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宴席>这部长篇已经出版,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到各大书店订购。
~歌唱的,跳舞的,都要说:我的泉源都在祢里面。~
我睡眼惺忪地r0u一r0u眼睛,似醒非醒,从书桌前撑爬起困倦身T。我迷惑地四下张望,桌上台灯还开着,看见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我瞧了一下身上的穿着,依旧是傍晚穿的那一套蓝sE连身睡衣,没有更换,脚上的拖鞋没脱。我的潜意识拼命想要把刚才的画面再发掘出来,我到底是怎麽了?如经历童话中的梦游仙境,好似真实,又似虚假。我嘴巴里喃喃念着:「咦?刚才去了哪儿?那个奇妙虚幻的仙境,莫非是———天堂之旅吗?」
血Ye不禁由下往上窜流,全身起J皮疙瘩,焦躁地从书桌上跳起来,跑去开大灯。房间灯光一亮。幸好,人尚在自己的公寓内,而不是天堂的白sE大皇g0ng里面,更不是浪漫无b的公主房间。
「刚才的―――天堂之旅―――宛如Ai丽丝梦游仙境,只是一场幻境!不是真实的!」我用手擦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还好!天花板上也没有一群小天使飞来飞去!」我检视天花板的每一角落。
「呼!」我松了一口气。
用手指敲一敲脑袋瓜,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儿!
冷不防地,猛一抬头,惊见凌乱堆叠文件的书桌上,竟摆放一封hsE牛皮信封,它被放置在书桌台灯下,显眼易见,hsE牛皮信封深深x1引擢住我的目光,我执起信封,仔细端详。这是一封奇怪的信,信封是中国古代的hsE牛皮纸,上面未有任何墨宝,无写任何一字。
「奇怪了?这封信打哪儿来的?没有邮票、邮寄地址、收件人、寄件人,hsE信封的正面一片空白!」我紧盯着空白信封,心里面起个巨大疑惑,怎麽无端无故的飞进书桌上呢?
我好奇地拆开信封,里头有一张古时文人所用的宣纸,顺手把宣纸cH0U出来,将摺好的宣纸摊开。这下子可令我傻眼了:「一张空白的信纸?空无一字。」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一头雾水,是谁在冥冥之中跟我玩猜谜语的游戏呢?
「这一封无字天书,怎麽会摆放在书桌的台灯下?究竟是谁放的?」心中不禁纳闷起来。
「难道……今晚有人潜越进入我的房间内?把它摆放在於书桌上吗?」
「不可能!这是我一人独住的公寓?不会有其他人进出!」我心里头揣测着,父母亲和妹妹会不会傍晚回到家里,而我却熟睡不知道呢?
不可能呀!中午过後父亲才从南投山区打电话给我,叮咛我要缴交家里这个月的水电费,一共是一千七百多元,缴费单据在客厅茶几底下,他们二老不可能今天傍晚赶回家里面,计算一下交通时间,从南投山区下山到平地,坐车回到台北市区,少说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老爸老妈放的。至於小妹,她告诉我这星期要参与学校的青年志愿队,远去花莲偏远山地部落当志工,为期九天,她也不可能从花莲突然返家啊?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非是小偷?也不可能,门窗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屋内的东西也没有被翻搅偷窃呀!」
「莫非…………它从天上而降吗?」
排山倒海而来的自问自答———假设X的推论,思来索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手里握着一封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字天书,开始发挥侦探办案的JiNg神,极yu厘清扑朔迷离的情节。
「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我跳下椅子去接听。
原来,是芷仪打来的电话。
终於抓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我实不相瞒,将连日来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光怪陆离,曲折离奇,在电话里面,一五一十地详述那些神秘线索。从双亲的卧房到客厅的一幅牡丹花油画,牡丹花油画金框架里的一小卷文纸,文纸上的诗签———宋词《声声慢》,以及没由来的一封无字天书。我滔滔不绝地讲述,芷仪在电话那一头儿,听得津津有味,入迷得忘我。
