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十二点了,你到底要睡到什麽时候?」
正午,王菱贞板着脸走进秦小希的房间,向着窗边走去,一把拉开了原先掩着的窗帘,刺眼的天光忽地透过窗子斜泼进来。
见床上的人还裹在被子里不为所动,她伸手掀开棉被,「秦小希!你马上起床到楼下给我一个解释!」
话落,房门砰的应声关上,秦小希吃力地睁开眼,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缓缓爬上脑门的晕眩令她一阵想吐,直觉喉咙乾哑,胃里头有隐隐的灼热感。
她按着腹部躺了一会,T内残存的酒JiNg使得她的反应b平常迟缓了些,她尝试在脑中拼凑昨夜的记忆,想起自己喝光了将近一整瓶的梅酒,离开KTV的时候醉得连路都走不直,得靠h亭搀扶着,再之後的记忆,就越趋模糊了。
秦小希下楼的时候,秦砚及王菱贞分别坐在沙发两侧,目光同时看向她。
秦砚总归还是疼nV儿的,指了指茶几上切好的柳丁,「饿的话先吃一些。」
王菱贞瞪了自家老公一眼,「在我问出结果以前,谁都不准吃东西。」
秦小希抿了抿唇,顶着一头乱发,在茶几前的小椅子坐了下来,「我昨天跟同学去KTV唱歌。」
秦砚护nV心切,抢在妻子开口前,装模作样念了几句,「你去唱歌要先打电话和我们说一声,你没有想过家人会担心吗?好了好了,别再有下次了。」
秦小希乖巧地点头,站起身打算离开,王菱贞随即喝斥一声,「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要去哪?」
秦小希只好又坐回去。
「昨天是小江送你回来的,你记不记得?」
母亲的话让秦小希微微一愣,记忆这才一点一点拼凑起来,她想起自己趴在江敏皓的背上,也记得蹲在水G0u盖旁吐的自己。
秦小希轻咳了声,又接连地串起更多的资讯,「妈,我听说江敏皓失去大学的保送,其他事我真的都不记得了,你如果想知道,现在就叫他来我们家啊。」
「小江人都不在台湾了,我上哪问去?」
话一出,秦小希顿时哑口无言,睁圆了眼问:「他不在台湾是什麽意思?」
「昨天小江送你回来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肯说,但我可是从小看着他到大,他有没有打架,怎麽可能瞒得了我?」
王菱贞越说越气,「你还好意思给我醉得不醒人事,我看他那个样子啊,绝对是发生了什麽很大的事……」
秦小希的思绪还停留在江敏皓的去向,听不进母亲的碎念,「妈!你先说清楚,江敏皓现在人在哪里?」
一旁的秦砚答道:「小江搭清晨的飞机走了,这几个月来小江的爸爸都在协助办理移民的事,其实这样对他们父子也好,小江在台湾没什麽亲人,现在保送资格也被取消了,移民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移民?这麽突然是要移民去哪里?」
王菱贞见nV儿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小江真没跟你提过要移民到魁北克的事?他想读那里的T育学校。」
秦小希想不起昨晚江敏皓究竟有没有提过此事,心急如焚地回头奔上了二楼,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点开通讯软T,双手颤抖地寻找江敏皓的名字。
──无效的用户名称。
浮现在眼前的字眼让她双腿蓦地一软,泪水逐渐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她之所以任X地和江敏皓赌气,挥霍彼此的青春,是因为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天。她仗着自己和江敏皓住得近,仗着他们一起走过了那麽多个年头,她从未想过没有江敏皓的日子是什麽模样。
她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会走得那麽远。
後来她才知道,那个从小和她打打闹闹的男孩就是她的初恋,是她的青春里最不该缺席的人,而他的离开却是一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