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俨把车子开到齐卿旁边，摇下车窗。「该走了。」
许穆丞赶紧抬头问：「你们现在要去见他？」
「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里过年。」
「我……」许穆丞吞下真正想说的话，重新开口：「帮我跟他说，我会等他，也会去找他，我绝对不会抛弃他。」
「我会转告的。」说完，齐卿低下头对大灰说：「大灰，下次见。」
许穆丞看着她走向车门。假如现在下跪请求，他们是不是就会同意载他去见齐洸睿？
上车前，齐卿手扶着车门又对他说：「谢谢你帮忙照顾大灰。」然後才坐进车内。
车子驶出大门，沿着小路消失在尽头，四周又暗了下来，仅剩车库内隐约的灯光和微弱的路灯。
他转过身，坐到砖块上，让大灰来到他旁边。
「帅狗，你听见了吗？她说齐哥离开是为了我们，他们都这麽说，好像我才是b齐哥离开的坏人……」他咕哝，缩起身T，双脚紧紧靠在x口。「只要我们改变，情况就会变好吗？为什麽需要改变的总是我们？都是我们……那其他人呢？他们为什麽不变？A的其他人。」
也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大灰低鸣着。
他搂着大灰，0出巧克力膏条，这GU恶心的甜味不知道为什麽总能带来一丝慰藉，但同时也提醒着他自己的卑劣。
望着一整片漆黑的田，远处只有零星几点路灯散发光芒，这GU冷清带起一种凄凉。
时间感逐渐变得模糊，他不晓得在黑暗中待了多久，此起彼落的鞭Pa0声突然越过黑暗传进他耳里，他猛地想起现在是除夕夜。
旁边无预警照来一束光，许宁拿着手电筒出现。「你在这啊，害我找那麽久。」
许穆丞看她一眼。「我不想回去。」
「我只是来看你有没有把自己摔进田里，没让你现在一定要回家，想回去再回去。」
「喔。」
「妈妈刚刚问阿姨是不是对你说了什麽，不然你没有理由那麽排斥她。」许宁关掉手电筒，身T往後靠，右脚鞋底抵着围墙。「阿姨说她叫你不要变得像爸爸那样，可是我们都会像他的不是吗？他是我们的爸爸。」
「他才不是。」许穆丞哼了一声。
「你可以否认家人关系，但否认不了血缘。虽然我们跟阿姨之间没什麽情感，但她仍是妈妈的家人，我们的家人。妈妈希望你不要讨厌阿姨，阿姨也说会再跟你道歉。」许宁的脚离开围墙，站直身T。「好啦，冷Si了，我要先回去，晚点记得回家。」
打开手电筒的瞬间，许宁突然开始翻找手中的袋子，拿出另一个手电筒。「差点忘记给你，回家的时候小心点。」
「嗯。」才刚接连不断的鞭Pa0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许穆丞攥紧手电筒。
许宁说阿姨打算跟他道歉，但他还是不想回去。道什麽歉，麻烦Si了。他拉紧外套，好冷，早知道就再多穿几件衣服。
齐卿刚才说过的话重新回到他的脑中，暂时盖过阿姨带来的烦躁感。
齐哥害怕被抛弃，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总会抢在被抛弃前先抛弃别人。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会在齐哥主动放手前紧紧抓住他，直到他也重新抓住他为止。
虽然齐洸睿没有回来过年，他仍不想离开这里，他看着紧贴他手臂的大灰，知道大灰也不想离开这里。
迷迷糊糊间，许穆丞背靠墙，与大灰依偎彼此，闭上眼睛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