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连山也成亲了,镖局的生意越来越好,张玄还跟瑞曼先生买了些洋枪,家里的安全也是更高一点,在京城也开个分号,都交于丁连山去打理。
这几年丁连山打了几次擂台,大涨国人士气也是个出名高手,绰号笑面鬼颇受人尊敬。这一日家里来了客人,张玄一见,原来是王五跟两个青年人上门。
“王叔多年不见!”见到王五张玄很高兴,“听说你在刘永福将军下创立大刀队,多立战功我也是与有荣焉!”王五也很高兴,毕竟他也算是衣锦还乡。
“还没跟你道喜,你父子同中进士,实在了不起!”王五见到张玄长大也是高兴非常,又给介绍起两男子,“这位是谭嗣同,这位是袁世凯,乃是我结义兄弟。”
“啊?”张玄有点惊讶,大名鼎鼎的谭嗣同跟袁世凯没想到还是王五的结拜兄弟,“见过谭叔,袁叔。”张玄口称晚辈,但是谭嗣同跟袁世凯连道不敢。
一番交谈才知道,谭嗣同父亲虽然是巡抚但是自己身上却没有功名,但是他走遍天下学贯中西,还自己办了报纸立志改革维新,而袁世凯秀才出生投身军旅,乃是个督军。三人针砭时弊意气相投,就结为了兄弟。
说着谭嗣同还拿出了自己的报纸,里面大谈时事皆是些革命维新之语。张玄读下去看得出谭嗣同对西方变革还是颇有见解的。张玄也很感兴趣,让谭嗣同有些同道之感。张正回到家也是高兴非常。
摆宴喝酒为三人接风洗尘。回到书房张玄便思考起来,“这次三人同时进京,袁世凯是死不了的,谭嗣同跟王五是要死的,那么到底如何才能营救二人呢?”思来想去,谭嗣同写了“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又写了为革命流血,自谭嗣同始。
这就有点难办了,一来张玄在京城没有关系,二来涉及慈禧跟皇帝斗争,千头万绪的实在难以琢磨,见到自己相公心事重重,果儿便上来询问,听到张玄的忧虑,果儿笑道,“我也听说过谭嗣同此人,此人父亲乃是巡抚,想必也颇有关系,不如早早通知。”
“对对对!”张玄笑道,“救自家儿子,估计谭嗣同的老爹会倾其所有啊,湖北巡抚能量不小。”看着果儿张玄越加喜欢,果儿被盯得面红耳赤,嬉笑一番便洗漱睡觉了。
谭嗣同三人告别就进了京城,“可惜了,此去凶多吉少!”张正喟叹道,“连举人都不是,就妄图维新强国,终究眼界浅了,眼下朝廷做的,就是维新要做的实事,变法?不过是改法罢了。”
西方的技术朝廷已经找人在学了,有的技术已经学到了,各地的新工厂办的不错,至于维新,也不敢改变皇权本位,邯郸学步自寻死路,只能说时机未到。
张玄叫来丁连山,“你派人前去湖北,找谭嗣同的父亲谭继询,他是湖北巡抚,就说谭嗣同意欲改革,恐有不测”说着拿出自己的信件出来,“另外你京城去盯着谭嗣同,若是有大军捕捉,你就救下王五,不让他出手即可。”
“怎么个回事?”丁连山有点奇怪,“不是救谭嗣同吗?怎么变成救王五了?”“唉,谭嗣同是维新主力,我联系他父亲就是看看能不能救他,王叔只是个护卫,不露面就死不了。”张玄道出缘由。
“好!”丁连山收下信件,“我这就去!”丁连山对谭嗣三人非常佩服,乱世之中家国为重,这种胸襟气度实在令人倾慕。
很快京城就传来消息,谭嗣同先是名扬京城,后来得到皇帝召见,又下旨主持了维新封了官,但是不过半月,消息又传来,袁世凯转投老佛爷,维新一党尽数伏诛,谭父也赐死了。
前后不过数月,但是丁连山也带了好消息,王五被他拦下没有去劫牢。不过被带回来的王五意志消沉,终日闷闷不乐。张玄觉得自己做了点好事。
谭父也去阻止了谭嗣同,但是还是没有成功,要么是被说服了要么是大趋势,毕竟救儿子不出力那一定不是亲儿子。被说服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早就让儿子一心考科举了,不然一个进士还是巡抚的儿子都没有功名在身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叔不必绝望”张玄给王五倒了杯酒,“谭叔死得其所,众多志士仁人也是同仇敌忾,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来必定有继承维新之志的人。”
王五一杯一杯的喝酒,“你道是为什么公车上书只有举人而没有进士吗?因为他们看的清楚,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制止吗?因为他们也在纵容这种尝试。”张玄给自己倒了杯酒,有点辣。
“就像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是死了人就退缩了吗?当然不是,反而会激发士气,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张玄拍着王五的肩膀道,“不过十来年,天下必定大变。”
王五有所意动,张玄知道自己说的管用,“而且你不想知道袁世凯吗?他此刻得了晋升之资,手握重兵而不动,而是以待天时。”
说道袁世凯王五才回复精神,“他日我一定手刃此人!”说的是咬牙切齿。王五没有了死志,张玄也放下心来,命人给王五说了门亲事,虽然王五不太愿意,但是父母之命王五也不敢违抗。
处理好了王五的事情,张玄着手准备出国学习,瑞曼先生每年次回国,刚好跟他一起,莱尼也跟着张玄一起,除了张玄,王五跟燕子也随行,燕子会点功夫也能护卫张玄周全。先是出海去了广州。
瑞曼先生在广州还有些生意,而且广州有船去德国月一班。坐在大船上,莱尼跟燕子都很兴奋,但是看久了就乏味了,还好张玄带了笛子,倒是让人不觉困倦。几首悠扬的曲子下去,张玄有收获了不少粉丝。
到了广州,张玄有点兴奋,黄飞鸿啊!十三姨啊!更让张玄激动的是,王五跟黄飞鸿都在刘永福帐下效命,一个统领大刀队,一个是黑旗军教头。实在是困了来枕头,正愁找不到接近黄飞鸿的机会!