「好的,我们等会见!」挂下电话。芷仪迫不及待地换上便服冲出家门,匆匆忙忙的坐计程车赶来我家。
不到半小时,芷仪就现身在我的公寓里。
二个nV孩子在公寓里,扮起名侦探柯南的角sE,巡来巡去,蒐来蒐去,索来探去,0遍家里一切大大小小的家俱物件,寻找可疑的线索,cH0U丝剥茧的推理解读一连串的奇异事件,yu搜寻进一步的物证。
她兴致B0B0地审视每一件物品,拿起来仔细端详,无一放过,嘴里喃喃道:「整件事情太过曲折离奇了,令人料想不到。」
芷仪端视着那一封无字天书,皱起了眉头说:「是谁寄了这样一封怪信?」
我皱着眉苦道:「奇便奇在这。不知道是谁放的?」
芷仪道:「会不会有人偷跑进屋内放上这一封信,便溜走了呢?」
我暗自忖度:「不可能!我居住公寓的钥匙只有四把,一把在我手上,一把在父母亲手上,一把在小妹手上,一把远在德国念书的弟弟手上。除此之外,无人可以随意进出我家。昨晚我才和弟弟透过电脑视讯聊天,他人尚在德国,并没有回来呀!至於父母亲,今天中午才通过电话,他们二人远在南投山区,也赶不回来呀!」
「呃?会不会是你妹妹?」芷仪问。
「也不可能!我妹参加学校青年志愿队,目前人在花莲偏远山区部落当志工,也不可能回家。」我说。
芷仪道:「这麽说来………是有人偷闯进来罗?」
我皱了一下眉头,思索说道:「也不可能呀!我前前後後检查过了,家里门窗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应该不会有人偷闯入。」
「哦?这就怪了。」芷仪一张小脸纠结成一团,两条柳眉快要连成一条弯黑的直线。
我搔头道:「傍晚我趴在书桌上小憩,睡梦中………好像经历一趟不可思议的天堂之旅。醒来时,发现这一封无字天书就搁在书桌上。」
「奇怪了!究竟是谁搁置的?为什麽完全不留痕迹呢?」芷仪陷入苦思。
「或许,寄件人故意Ga0神秘?」我喃喃自语。
良久,二人相视无语。
她反覆观察那一封无字天书,喃喃说道:「无端端的从天而降,想必不是一封普通的书信。这一封信想传达什麽讯息呢?为什麽寄信者不愿透露真实身分?」
我耸耸肩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重点是这样一封神秘的信笺,究竟想要传达什麽讯息?我们又该如何解读密码呢?
一整个晚上,苦思不得其解,如何解读信中的弦外之音?
二人又陷入一阵的沉默。
「咦!有了!」我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古代武侠剧情,凡是要无字天书,必须采用不平凡的方法。
「什麽?」芷仪好奇地转过头问,一双眼睛发亮。
我兴奋地叫道:「把那一封无字天书,放进浴室的浴缸水里,试试看会有什麽事情发生呗!」
芷仪是个标准的武侠迷,整套的金庸武侠看了不下十次,家里书柜甚至摆有金装版的全套金庸武侠。
我话一说出口,她马上就能心神领会。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用小手掌重重拍一下前额,叫道:「好办法!」
两人兴奋地跑进浴室里面,把浴缸盛满水,水盛八分满,徐徐缓缓,把那一封怪信浸泡在浴缸水里。果不出所料,天书浸泡在水里,渐渐浮现出水渍,一排排清楚的字迹从水里隐隐透出来。书信上是这样写着: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天机不可泄漏,
yu寻获神秘地图,先寻天山老泉。
「果真耶!这一古老的方法奏效哩!」芷仪拍手开心的大叫。
「哈哈!终於被我们破解无字天书的密码了!」我兴奋地在浴室里跳了起来。
「等等,天山老泉在哪儿?」芷仪怔望在浴缸水里的无字天书,提出疑问。
「呃?」我一怔,满脸诧愕。
「咦?」我把无字天书倒过来看,隐隐约约,能从r0U眼视出一小块浮水印,半透明的图案,轻轻淡淡地盖印在那一张宣纸上。
「嘿!那是一小块地图。」芷仪用手指着若隐若现的的一小块浮水印。
我凑近一瞧,眯眼一看:「对耶!而且是北台湾一小部分的地图。」
我望着那一小块浮水印,研究良久,嘴里缓缓吐出:「我猜想………地图中所指示的地方,可能就是天山老泉的正确位置。」
「对唷!」芷仪猛力点头表示同意。
我再认真仔细地观察那一小块浮水印,东看西瞧,就是Ga0不清楚最终目的地是何处,完全读不出任何弦外之音。
「这样吧!明天我请柏l开车带我们去找寻天山老泉。」芷仪说。
我疑惑的问:「明天你们不用上班吗?」
