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淩一点也没吓到,似是早料到是他,回过头,嘴角弯起一个不成笑意的弧度。
这下、倒换钟聿爔讶异了。
「你身上的味道,跟他很像。」卫少淩耸了耸肩,「不过,我也确实是、该认出来的,毕竟你可b那位钟先生年轻了好几岁。」
钟聿爔把外套递给了他,略略歪头,轻声地问:「我、其实有点好奇另一个世界的我,你想说说吗?」
卫少淩接过他的好意,跟着他一起坐到回廊的长椅上,对於他的问题,先是狐疑地扬起眉,接着察觉到他眼底的诚恳与担忧,恍然地哈了一声。
果然,到哪都是一样的,钟、先生。
知道她现在开不了口说卫晨晓的事情,因此以另一个能抒发她情绪的闲聊,好让她放松。
真是的,不管是哪个钟先生,都那麽令她讨厌的、懂她。
不过,更讨厌的,是自己。
卫少淩微微歪头,「交换是吧?看来,这边的少淩跟你处的不好啊?」
钟聿爔被她这麽直白的回应一噎,没什麽底气地道:「呃、我们、那个……也没有,我们就是、是朋友啊。」
卫少淩眉一扬。
面对这样熟悉的表情,钟聿爔抓了抓头,一叹。「我只是想说,我也是我,所以、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说说我们在彼此面前说不出来的话?」
钟聿爔虽是以疑问句作结,但语气是肯定的,因为他很清楚,依照「少淩」的X格,想获得对方的认同,就得直白地拿出诚意与态度,打迂回战对於「少淩」或他而言,可谓是没有必要的浪费时间。
真是的,本想着nV孩子灵魂的「少淩」,或许会柔和些,结果──嗯,不对,或许只对她在意的人温柔,而这、确实挺「少淩」的。
钟聿爔的思想略微散发,但在卫少淩偏过头的注视下,拉回了思绪。
卫少淩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儿,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同意了他的提议,「好吧,你先说。」
「嗯……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但称不上亲近、又吵了一场架,来不及解开误会,我就北上念高中,我们也因此失联了,直到最近几个月才又聚在一起,就像你看到的,跟大家一起负责这间事务所。」
钟聿爔眉头微蹙地说了这段话,倒不是觉得说出来别扭,只是不太确定是否要详细展开,因此思及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更加斟酌了几分。
「这几个月,我跟他不是忙着学校的事、就是在事务所训练,说到交流,也……就是、像刚刚那样,大家一起聊天,很少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所以,尽管在同一小队,不像之前那样一见面就吵,但他对我仍是、很有距离?」
卫少淩哦了一声,听出钟聿爔有意避开吵架原因,对「自己」深有了解的她,同样没有挖ygsi的打算,只是问道:「关於这个吵架,我什麽都没说吗?」
「你只说、事情已经过去那麽久了,没有什麽好说的。」钟聿爔露出了「你自己品品这句YyAn怪气的回话,到底是要说还是不说?」的表情看向卫少淩。
卫少淩哈了一声,「那当然得说,但我好奇的是,这件事、谁的错?」
钟聿爔微微张嘴,又立即抿起了唇,看上去不像是想逃避责任、却又很是迟疑地不知道该怎麽说。
「哦,都有错是吧。」
钟聿爔犹豫了一会儿,道:「那时候,我道歉了,被他……嗯,拒绝了,所以我也赌气地不想再主动,然後就、呃,这样断了联系的直到现在进了同一小队。」
卫少淩眨了眨眼,很是疑惑地问:「但你刚也说了,平时的相处没问题,那、这样有什麽不好?没有说队友非得成为朋友吧?」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但如果能成为朋友不是更好吗?」钟聿爔先是诧异地瞪大了眼,接着不解地露出疑惑与苦恼的表情。
太、像了,那样的真挚与一往无前的热情。卫少淩心想,眼前浮现的重叠画面,让她有些恍神,於是略略眯起眼,直gg地盯着钟聿爔看。
半响得不到回音的钟聿爔好奇地转头,就见卫少淩略微扬起的眉与带有打量意味的眼神,後知後觉地想到另一个世界的两人是情侣关系,连忙摇手道:「我、呃、你知道,我是真想好好跟你做朋友的吧?」
「哈?」看到钟聿爔完全是下意识地反驳、甚至像是想要撇清关系的态度,卫少淩这下眉是真高高挑起,「别跟我说,在这里,还是老古板地认为同X恋是罪。」
「不!当然不是,至少对我来说,不是。」钟聿爔义正严词地回,接着又无奈地道:「但我对少淩真没有那样的意思。」
「哦,我只是好奇。」卫少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甚至、说白一点,觉得有些麻烦,但因为没办法、现在在同一队了,你认为应该要快点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最好是不要耽误到小队的正事,那样的话、我的作法,不是正好吗?」