下了船瑞曼带着张玄等人去了租界休息,参加晚会第二天王五便带着张玄莱尼和燕子一起去找黄飞鸿,广州街头不错,但是偶尔会有白莲教跟天主教的在宣传教义,也不见有人制止。来到宝芝林,王五推门而入。
“黄教头!”王五大嗓门显得高兴非常,“我来了!”听得王五叫喊,里面正在救人的灰衫男子便忘了过来,一派书生气质,正是黄飞鸿!
见到王五来黄飞鸿很是激动,“王都统!你怎么来了!”动作一大扯到了伤者的伤口痛的叫了一声,“请稍等片刻,阿宽上茶!”说完便继续处理伤口,挑出了几个铁珠出来又上了药包扎洗手之后才过来见礼。
张玄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李连杰的黄飞鸿,实在让人激动不已。“这几位是?”黄飞鸿拱手问道,“哦,这是我家少爷张玄,这是莱尼小姐,这是少爷丫鬟燕子!”王五介绍起来,“我家少爷可是进士出身哦!”
见到张玄是进士黄飞鸿用拱手见礼,张玄连道不敢,众人坐下说话,张玄打量了黄飞鸿的几个徒弟,猪肉荣牙擦苏梁宽,没有见到鬼脚七,但是说话一半便进来一个洋装美女,正是十三姨。
“果然是美艳非常的关之琳!”张玄心中暗道,“却又不知现在是哪一部黄飞鸿。”黄飞鸿电影很多部,张玄有点记不清了。“飞鸿这几位是?”十三姨见到家中有客也过来见礼。黄飞鸿一一介绍,十三姨对张玄跟莱尼很有兴趣,张玄是年轻进士,莱尼是外国姑娘。
“洋人越来越嚣张了!”黄飞鸿叹道,“近日许多在港口卖菜的因为认不得旗子被打了,衙门里也不敢管,白莲教死灰复燃妖言惑众,广州城里实在是乱七八糟。”
“呵呵,黄师傅不必担忧!”张玄笑道,“我只怕压迫还不够,老百姓没有同仇敌忾的勇气!若是所有人都像黄师傅一样,洋人们跟白莲教哪里还敢欺负人?”
“过奖了!”黄飞鸿有点灰心,“刘永福将军把黑旗军变民团交于我,我却不能护卫他们周全,实在是愧对将军。”说起刘永福,王五也叹息起来。
见到气氛沉重,张玄拿出笛子,吹出自己想当着黄飞鸿面演奏的曲子《男儿当自强!》笛声高亢浑厚,使人热血喷张似乎有无穷力量涌出。一曲奏毕黄飞鸿注定恢复精神。“想不到张公子还有如此技艺!”