「哈!向公司请假一天,陪你去探寻天山老泉。我心里打定主意,非瞧一瞧这场热闹不可。」芷仪不加思索地回覆。
我眼神透露着亮光,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翌日清早,柏l驾车来到我的公寓楼下,那辆2000CC深蓝sE的奥迪轿车,在yAn光下闪闪发亮。车窗摇下来,芷仪正坐在车内对着我招手,我快步跑上车去,一PGU坐在後座,把那一封无字天书转递给柏l。
他接过来仔细研究许久,一脸神情严肃说道:「这一小块浮水印的地图,方位指向台湾东北角的宜兰。至於确切的地点,地图并没有显示。我们且行且走,看看最後会走到哪儿。」
我和芷仪点点头称是:「也只能先这样走罗!」
柏l设定好车内的GPS卫星导航系统,发动引擎,「呼———」车子往宜兰方向疾驶。车子开上高速公路,经过雪山隧道之後,高速奔驰在绿sE乡间小道上,一路上七拐八弯,马路两旁一望无际绿油油的三星葱田,远远望去,能见到点点繁星,这是三星葱花结穗的俏丽模样。宜兰的山峦含美,有着一GU少nV矜持的神秘感,白云飘飘仙仙环绕山峦,凭添几分姿sE。
「柏l,你别开车那麽快!」芷仪坐在副驾驶座,一旁好心提醒。
「呼!我忘了车上坐的是两位小姐,而不是一群哥儿们。油门踩得太用力了!」柏l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偷偷牵起芷仪的纤白玉手,一脸不好意思的答覆。他轻踩刹车,车子缓缓减速。
芷仪温柔地递一杯冰可口可乐,凑到柏l的嘴边,柏l侧着头x1ShUn着x1管,大口大口的x1饱可乐,一脸幸福洋溢的继续开车。俩人在车上不避讳地大晒恩Ai,让坐在车内的我看得十分嫉妒。眼前这一对金童玉nV,从大学时代Ai情长跑五年,恩Ai依旧。而我的感情路却走得十分坎坷,经历过孟瀚的背叛,以诺无缘由地消失匿迹。连续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让人再也不敢相信Ai情这玩意儿。
我把脸转向车窗外,试图忽略眼前这一对相Ai的恋人,脑海中不经意浮现以诺俊美的身影,他为什麽一点儿音讯也无?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去无返。这些日子,心底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他,盼望着能收到他的音讯,曾经试着打电话过去,也只能听到冰冷的语音留言,寄去的书信也都石沉大海。日子一天天过去,失望与落寞交缠纠结,情愁像是一条寂寞的公路便展向两头了。
思念宛如被拨慢的钟,每一个珍贵的记忆都像岛屿一样浮出水面……第一次逛夜市,第一次深山打猎,第一次在冰冷的湖水中被搭救起,他温暖的手指透过我的皮肤碰触着深吻的第一个夜晚………那些清晰的记忆,都被完美的呈现出来………
「或许,缘份这档事儿是强求不来的!」我不由地心酸的想掉下眼泪,却又不得这麽安慰自己。
经历过几次Ai情的洗礼,也得到一些深刻T悟:Ai情这玩意儿很玄,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y要强求,至终也会失去。别老是跟命运过不去,吃亏的是自己。面对Ai情,我现在抱着「随缘、顺其自然、不必强求」的心态。心中有一个信念,倘若以诺是上帝为我预备的真命天子,命运之神自然会穿针引线,用一条红线将我俩紧紧绑在一起。倘若不是,这男人肯定会莫名其妙、自然而然消失在我生命中。「缘分」这玩意儿强求不得。
倏地,车子前头传来柏l的一声尖叫:「我的天呀!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怎麽了?」我和芷仪转过头去,异口同声问道。
柏l一边开车,一边指着方向盘旁边放置的浮水印地图,口气讶异无b说道:「浮水印上的地图原本只显示台湾东北角的宜兰,车子行经宜兰之後,地图竟然自动延伸,有新的地标浮现了!」
「真的吗?有这等怪事?」我和芷仪兴奋的在车内大叫起来。
「也真是太神奇了!」柏l惊讶的整张脸变sE起来。
他把浮水印地图展现给我们看,果真如他所言,地图自动延伸了,半透明的图案浮现新的地域,新的地标展现在地图上面,清晰可见。
「新地标指的是哪儿?」芷仪望着浮水印地图问道。
柏l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能跟随地图的指示,车子一路开下去就是了。」
我拍手叫道:「没料到这一张浮水印地图竟如此神奇!」
