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yu坠的学分重获一线生机,夏孟书心情甚是愉悦,回宿舍换了包,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出门,打算先去觅食,再搭车赴下午两点的工作。
出了校门,她站在人行道上思考要吃些什麽才好。
早八的课之所以泯灭人X,除了得早起,还得一路挨饿,选课的人就是没事找罪受。
心里还没有决定,夏孟书就先看见熟悉的重机驶入对面的停车场。
还真幸运,这时候碰上他。
红唇微扬,待行人灯号转绿,nV孩子提步过了马路。
「徐蔚然!」
徐蔚然才刚拿下安全帽,就听见这声含笑的叫唤,他侧首看去,nV孩子已经来到身旁,脸上笑得灿烂,眼底落了星点。
「做什麽?」他下了车,立起车柱,安全帽扣回车身的锁扣上。
「我一点得到城市球场,我们一起去吃个饭,然後你送我过去,行吗?」nV孩子甜甜一笑,模样乖巧有礼,完全没平时与他处处作对相杀的影子。
在这个时代,见风转舵是必备技能,有求於人时嘴巴甜一些也是应该。
「不行。」徐蔚然冷哼,拎起背包就要走。
「欸。」夏孟书快手拉住人,「你有车,送我一程有什麽关系?阿姨平时不是让你多照顾我一点吗?」
说实话,要不是她没驾照,才不想坐他的车。
徐蔚然低眸瞥过nV孩子皙白的手,薄唇轻扬,皮笑r0U不笑地cH0U手,「我待会有课。」
话说完,人也走了。
「??」
被他这麽一气,好心情去了大半,夏孟书不甘咬唇,转过身瞪着男孩子的背影,没忍住脾气,也不管街上熙来攘往,扬声高喊,「徐蔚然,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软腻的声线漫着哭腔,字里行间酿了委屈,nV孩子眸眼氤氲,活脱脱的泫然yu泣。
行人纷纷闻声回头,目光全放在两人身上。
徐蔚然停下脚步,头有些疼了。
不愧是打小立志当演员的人,只堪一句话,就让他在大庭广众下成了负心汉,他该给她拍手吧。
薄唇轻扯,喉里藏着极浅的叹息,徐蔚然回过身,重新朝她走去。
在他止步的那一刻,夏孟书就知道自己赢了。
她太了解徐蔚然了。
男孩子回到车旁,将背包改背在身前,拿了另一顶安全帽给她。
夏孟书皱眉,「都说戴全罩头发会塌了。」嘴上抱怨着,却还是接过戴上。
徐蔚然这人毛病特别多,第一次坐他车时,她自备了一顶半罩式安全帽,他却不让戴,还说什麽要坐他的车就得照他的规矩来,难Ga0还莫名其妙。
徐蔚然充耳不闻,将车退出车格,「上车。」
夏孟书人高腿长,今儿个又穿了牛仔K,动作自然迅速俐落,上座後她也没害臊,双手自然而然地轻扶在男孩子腰侧,低说了声:「好了。」
一切看似亲昵自然。
他们却都清楚,这些不过是假象。
因为家庭背景的因素,夏孟书不大信任异X。
十六岁以前,她唯二相信的男孩子,一是双胞胎哥哥夏孟易,二是徐蔚然。
徐蔚然是他们的隔壁邻居,三人从小一块长大,小学和初中都念同一所学校,直至高中才分开。
高中时,夏孟书就读市立nV中,徐蔚然和夏孟易则念市一中。
一中和nV中是市内的第一志愿,两所学校的学生自建校以来就走得近,一中的男孩子老喜欢在放学时骑着单车到nV中附近,绕着喜欢的nV孩子打转。
夏孟书高一那年碰上了骑着单车绕着她转的学长,名叫萧河。
萧河的父母都是检察官,和徐蔚然的父亲徐耀扬是大学时期同窗,两家人认识许久,偶尔出席饭局也会带上孩子,萧河与徐蔚然自然认识彼此,有时也会被父母拿来b较。
萧河追求夏孟书那段期间,让徐蔚然替他送了好几回的情书和巧克力,近水楼台之下,nV孩子答应了他的追求。
交往之初,萧河对她呵护备至,每天清晨就带着早餐在她家门外等候,放学後带着她到处兜转,两人一起去过不少地方,也有过几次亲吻和童言无忌的誓言。