太有攻击X的说法,让钟聿爔一时语塞,他并不认为她的说法是对的,但一向思考不如对方来得迅速活跃的他,下意识地把思绪带到了两人的关系。
关於「朋友」与「队友」的定义。
他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画面;想起大家一起在禅室的闲聊与会议时,两人的争锋相对与说服彼此的画面;想起大家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两人迥异又默契十足的观点;想起──
「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即使是这个小队结束了,还是能互相依靠、帮助的朋友。」钟聿爔认真地道。
卫少淩对上钟聿爔的眼,钟聿爔半点迟疑也没有回望她,於是她g起嘴角,露出小小的酒涡,「嗯,好的,所以、这与我想说的,并没有冲突,无论是哪种感情,亲情、友情、Ai情,其实最重要的、是你的心。」
这才意会过来对方突如其来毒舌的原因,钟聿爔无奈一笑,耸了耸肩,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麽做?」
「嗯──我觉得,我挺好哄的啊,基本上一顿美食就能让我消气了呀。」卫少淩顿了顿,看到钟聿爔若有所思的表情,立刻撇了撇嘴,「不、别想,我是不知道你的厨艺如何,但钟先生可真的是遭透了,所以,别以为自己做的可以展现诚意,吃到难吃的,我只会更暴躁。」
听到这句话,钟聿爔眼珠子一转,正想说些什麽,又被卫少淩打断。
「别用餐券,我个人觉得挺没诚意的。」
钟聿爔诧异地瞪大了眼。
「啊哈,别怀疑,我跟钟先生虽是青梅竹马,但他是真把我的雷点都踩过了一遍,我还那麽、」卫少淩咬了咬下嘴唇,似乎不太想出某些字眼,微微偏头,y生生地停在了这里。
「可你还那麽──」钟聿爔了然地看着她。
「对,是,我还是。」卫少淩自暴自弃地道。
是,谁让「钟先生」当时那麽的勇敢,在她退了一步躲得远远时,却直面彼此的心意,追上了她,给了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想嘲笑的笨拙、却又真挚地让她感动掉泪的告白。
钟聿爔不解,明明就还Ai着钟和爔的卫少淩,怎麽、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少淩」是多果断的人啊,如果说出口了,那麽──
「是啊,我多果断呢。」卫少淩讽刺地一笑,其中多少带了些自嘲的意味。
钟聿爔眉宇一摺,「发生了什麽事?钟、钟先生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
卫少淩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不知道。」
「啊?」
略略眯起眼,卫少淩稍作思索後,冷然地道:「钟先生的身上有部属於我的香水味,别说可能不是不小心沾上的,接连好几天,要是你、你不怀疑吗?」
钟聿爔被问的一愣,但又觉得、如果真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不应该会如此……
不对啊,依照「少淩」的X格,怎麽可能不管不问?
「我当然该问。」卫少淩一声冷哼,「但如果我抓不到人,我怎麽问?每天早出晚归的,不说我碰不到,我连人在哪都不知道,我怎麽问?偏偏前阵子忙新案,肠胃出了点问题,整天吐得不行,又不敢让桓文哥知道……」
钟聿爔又是一声倍感疑惑的:「啊?」
接着看到卫少淩没好气瞪过来的眼神,瞬间领悟到地哦了一声。
看样子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桓文」,都是他们这些身为弟弟的、怎麽说,平时的玩笑无所谓,可一旦与健康、观念、态度有关的,那绝对是他们谁都不想去、不说拔须,可谓是连00都不敢的老虎般的存在。
「如果被桓文哥知道我气得吃不下,可是一饿又暴饮暴食……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卫少淩咬着下嘴唇,很是踌躇,最後或许也是想有个宣泄的出口,轻声地坦白:「这一个月,是哥睡着的一周年,我们……总之,我原先想着,跟你说的话,你会回来陪陪我,怎麽知道,我只收到简讯里一句轻飘飘的:一定要记得去看医生。这九、哦,不对,加上标点符号,是十个字。」
过於沈重的走向,钟聿爔不仅哑口无言,顿时也觉得「自己」真是渣得不行,可又想到,两人一直都没碰到面,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误会?