芷仪诡谲地看了我一眼,她皱着眉头,迷惑不解地问道:「乔昀,为什麽这些日子你身边总是围绕一些奇特怪异的事件?旁人都无法理解。」
我一脸无辜的表情:「说来………你可能也不相信,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自从你带我去教会之後开始的!」
「什麽?我带你去教会之後陆陆续续发生的!怎麽这些光怪陆离的奇事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呢?」芷仪嫉妒眼红地问道。
我傻呼呼地装萌笑着:「呃………?」
忽地,车子前座传来柏l的叫声:「到了!我们终於找到地图的目的地!」
顷刻,车内响起一阵欢呼。
车子停在一片荒郊野外,引擎熄了火,三人纷纷下车。
此处是偏僻的山郊荒野,野草蔓生,人烟罕至。荒野间,白sE的芦苇随风飘起白茫茫的一片花海花絮,就这样漫天飘散着,身处其中,宛若置身北国冬日的小雪,荒凉中带着几许淡淡美丽的哀愁。举目四望,在山峦脚下,忽见一狭小山缝,三人好奇的朝山缝口走去,初极狭小,後变宽广。沿着山缝狭口走下去,最後来到依山傍水之绝境。白云青山环绕,天地悠悠,灵气b人。一夥人惊讶於台湾竟有如此的人间仙境。
忽见一老叟独坐江边,白sE长须,瘦骨嶙峋,白发苍苍,他头戴斗笠,一袭白sE长道袍,一派仙风道骨。他手垂钓竿,正闭目安静钓鱼。老叟孤立仙傲的身影,孤立於天地之间,更显得突兀。一位不凡的老者,深深x1引我们的目光,三人的吵闹声似乎没有惊动他,老人家如一座寂静的高山,如如不动地坐着,与世无争,天下无我的寂然。
芷仪歪着头看:「这个怪人在这儿坐了老半天啦!怎麽动也不动?」
柏l说:「别叫他怪人,要叫他老伯伯。你叫他怪人,他要生气的。」
芷仪笑道:「他还不怪吗?这个年代,谁会穿着白衣道袍坐在溪边钓鱼?一身怪里怪气的装扮,他生了气,要是白胡子都翘起来了,那才好看哩!」
老叟始终如如不动,宛如老僧入定,进入涅盘虚无之境地,果真是定功了得!对於我们三人在旁的吱吱喳喳,喧闹玩笑,完全无动於衷,不动於心。一GU好奇心使然,驱我向前去,礼貌问候。
「敢问老者…………」我走向前一步,毕恭毕敬问道。
他依然闭目养神,凝气如山,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我再向前靠了一步,身子挨近老叟,轻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请问…………」
刹那之间,惊讶於眼前所见的一幕,老叟的长钓竿并没有放入溪里,而是垂钓於溪江上方约莫十公分处。
心里起了一个大疑问:「这样………如何能钓到鱼呢?难不成他在上演一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戏码?」
事情变得愈发蹊翘古怪,柏l和芷仪也注意到这个怪象,柏l一旁开玩笑说道:「你们猜老伯伯想要钓哪一条大鱼呢?想当年姜太公想钓周文王这一条大鱼,为此布下此戏法,故事流传了几千年。尔今,谁才是这位老伯伯想要钓的人啊?真是戏法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
不一会儿,三人身後传来一位老者沙哑的声音:「你们三人来此有何目的?」
三人不约而同转身回看,见一老叟独坐於一块大方石上,仔细一瞧:「咦!这不是方才江边垂钓的老翁吗?怎麽一下子跑到这块石头上来了?」
芷仪回头望去,惊讶说道:「不对呀?江边的老叟依然坐在哪儿,一动也不动呢!」她手指着江边垂钓的老者。
没错!江边的老叟依然端坐闭目垂钓,凝气如山,没有移动位置。
而独坐於大块方石头上的老翁,与江边的老叟长相装扮一模一样,只是手里多了一把白sE的尘拂。
我、柏l、芷仪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柏l率先发难:「依我看…………两位老人家一定是孪生双胞胎?」
「咦?长得也太像了吧!」我仔细瞧了瞧江边的老叟和石头上的老翁:「俩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哩!」
「你们擅自闯入我的禁地,究竟想g什麽?」石头上的老叟终於开口,他声sE俱厉喝道。
「我们…………我们想找传说中的天山老泉。」芷仪走向前去,礼貌解释。
「天山老泉岂是你们这等鼠辈可以窥探的?」老叟撇过头,不屑回覆。
「哇!他老人家骂我们是鼠辈之类!」柏l又气又好笑。
芷仪也没好气的说:「咱们三人长得像老鼠吗?」