萧河是她的初恋,但初恋总让人受伤。
交往一个月後,萧河不再像过往那般殷勤,原先总是秒读秒回的讯息,到了後来连用贴图回覆都懒得,甚至成了音讯杳无。
每当她问起,他总说自己在准备升学考试。
夏孟书相信他,也愿意T谅,不吵不闹,就是某一天放学後买了他喜欢的饮料想送去给他当惊喜,却在街上撞见他用着当初追求她的方式,正殷勤地绕着另一个nV孩打转。
最後,那nV孩上了他的单车,坐在她曾经坐过的後座,笑得和曾经的她一样甜蜜。
夏孟书和夏孟易不是出生在什麽太过正常的家庭,他们的母亲是他们生父不晓得第几任的情人,连小三的位置都站不上。母亲意外怀孕之後,那男人给了她一大笔钱,还买了一幢至今仍被他们母子三人称作为家的屋宅给她安身。
那男人亲自替两个孩子取了名,多年来却未曾探望过一面。
夏孟书从小就觉得男人这种生物特别不堪,除了夏孟易和徐蔚然,其他的男孩子她一个也不信。甚至,当初若不是有徐蔚然帮着,她也不会答应萧河的追求。
她原以为终於遇上可以相信的人,却没想到信任最终依然换来背叛,那个曾经说会永远喜欢她的男孩子,和生下她的那个男人,终究没有两样。
夏孟书觉得自己太笨了。
这个世界太坏了,总是无端给人希望,最後却总让人失望。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什麽人都不想见,反锁了房门,还用书柜挡着,她躲在棉被里放声大哭,认为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真的喜欢她。
就和她母亲一样。
後来她哭累了,觉得难过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抹去眼泪,起身打算开门,就见徐蔚然从落地窗外进来。
四目交接,各自沉默。
良久,他说:「哭完了就下楼吃饭。」
夏孟书红着眼,心想这个人大概是疯了,她的房间在三楼,他竟然爬yAn台过来。
那阵子她时常在夜里哭,隔天起床眼睛总是肿的,所有人都担心她,见了面总问发生什麽事,问她还好吗,唯独徐蔚然从不提这些话,只在乎她三餐吃了没、作业写了吗。
她装没事,他也就真当她没事。
当时大考将至,徐蔚然在校成绩优异,早已在学校的保送名单之内,然而他却在考前一晚和萧河打了一架,最後被送进警局。
萧河伤得重,半条胳臂被打得脱臼,连鼻骨都断了,送医时满脸是血。
尽管两家人私交甚笃,萧河的父母坚持要刑事追究,後来还是徐耀扬带着人亲自登门道歉,同时赔偿了几十万的医药费,才把这件事给弭平。
因为这事,一中取消了徐蔚然的保送资格,他只好在剩没多少时间准备的情况下参加七月份的第二次考试,最终分数差了些,从当初的T落到了C。
准备考试期间,徐蔚然还交了nV朋友,对象却是萧河劈腿的那个nV孩。
夏孟书得知这件事後,气得连人都不想见,即使赖心慈开口,也不愿过去徐家作客,平时要是在路上不小心碰见了徐蔚然,她能绕多远的路就绕多远,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然而一个月後,徐蔚然主动提了分手。
他们分手的地点在他家门口,而夏孟书好巧不巧地撞见了。
她清楚地听见他和对方说,她的长相他看腻了,和她在一起没新鲜感了,他喜欢上其他b她更漂亮的nV孩子了。
一字一句,都和当初她红着眼质问萧河时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样。
从那一刻起,夏孟书再也不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