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周日,晴光宜人,几缕洁白的云丝缓缓飘过枫邻医院上头。
三十岁的越籍nV子乌荻,提着两盒汤包上了医院九楼,一自电梯口出来,便听见从九〇七号病房传来了欢快的笑声,乌荻脸上漫过一丝笑容。她负责照看一名叫做吴萍月的老妇人,今年六十五岁,因慢X肾脏病住院已有两个多月。在医院里待久了,吴萍月的脾气渐渐变得有些浮躁,而能让她笑得那麽开心的,就只剩下那个人了。
「阿嬷!我是跟你说真的啦!你都不相信!」秦小希坐在吴萍月的病床边,替吴萍月捶背,故意撅起了嘴。
「好好好,所以你是说你们那个什麽灵异侦探社,因为社员们胆子都太小了,一直没能有什麽侦查结果,就被废社了?」
秦小希留意到走进病房的乌荻,礼貌地和对方点了头,才又开口,「对啊,所以我一定要赶快再找个社团收留我,不然社团成绩就完蛋了。」
吴萍月笑着说:「我看你就去臭小子的社团和他作伴好了。」
吴萍月口中说的,自然是自家孙子。
「阿嬷,江敏皓在跆拳道社欸,我又不会跆拳道,去那里g麽?」
「帮我看着他有没有在学校惹事啊,阿嬷自从住院以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秦小希的父亲和江敏皓的父亲是老同学,秦小希对於江爸爸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他总是一身西装笔挺,吴萍月曾说,江敏皓的父亲从商,时常为了工作飞来飞去,江敏皓的母亲则在他三岁那年就因病过世了,因此江敏皓是由她一手带大,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江敏皓和秦小希小学念的是同一班,国中不同校,上了高中後又再次成为同班同学,在其他人眼中,他俩就是青梅配竹马,但秦小希觉得这个说法太矫情,江敏皓还b较像她的弟弟,成天追在她PGU後面,甩都甩不掉的那一种。
秦小希有个哥哥,名叫秦棋书,当年她爸秦砚希望儿子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只可惜事与愿违,秦砚恨铁不成钢,却在铁的纪律下意外发现了儿子非常耐打,於是秦棋书六岁那年就被送去学跆拳道,并不负众望地抱了很多奖盃回家。
秦小希小学二年级那年,父亲离开待了多年的油品公司,开了一间面店,了无新意地就叫秦家面馆,自那以後,每天晚上秦小希都会送两碗面到江敏皓家。
「小希,六点了,你帮妈妈送两碗面去小江阿嬷家。」王菱贞总是在秦小希看《美少nV战士》的时候,无情地把电视机关上,嘴里叨念着:「快去快回,免得面要烂了。」
起初,吴萍月不好意思白白收下秦家的心意,但秦小希有「绝不能收钱」这道命令在身,每次吴萍月一掏钱出来,秦小希就吓得马上跑回家,跑得不够快还会被王菱贞骂,因此锻链出一ShUANgFE1毛腿,一百公尺短跑总是能拿下全班第一名。
有回,班上作文考试的题目是「我的妈妈」,秦小希终於逮到机会宣泄积压已久的不满,通篇抱怨王菱贞不给她看卡通、晚餐菜sE变不出新花样,还有她的零用钱总是很少。
当时老师去开导师会议,几个同学围着江敏皓的位置,有人伸手要抢他的作文纸,有人讥笑他没有妈妈,江敏皓忍着眼泪,紧紧捏着手里的空白试卷。
「没有妈妈的小朋友好可怜。」一名同学嘴里嚷着,其他人也跟着窃窃私语,江敏皓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看着那一幕,秦小希像是眼睛里扎进了一根刺那样难受。
她放下笔,大声说:「江敏皓,我妈就是你妈。你如果作文写得太烂,以後就没有面吃了!」
说完,秦小希刻意不去看江敏皓的表情,任由心脏咚咚咚地跳,有同学故意起哄,说她喜欢江敏皓,她始终没有作声,闹了一阵,众人才自讨没趣地散开。
那次的作文考试,江敏皓拿了全班最高分,从此班上再也没有人嘲笑他没有妈妈。
自那天以後,江敏皓跑她家面馆跑得更勤了,常常一下课就到她家店里帮忙洗碗,b她这个nV儿更像亲生的。王菱贞在先後看了江敏皓和秦小希的作文後,便把江敏皓视作失散多年的儿子,至於秦小希应该是当年不小心抱错的孩子。
往後每年母亲节,江敏皓都会送一朵康乃馨给王菱贞,而王菱贞只要一提到江敏皓,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与骄傲。
小时候秦小希跟秦棋书天天打架,江敏皓总是跑出来护着她,往往被秦棋书一脚踢到地上,通常只要他哭了,王菱贞就会冲出来追着自家儿nV打。後来,王菱贞索X也把江敏皓送去学跆拳道,又过了几年,每每带回奖盃的就是江敏皓了。
这麽多年过去,王菱贞似乎也就真如秦小希所言,也成了江敏皓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