我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陪笑作揖:「老人家………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想寻探无字天书中的神秘地点———天山老泉。」
老者用手掌抚0白长须,皱着垂脸白眉,喃喃自语:「无字天书?」
老叟好奇问道:「小姑娘,你打哪儿探听到无字天书?」
「恕难奉告!」我说。
「为什麽?」老叟问。
我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
「此话怎讲?」老叟续问。
我与芷仪互相对望了一眼,二人交换了神sE。
半晌,我一五一十地详述昨天傍晚发生的怪异事件,细微曲折,枝节细末,从天堂梦境至书桌上莫名其妙地摆放一封无字天书,其中的来龙去脉,据实以告,无一遗漏。
老叟正经八百地问道:「能否借探那一封无字天书?」
我和柏l交换一下眼神:「行!」
柏l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封无字天书。
不料,老叟倏忽似一白影儿,从大石头飞快飘至柏l跟前,接手过来,JiNg神抖擞的审视着那一封书信,从上到下,由左至右,无一放过。
尔後,他把书信归还与我,幽幽说道:「此一封信并非来自人间!」
「哦?」我好奇问道:「若如您所言,非来自人间,那会来自哪里?」
「天上!」老叟双目炯炯有神,斩钉截铁回道。
哇!三人愕然相顾,柏l的表情最为古怪,他吐了吐舌头,满脸错愕。
「无怪乎?怎麽都想不透此封书信的真实来历,这下子终於明白了!」我霍然地茅塞顿开。
「原来,它果真从天而降!」芷仪也豁然开朗了。
老叟炯炯有神,好奇地打量我,语带玄机说道:「此封书信既然来自天上,就代表老天爷有重要的任务交派给你,你身上背负重责大任,关乎人类末世的玄机与安危。小姑娘,你来历可不小喔!」
我连忙摇手:「不!不!不!老翁您太抬举我了,我乃一介平凡无奇的小nV子,称不上名门之後,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没什麽显赫的家世背景。」
老叟皱了一下白眉须,不信地瞧了我一眼:「哦?那麽你身上为什麽环绕着一团紫金sE的贵气?」
「一团紫金sE的贵气?在哪儿?我怎麽见不到呢?」芷仪对着我全身上下探了又望,探不出一点儿气息,一张小脸蛋茫茫然。
「我什麽也没见着呀!」柏l也对着我身上瞧个老半天,嗅了个老半天,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叟从鼻孔「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贵气―――岂是你们这些凡夫的r0U眼所能见识?」
「奇怪了!我们见不到,凭什麽你就能见到?」柏l极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叟不耐烦地说道:「除非你们修练天眼通,开通第三只眼,否则什麽气儿也瞧不见。」
「原来如此!原来老伯伯已经修练得道了―――具有天眼通。」芷仪说。
这回换我大感疑惑不解,那一封无字天书为什麽会平白无故落脚在我家里?
莫非,老天爷有特殊的启示?还是冥冥之中有命运之神的安排?
半晌,我回过神来,不解问道:「照您所言……老天爷为什麽选上我?」
老叟的眼睛像S出二道光芒,明亮而深邃,能看透苍穹万物,他清笑一声:「此乃宿命也。」停顿了几秒,他续道:「天机不可泄漏。」
芷仪不满地正sE道:「老人家,您有回答好像没有回答。」
老叟这一会儿开始打迷糊,0着白长须,头晃呀晃,转了呀转,口中念念有词:「天下万世万物,有好像无,无好像有,若有似无,若无似有﹔真亦似假,假亦似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辨其真伪呢?小姑娘,您对老夫的回覆又何必太计较呢?」
不久,老人家仰天哈哈长笑,痛快地咆啸:「如今看来………天下即将要大乱!全天下非得被你们这一群小家伙Ga0得风风火火、翻天覆地、方可罢休。哈哈哈!」
老叟的答覆暗藏玄机,玄之又玄,妙之又妙,要解开此中缘由,实属不易。
我施了一礼,恭敬地问老叟:「老人家知道天山老泉的正确位置吗?」
老叟故作神秘态,挥了一下手中的白sE拂尘:「我不仅知晓天山老泉之所在,更知其神奇广大的妙用!」
「哦?」三人面露惊喜之sE。
老叟笑意十足,不断抚0鬓白的长须,用一种特别的眼光打量我,从头至脚,无一遗漏。顿了一下,他开口说话:「小姑娘,你很特别!今年贵庚?」
我被他的问话差一点气昏了,刚才分明问他天山老泉的所在地点,他的回覆却风马牛不相及,古人都是这样答话的吗?我小嘴噘起,悻悻然地道:「年龄是nV孩子家的秘密,怎能随意告诉您?」