“我家公子才艺不凡,连洋人都来听公子的曲子呢!”燕子傲气道似乎有本事的就是她自己。“大乱大治,古之理也!”张玄道。时间还早莱尼提议众人出去游玩广州城,黄飞鸿这个主人自然陪同。
不觉就走到了能仁寺,乱世之中有如此人流可谓治寺有道。出来玩张玄也添了些香油钱,但是他发现这主持很眼熟,反派刘家辉就是这个样子。一旦警觉起来也发现这些僧人似乎面露不善。
才出了寺庙就有人拉住燕子,“是你吗?燕子?”回头一看发现是个苗人老者,见到老者相貌燕子叫到,“爹爹?是你吗爹爹?”说着便抱着哭了起来,父女相认自然一场欢喜。
张玄挑了一家酒楼坐下说话,“阿爹,妹妹呢?”激动过后燕子才发现妹妹不在爹爹身边,铁父才道“你妹妹被能仁寺里的和尚抓了起来,我多方查探也没有找到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老汉这几日多处奔走忧心忡忡,眼下找到大女儿却丢了小女儿实在悲苦。“岂有此理!”黄飞鸿气氛道,“我这就去能仁寺!”王五梁宽等人也叫嚷着要去。
“先不必打草精蛇”张玄道,“这么大寺庙香火如此旺盛,背后必定有人!”乱世之中首先招抢的就是道观寺庙,照常开的必定是有来路。“若真是藏污纳垢,必定不会只抢一人,应该还有其他人也被抢掳。”
“公子说的是!”铁老汉点点头“我报了官,被那个姓雷的打了一顿,这几日我在衙门口又看到有人报官被轰出来!”“师父”梁宽也说出近来的事情,“这几日外国船晚上多了很多女人的声音,听说是沙河帮有人拐卖妇女。”
众人交流了一下消息,沙河帮跟能仁寺还有那个雷头领很有问题,张玄定下计划,王五夜谈能仁寺,黄飞鸿让民团的兄弟去盯着沙河帮,莱尼去探探士兵口气,张玄去见见提督亲自告状,三管齐下必有所得。
吃完饭众人各自行动,张玄写了拜帖拜见了提督纳兰元述,没想到竟然是子丹长相。“不知张公子来有何事请教?”纳兰元述倒是很客气,也算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官,家中朴素佣人不多。
“是这么回事,我今日游览能仁寺,碰到了一桩怪事”张玄便把知道的事情告知纳兰元述,听完之后纳兰元述便派人招来统领雷一笑,一见雷一笑张玄便大惊失色,“你不是秦五爷的小舅子刘福全?怎么会是雷一笑?”
听到张玄的话雷一笑知道不好急忙便要逃,纳兰元述也知道雷一笑有问题追了上去,二人便缠斗起来,张玄这是第一次见到生死之战,纳兰元述武功明显高上一筹,但是雷一笑身法圆滑。
“快关门!”张玄叫到,关了门雷一笑斗得更狠了,但是纳兰元述杀的更凶,不过三招就拿下了雷一笑。看着被绑起来的雷一笑纳兰元述便审问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子是义和拳的雷一笑!”雷一笑被打得吐血但气势汹汹,“莫非也是你杀了秦五爷跟霍元甲一家?”张玄问道,霍元甲的案子他可一直心存疑虑。
“不错,我劫杀了刘福全一家,得了他的书信,刚好知道霍元甲跟秦老五不对付,稍一挑拨就让他们自相残杀,霍元甲没死也做了替罪羊,实在是我干的最轻松的活!”雷一笑很得意,他还因此得了个智力第一的称号。
纳兰元述又问了拐卖妇女的事,但是雷一笑已经昏倒过去,只得命人压下大牢,又点了兵马去了能仁寺,能仁寺的和尚见到事发竟然拿出了洋枪抵抗,一番搏杀倒也平了能仁寺,就出了被拐卖的妇女。
又在暗室之中收缴了不少钱财枪支弹药,可谓大功一件,纳兰元述却也不怎么高兴。张玄问道,“提督大人获此大功,为何不乐?”
“连义和拳的贼人都买了这么多火器,我堂堂提督却没有多少”纳兰元述皱起眉头,“朝廷要买,洋人却不怎么卖,却暗中卖与这些人,实在是包藏祸心,可惜又要与之虚与委蛇,唉。”
本质上纳兰元述也是忧国忧民的,但是细分之下他是糊纸匠保皇派,黄飞鸿等是建造者民主派,却有针锋相对。即使颇有才干却终究难当时代潮流。
在能仁寺燕子救了妹妹,张玄又见到了一个小号的张敏,燕子的妹妹雀儿,一家团聚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梁宽倒是对雀儿颇有好感,连十三姨也不怎么跟了,只是对着雀儿大献殷勤。。
审问了义和拳的人,纳兰元述和张玄牵头,由领事和瑞曼先生做中间人,船上的妇女也被解救下来,洋人们却没有道歉认罪,让事情不太圆满。这让张玄起了疑惑,怀疑自己不应该提高学识,而是从军救国。
只是这么一想,自己虽然是进士,但是朝中无人,袁世凯家里背景深厚熬了数年才是个督军,还得再熬数年才掌握一州之军,等到各地起义也不过是个最大的军阀,称上了总统也就小半北方地区,手下也是没有理政官员。即使到了老蒋,治下也是牛鬼蛇神,人才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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