惺作态麻烦得多。
二月最後一日,g0ng离、周宓来到昊天府,昊天府自昊天第一世时便已建成、乃三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寻常建材过了这数十万年早该归於尘土,可昊天府由一种特殊贝类的牙齿所建,坚y不可催,加上昊天仙法加持,多年过去,看不见半丝衰败痕迹,整个宅子洁白如珠、透着一GU正气。
周宓在门前x口发闷,碎念道:「我感觉像是小鬼要进锺馗殿。」
「让你素日做那麽多亏心事。」g0ng离依稀有些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你刚刚偷笑了?」
「当然没有,进去了。」
入门後,小厮带领二人来到正厅,不久昊天收到通传自内院走出,昊天如今看着约莫凡人十三、四岁的模样,对b已是成年之姿的g0ng离、周宓二人稚nEnG不少,偏偏二人还得喊他殿下、对他毕恭毕敬,神妖之中,若以外貌评断一人包准吃大亏,周宓方飞升时便因此受了不少教训。
周宓行过拜师礼,也算是昊天明正言顺的首徒了,日後在三界游走多了昊天这一靠山,想想她就兴奋。
周宓跪在昊天跟前、摊着双手,一脸期待,昊天不明所以,问:「这是做甚?」
「戏本上拜完师,做师父都会送徒弟礼物的呀,什麽绝世兵器、独家秘笈什麽的,师父,我的呢?」
昊天随手从一旁茶几上倒了杯清水递给周宓,道:「送你杯水。」
周宓的鄙视直接写在脸上,不甘地一饮而尽後回到g0ng离身旁的座位坐下,g0ng离提醒道:「注意礼仪。」
「他拿水敷衍我耶,这麽小气,我还得假笑说这礼物好bAngbAng吗?」
「火燎原的火山岩浆、地界的铜汁铁丸跟这一杯水,你选哪个?」
「你们神族拜师得喝那些鬼东西?那不是b我欺师灭祖吗?」
g0ng离叹道:「我是想提点你一杯水已是珍贵,没了水,你如何活?」
周宓恍然大悟,拍桌惊道:「师父,弟子明白您的苦心了,您是想说将来会护弟子一世周全、安康无虞对吗?」
「不,我只是上个月在石斛大会上输光了法器,茶叶也用完了。」昊天当即泼了周宓一桶冷水。
g0ng离与周宓面面相觑,这就是所谓四大古神之一的昊天?竟如此潦倒!转头一瞧,方才领路倒水的小厮也成了一片树叶,想来是昊天用仙术换化而成的假人,堂堂昊天,家境还不如周宓这小小山神,多亏昊天声名在外,否则周宓这师拜得可就太亏了。
昊天知道周宓过几日将去何不易那儿报到,要求她每月初一、十五前来昊天府,他将亲自指导她修行,周宓捞不到法器这等实质好处,学些高级术法也不错,於是兴然答应。
g0ng离与昊天有要事相商,昊天便让周宓在家中四处闲逛,左右家中无人、一贫如洗,周宓兴致缺缺,权当散步。
绕了一圈,没什麽有趣之物,周宓又回到了正厅,还未踏入厅中,已在廊上听见g0ng离少有地大声说话:「早知如此,我绝不会帮你!」
g0ng离向来礼数周全,是个谦谦君子,几乎不会扯着嗓子与人争执,遑论对方还是四大古神之一的昊天,这得是多严重的事才能让他不顾尊卑、放肆责骂?
周宓赶忙上前安抚g0ng离情绪,接着搪塞个藉口将g0ng离带离昊天府,不论周宓怎麽问他,他始终不肯透露为何动怒,周宓心想总归与自己无关,也就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