老叟听完之後,仰天哈哈长笑,宏亮的笑声响彻整座山谷,足足有一刻钟。
笑罢,他有趣地瞪视我:「小姑娘,老翁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指点出天山老泉所在之地,甚至帮助你找到那一张神秘地图。」
我心一凛,愕然地倒退二步,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他怎知道我正在寻找神秘地图?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知晓我心里的秘密,莫非老人家有他心通的能力?我打从心底佩服说道:「您老人家绝对不是普通凡人,应该是在深山中修练多年的高人,如今有幸相遇,也算是有缘,愿闻指教?」
老叟颇满意地点头:「老朽从中土的崑仑山而来,在江边垂钓上千年了,x1收日月JiNg华,修练不老化仙之身,圆满修成之後,便重返天庭。你我今日相逢,绝非偶然,乃老天之意。瞧你眉目清雅,资质聪颖,不如这样吧!我收你为徒弟,你拜我为师,老朽将毕生修练的功夫传授与你,助你一臂之力,早日寻得那一张神秘地图。」
柏l听得下巴快要掉下来,忍不住脱口而出:「您在江边垂钓上千年了,那岂不是有上千岁罗?」
「没错!我已活了一千多岁了!」
「甚麽?一千多岁?」三人惊讶得目瞪口呆。
「难不成………你是西周时期的人物姜太公,穿越时空,来到台湾,上演一出溪边钓鱼的戏码?」芷仪好奇问道。
「胡说!姜太公已经活了三千多年,我才活一千多年而已!」老叟喝斥:「一群不读古书的小孩,真糟糕!」
「那你………究竟是谁?」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老叟轻笑一声,闭目养神,神秘兮兮:「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柏l这个人一向理X思惟,行事讲求凭证,受不了老叟的脱序无稽行径,他不屑地小声对我和芷仪碎道:「我看这位老人家疯言疯语的,有点儿走火入魔,说什麽老身已经活了上千岁,人类r0U身之躯怎麽可能活超过一千年,目前全世界最高寿的人瑞也活不过二百五十岁,况且无人能打破此记录。我看此人肯是个老骗子,咱们别听他胡说八道,别理他!」
我立刻反击说道:「据我所知―――圣经里面有人物活超过八百岁耶!」
柏l驳斥:「圣经人物距今已经好几千年了,真实X颇为争议,谁会相信?」
芷仪眼睛瞪得圆斗大,头顶上冒着疑惑的大问号:「难不成……他修练长生不老之术?听说道家有流传下来的独门法宝?不老仙术。」
「拜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的资讯经济世界,凡事实事求是,鬼才相信这些荒谬诡诞之说?」柏l不屑地反唇相讥。
老叟有一点儿不耐烦,喝叱:「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没事赶快离开此地!」他怒目一挥拂尘,疾疾扫向柏l和芷仪,下达逐客令。看来,老人家并不喜欢二人。
我见此状,连忙跪下磕三个响头,急急说道:「老伯伯别生气!请原谅晚辈说话无礼,得罪您老人家。我乃一介普通的小nV子,承蒙您的恩德Ai护,要收我为徒弟,我万万不敢平白无故接受您的襄助。」
柏l和芷仪在一旁完全看傻了眼,不明了我的突然之举。
老叟面露欣赏神sE,把我由地扶起,挥了挥手上的拂尘,神sE自若地说:「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你我也算是有缘,我也喜欢你!你就别推辞了吧?」
「唔?」我一时语塞,心下一喜。
斗然之间,他忽尔一跃身,如白影儿一样,飘然飞进江边垂钓的老叟身T之内,二人合为一T,完全没有折痕的融合在一起。
大夥儿一时惊呼尖叫:「天啊!他会分身术耶?一分为二,真是太厉害!」
「那不是分身术,那是古代修道人玩得小把戏,叫做———灵魂出窍。」芷仪肃然纠正。
芷仪果然博览群书,学问渊博,涉猎各种宗教哲学的JiNg要典故。一看就懂得老叟变幻莫测的奥秘。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像经历一场美国大卫的现场魔术秀,让人啧啧称奇。
江边的老叟忽然转过身来,眼神炯亮,笑意十足说道:「小朋友们,天山老泉的秘密在於一颗诚敬的心!心诚则灵!唯有一颗单纯无瑕的心,才能喝到长生不老之泉!这泉水喝了不仅能医治百病,甚至喝了永远不渴、永远不Si!」
语毕,「咻」的一声!