「也许。」卫少淩微微敛下眼睑,「我现在这个身T感觉不差,所以让我脑袋也跟着清醒不少,现在想想,可能是太不舒服了,导致情绪起伏过大、也是有点失控了吧。」
「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我……」卫少淩下意识地咬着指节,陷入思绪地喃喃自语:「是啊、话都说出去了,也许他也受不了了吧,那麽情绪化的我,可我真的好想、好想哥……」
「淩淩。」钟聿爔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卫少淩一颤,红着眼眶地回望钟聿爔。
钟聿爔抬起手,微微摩挲着她的背,给予安慰,「别急,我相信、我是说真的,你说钟先生把你的雷点都踩过一遍,肯定也引起不少次争执,可我还是牵起了你的手啊,不会那麽轻易地放开的,所以,我们一件件来捋清,好吗?」
卫少淩楞楞地看着他,最後轻轻地点了点头。
「钟先生完全没有提及,为什麽会早出晚归吗?」
「他说,最近有新剧要排,虽然我问的状况也是这样,无预警地去剧团的时候,剧团也是真在忙,他却偏偏每次都不在、对喔,这次新剧的角sE也没跟我说……」
「嗯?我都会跟你说,演了什麽角sE?」
「是,因为你说不想让我误会。」
「那、你还记得,这次的排练大概从什麽时候开始?以及、又是什麽时候留下的香水味?」
「不,这我是真不记得了。」卫少淩微微眯起眼,现在想来,这两三个月又是忙新案、又临近那个不愿面对的日子,她真的过的既忙碌又浑噩,老是提不起劲地想睡,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难道、真是她误会了?
因此,卫少淩向钟聿爔投出求证的眼神。
钟聿爔思忖了好一会。
他越想越觉得,「钟先生」这是在密谋一件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而本该有所察觉的卫少淩却偏偏因为生理因素,不仅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还拐错弯了的玩脱了!
可他该说吗?
如果是这是「钟先生」想给卫少淩惊喜,由他破哏,似乎是不太妥当吧?
但不说吗?
卫少淩现在那麽惶惶不安又没自信的状况,一旦发现了,「钟先生」的下场……
嗯、或许稍微提一点?
钟聿爔正天人交战之际,一抹温暖突然靠在他手臂上,他转头一看,卫少淩睡着了。
说不清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有些遗憾,钟聿爔好笑地摇了摇头,轻轻抱起卫少淩,回到禅室。
毕竟累了一天又熬了一宿,钟聿爔是真.身心疲累,见大家睡的歪七扭八──嗯?那个睡相一直都很好,简直堪称是标竿的岑桓文、怎麽这次找不到了?
但脑袋叫嚣着要休息的他,实在是懒得在思考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便找了个空位好好安置卫少淩後,拿着棉被一卷,把自己也埋进被窝里,沈沈睡去。
此刻,曦光悄悄撒落。
小小的图书室内,卫晨晓烦躁地翻着手中的古籍,原因无他,翻了一整夜,仍旧一无所获地让他感到很是挫折。
岑桓文在他身侧,有些犹豫地想安慰他,最後却是微微垂下眼睑,把视线放到了书籍上。
虽然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但卫晨晓依旧察觉到岑桓文的不对劲,便开口问道:「怎麽了?」
「我、我就是想说声抱歉,当时我不该建议你,放手让少淩发挥他的新灵能,如果……」
闻言,卫晨晓看向岑桓文,见他投以局促不安的回望,皱起眉,打断了他,「不,你没有做错,我也没有,这是少淩的决定,也是属於他的成长。」
「但──」
卫晨晓摇了摇头,「你要自信点,桓文,同时,也要给弟弟们、以及我多一点信任,我们依赖你的包容,但不是要你把一切的责任往身上揽。」
岑桓文闻言,楞了楞,先是叹了一声,接着正sE地对卫晨晓道:「而你,也是。」
卫晨晓哈了一声,自嘲地道:「对,也是,但说的容易,做的难呀。」
岑桓文嘴角g起了个不成笑意的弧度,指腹抚过古籍,低声道:「少淩的新灵能,确实、挺……」
「嗯,原先他跟我说,是以言灵为基础,实现画中的情景,或是借用神只的力量,但这次却直接请出希腊的神只──」
「你说、会不会他的灵能,是极为特殊的、连接通道?」
闻言,卫晨晓神sE一凝。「但聿爔也说了,虽然感受的到神力,却不是真身,就只是、藉由少淩的灵力与卡牌……怎麽说,不是通神者也不是神契者,唉,我也不知道了。」
「话说回来,当时在场的,不管少淩还是聿爔甚至是诗音,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是吧?」
「对,所以、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岑桓文眉头紧蹙,没有再说话。
「总之,这次他回来,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没有异议,岑桓文认同地点头。
日上三竿。
少淩被暖洋洋的日光唤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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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太冷了,小小地发懒了一下~
拖到了点时间,但幸好没有打破自己的承诺!XD
不过,圣诞假期嘛~就容我小小偷个懒吧
祝大家圣诞快乐!
希望大家愉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