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书今儿个课上得心不在焉，下了课也没像平时凑到讲台前和顾怀之搭话，六点钟声一响，她东西收拾完就和结伴修课的室友一同走了。
顾怀之心里意外，回研究室的路上稍微关心了下，「我看孟书今天状况不太好，怎麽了吗？」
「大概熬夜追剧了吧。」徐蔚然答得不冷不热。
「是吗？」顾怀之轻笑，走入电梯，「她这学期修了周奂的课，出席状况不大好，昨天听说又迟到了，周奂让她交一份英文报告抵销，不然真的要当掉她。」
听出这话的意思，墨眸略凛，徐蔚然转过身，恭谨道：「老师，她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需要替她向周教授求情，让教授为难。」
顾怀之失笑，「你才二十四岁，说话怎麽像个老头子？」
徐蔚然的父亲徐耀扬是她父亲顾森的学生，即使毕业多年也依旧保持联系，两家人的交情不错，徐蔚然小的时候也曾到顾家作客过几次。
因为认识得早，顾怀之也知道他和夏家两兄妹是多年邻居。
去年她和周奂结婚，徐耀扬一家也来观礼，介绍周奂给他们认识时她才知道，原来徐蔚然大学时期曾至周奂的酒吧光顾，两人聊过几次天，频率还算合拍。
踏出电梯，穿过廊道，顾怀之开门进了研究室。
徐蔚然随後进门，将笔电和资料逐一归位，向她道别：「老师，我先回去了。」
「周奂待会要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论文进度有些落後，我想赶一赶。」
顾怀之明白他的焦虑，缓声安慰，「慢慢来，有头绪了再下笔也不迟。」
徐蔚然了然颔首，告辞後就转身离开。
毕业期限的压力是他自己给的。
当初之所以报考研究所，除了迎合长辈的期望外，他自己也有私心。
为了留在看得见她的地方。
而今，再过三个月，她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校园里没了她，他也没什麽好留恋。
下了课，503寝相约在高辰忻大二时曾打工过的义大利餐厅吃晚餐。
小小星期五下午有本科的中国戏曲选读，文学院在半山腰上，从系馆过来还要一段时间，便传讯息到群组里，让大家先替她点餐。
画好单，高辰忻收齐大夥的钱去柜台结帐，李央喜欢这儿附的红茶，点好餐就去装饮料，夏孟书则是去替大家拿餐具，三人回座时，小小也来了。
入座後，四人默契地喝了口冰茶润喉，正式开启503寝全员到齐时的重要活动。
「由我先开始啊。」
风尘仆仆赶至的小小率先开口，以一调清泠起头，下一秒却愤然拍桌，摆在桌上的四支银叉被震起，在玻璃桌上敲出一串匡当。
SaO动传遍店舖，所有人纷纷循声看去，却见外貌乖巧的nV孩子破口大骂。
「妈的！现在的小孩就是不受教！再两个星期就要大中盃了，一个月前说好三月底开始周六早上加练，今天都星期五了才一个个传讯息来说要请假，最好是那麽巧，每个人都姨妈来，是怎样？集T排卵喔？」
听她这麽一骂，同桌的三人立刻理解。
一谈到排球，小小就不再是平时的小小，而是20外加霸气Max的小小。
纵然已经升上大四，这一年也在准备教师资格考试，但只要有空，小小就会去队上和学妹们练球，对排球的热Ai之赤诚，几乎是风雨无阻。
只可惜时过境迁，现今加入系队的学弟妹意志都不算坚定，b起T育竞技，他们更热衷於参加游艺X质的社团，也什麽都想尝试，绝大多数的系队都面临人手短缺的困境。
「我抱怨完了。」
把憋了彻日的怒火撒完，小小吁了口气，神sE恢复如常，整个人眉目清爽。
nV孩子变脸堪b川剧，三人也是见怪不怪，坐在身旁的李央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同时以眼神示意对座的高辰忻接续发言。
高辰忻接下bAng子，「好，那换我。」
语音半顿，nV孩子扬起笑，朝桌边三位姊妹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模样甚是温婉。
半秒後，风云变sE。
「g你NN的熊！1爷爷的吴郭鱼！我的小六法被偷了！」
这一吼，几坪大的义大利餐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原先要送上热汤的工读生被这麽一吓，意外打翻了托盘上的汤碗，甚至还烫到了手，yu哭无泪地又折回厨房。
同桌的三人却是平静。
尽管四人科系不同，但任谁都晓得，对法律系而言，小六法的存在等同生命。
平时高辰忻连睡前抬腿的时间都抱着小六法拼命读，里头不晓得夹了多少她辛苦写下的笔记和便签，堪称呕心沥血之作，如今在准备司法考试期间被人偷了，那感觉简直和出嫁当天发现嫁妆被抢一样，满满的只有恨。
「老娘不就是离开座位去撒泡尿，他也能偷？我待会就去调监视器，看看是哪个王八狗子手贱！要是让我找到，我不告Si他我就跟他姓！王八蛋！大考前夕g坏事都不怕有报应？」
小六法被窃事件发生在今天下午，当时高辰忻就一肚子火，要不是赶着去上顾教授的课，她哪里可能忍到现在还没去把那该Si的贼给揪出来？
当她人长得可Ai，个X也就跟着可Ai了吗？
「辰辰乖，待会我们陪你去调监视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贱人敢偷我们家辰辰的小六法，我让徐叔帮你，告Si他！」夏孟书二话不说帮腔，看上去甚至b当事人还气愤。
沉默多时的李央冷着脸开口，「祝他国考落榜十年，男的yAn痿，nV的成天被劈腿。」
「??」
此话一出，原先也打算骂上一句的小小立刻闭上嘴，不敢献丑。
不鸣则已一名惊人，说的就是李央这种人。
狠，太狠，真的是不要惹。
「谢啦，我感觉好多了。」高辰忻笑了出来，心情总算好些。「央，换你。」
李央面不改sE，语不起音不伏，「又一粉丝跟我告白，被我拒绝了。」
夏孟书眼睛亮了，「为什麽？」
李央：「他说我写出来的文字跟他Si去的外婆说话的方式很像。」
空气沉静一瞬。
两秒後，同桌三人憋不住地大笑出声，其中就属夏孟书笑得最夸张，连眼泪都飙出来了，不断拍着隔壁高辰忻的胳臂，要她替她cH0U张面纸过来。
这气氛转变得猝不及防，店内其他客人面面相觑，不禁怀疑这C大的学习压力是不是挺大的，否则那桌的nV孩怎麽全是这副怪模样？
一会儿脏话连篇地骂人，一会儿又没心没肺地捧腹大笑，怕是一个个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