他老人家两袖一挥,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快飞跃行走於江面上,仙风傲然隐没於天水江边。
三人惊呼连连,又惊又喜,不敢置信武侠里的上等轻功―――徒步跃江,竟然重现江湖了。
此人若非神人,即是仙人。
慌忙之中,我用手摀口向江边大声呼喊:「老伯伯,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天山老泉的所在位置!」
江面上烟雾弥漫,早已不见老叟的身影,只传来老人家远处天边的爽朗笑声:「呵呵!如果你们心灵够清澈诚敬……自然会寻找到天山老泉。」
三人面面相觑,骇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芷仪愁眉不展道:「这下可好了,咱们上哪儿去找天山老泉?」
柏l眺望天边的火红太yAn,渐渐隐落山头。他一双浓黑的眉头深紧蹙,忧虑着急说:「太yAn快要下山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天山老泉,在天黑之前离开此地!」
三人在附近找寻可能的古老泉井,东奔西寻,茫无头绪,实是焦急万状。
突见远处一口古井,不由地喜出望外。三人争先恐後地疾奔而去,彷佛找到奇珍异宝。山涧的清脆孕育了这眼泉水,它吐纳着天真地秀,流动着生命的意蕴。它穿过山涧嶙峋的怪石,抚0着盘绕的古木,经历这一切神奇之後,它不知不觉来到崖境。这深泉有一个泉眼,汹涌的泉水争先恐後的冒啊冒!冒呀冒!从不彼此让谁,也从不停歇。那隐藏在地下的丰富水泉经过地底强大的压力,以极大的力量气势磅礡喷出,冲出地面几十厘米高,有如千军万马,壮观极了。
心道:「天地之间竟有如斯壮观,今日大开眼界,也不枉辛苦走一遭。」
在一片滚滚水雾中,伯l二话不说,纵身栽进喷涌冒出的泉水中,「咕噜!咕噜!」他大口大口地喝起冰冰凉凉的泉水,好不爽快。我与芷仪见状,也跟着将小脸蛋儿深埋进喷涌的泉源里,大口大口地x1ShUn沁凉入心的泉水,一GU冰冰凉凉的甘甜流入喉咙间。
「哇!这泉水滋味甘甜无b,宛如天上的甘露!」伯l忍不住赞叹起来,他贪婪地边说边喝。
「对!喝了还想再喝!」芷仪也一双手捧着清澈的泉水猛喝。
我的肚腹灌满了泉水,像个小山丘一样,鼓胀的饱饱,一动也不能动地躺在青青草地上。望着天空中飘来的朵朵小白云,顿时忘却世俗的烦恼,三人东倒西歪横躺於草地上,悠哉快活!
倏地,身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唉呦!」
回头一望,原来是伯l的凄惨叫声。一道远从天上而来的白sE大光,光采熠熠闪耀无b,直S照耀在柏l身上,这一道光芒的亮度远胜太yAn光千万倍,强烈地令人无法睁开双眼。
不断喷涌冒出的滔滔泉水,骤然喷出一道白花花的高泉S入几十尺的高空中,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白sE的大水柱,柏l整个身T被大喷泉给抛至半空中,他吓得魂飞魄散,双臂飞舞,拼命挣扎,在半空中发出凄惨的尖叫。怎奈,白sE水柱太过强烈,丝毫没有停歇。随後,只见那一道白sE大水柱飞珠溅玉,从空中奔泻而下,犹如一匹长白绢,直直洒落在田野间,朝四面八方窜流,潺潺流入每一条大河小溪,四处漫流至台湾各处大小溪流。天山老泉流经之处,都带来复活更新的生命力,从高山至平原,从平原至田野,使得原本被工业重金属W染的溪水,由「黑sE之流」瞬间转变为「白sE之流」,水中的Si鱼也倏然活过来了!河流中充斥各式各样活泼可Ai的鱼类,大大小小,成群的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着、嬉戏着、追逐着。溪流的两岸,一排排结实累累的果树,叶子翠绿饱满,每一片叶子都令人惊叹,彼此间歌唱应和。大地万物,欣欣向荣,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彷佛再一次从沉睡中苏醒活过来。
滔滔不绝喷涌的天山老泉水,使地上一切万物都更新了!
水泉的喷张力道变小,登时柏l被喷涌的泉水,给远远地抛回柔软的青草地上。身T坠地时,他传来一声惨叫声:「唉呦!」
我和芷仪赶紧跑过去,柏l在半空中狂灌太多水,满脸胀得通红,肚子喝得鼓鼓的。没过多久,他肚腹里发出「咕哝咕哝」的奇怪声音。紧接着,他口里发出一连串狂喜的笑声。伯l从腆笑、喜笑、大笑,到狂笑不已,他手舞足蹈,如醉如狂,完全失控在草地上翻来滚去,捧腹大笑,狂乐的如小孩一般单纯开怀,无忧无虑,爽爽朗朗的笑声响彻草原田野。
我和芷仪被柏l的欢笑声感染了,心情也随之鼓动喜乐起来,开始乐笑不止。我俩亦捧腹大笑,身T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呼x1、欢唱、跳舞,恢复了青春活力。不断流入的Ai与生命,让魂与灵完全被复活的亮光和生命充满。
柔软的草皮像是一座欢乐的儿童乐园,三个大小孩在其上捧腹,翻来滚去,格格的狂笑不已,笑到肚子疼,完全无法停止歇下。
那一道白光依然没有消失,我们沐浴在圣洁的白光之中,恢复了人类完美的感官直觉,五官更加敏锐清晰,超越物质界一切有形的阻碍,可以透视千里远的景物,一览无遗。用心灵感知外面存在世界,用心灵聆听宇宙大地的呼x1心跳,思想如光速般清晰敏捷。三人彼此可以靠「直觉」来G0u通,无需言语。魂与灵完全被复活的亮光和生命充满,身T每一个细胞自由曼妙的舞动;跳跃在喜乐的音符中。
白sE的大光象徵纯洁、美丽、良善。Ai就如天上的江河涌流,宛如蜂房甜蜜一般滑入心房,它是一种最崇高、最纯洁的Ai。
良久,那一道白sE大光从地上收回天上,从伯l身上离开了,伯l停止狂笑翻滚,一瞬之间,一切恢复正常。
「刚才是怎麽回事?」芷仪转身好奇问伯l。
伯l微醺傻笑,遥望天际,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我也不太明了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只晓得刚才被天山老泉给喷飞到半空中,整个人惊呆了!」
「我们也吓了一大跳!」我和芷仪附和道。
柏l接着说:「我在半空中狂灌泉水,肚子里一GU清凉,身T里的每一个细胞彷佛都活过来了,活泼的跳跃。後来,被喷泉直抛回草地上,天上一道白sE大光照S下来,那道光芒强烈耀眼、圣洁无b!顿时,感觉到自己全身肮脏wUhuI,无地自容。」
他拍一拍PGU上的灰尘,继续说:「後来,那一道大光令我回忆起童年的光景,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爸爸在我五岁时就离开妈妈,和一位阿姨走了,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因为我不乖、不听话,爸爸才会离家出走,心中有很深的罪咎感。记忆中父亲的缺席,我受到亲戚邻居的欺负歧视,为此感到自卑与孤单!然而,这些心底话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因为那是生命中不能见光的黑暗面,总要想尽办法隐藏,不让人知道。」
伯l哽咽泣道:「从小我那麽努力用功读书,考取公费留学,就是为了要出人头地,让我和妈妈过上好日子,不再被人瞧不起!」
他泣不成声,哽咽地不出一句话来。
接着,他断断续续地cH0U蓄:「今天,这一道大光融化了石心,温暖结冻已久的冰山,填补心灵的黑洞。神圣的光,驱走了生命中的黑暗,洗涤灵魂中一切的忧伤,带来光明与盼望。在大光中,我被Ai融化了!最後,我开怀地忘我大笑。」
听完柏l这一番感人肺腑的泣述,我与芷仪都深感动地掉泪了!
芷仪上前去温柔地拥抱住柏l,轻抚他的肩膀,柏l像小男孩般,把头靠在芷仪的肩颈上,微微啜泣,啜泣声音愈来愈大。最後,他乾脆放声嚎啕大哭,仰泣於天地之间,久久不能自抑。
一阵嚎啕痛哭之後,芷仪伸出巧手温柔地帮柏l拭泪,一双眼神充满Ai意地说:「我Ai你!」
柏l听到芷仪的深情告白,原本已止住的泪水,顿时如h河溃堤般决散,他再一次哗啦哗啦地喷出两行眼泪,嚎啕大哭,整个人崩溃在芷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一幅温馨感人的画面,让我内心百感交集,心底更充满感恩!这一切奇妙美丽的当下与发生,都源自於天山老泉的神奇功用,与天上那一道圣洁无b的光辉!
太yAn逐渐西下,橘橙橙的余晖掩映在大地上,田野间染红了一片氤氲,万物化淳,沐浴恩德,三人孕育在无尽的光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