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封翊凝心中未来可期的七人吧,不过就目前来说,与封翊凝道别後的他们,因为太过兴奋,十分有默契地互看一眼,仅一秒,就决定了今晚的活动──禅房夜话。
这是某次大夥儿因为训练的太过、导致JiNg神亢奋不约同地聚集在禅房时,意外产生的团T活动。
本来禅房是个静心之处,但当时大家认识不过才没多久,禀持着这样的契机难得,又有人愿意出来主导聊天话题,於是和乐地聊了一整晚,也更加了解彼此。
一来二去的,只要大家有闲事想聊又洽逢深夜,便会到禅房集合,好好聊个痛快。
就像今天这样。
「可是哥、你怎麽就……」古少淩铺好被子,望向隔壁的卫晨晓,yu言又止。
现在在禅房的,刚好就他、卫晨晓与岑桓文三人,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开口询问,偏偏才开了头,他就有些後悔了。
卫晨晓侧卧在被垫上,本来是右手支撑着头、懒洋洋地等着队友们,一听到古少淩的话,抬头望向他,一见到是这样纠结的表情,便瞬间了解对方想问的事。
「能进瑶光小队是个好机会没错,但我说的也是事实,我还不够格啊。」卫晨晓很是坦然地道。
「但明明都──」古少淩又顿了顿,望向卫晨晓的眼神,带着对他的崇拜、带着对他轻易放弃机会的恼怒、又带了点……欣羡。
总是这样,无论是自己亲身T会或是从别人口中,都是哥哥们做的好、被欣赏的称赞。
今天再次感受到哥哥的优秀,没说完话、想起以往的古少淩不自觉地咬起了手指指节。
别误会,他真不嫉妒,就是有种、好像不管怎麽努力,都赶不上的无力。
他该怎麽做才好?
古少淩不自觉地对上了卫晨晓的眼。
卫晨晓见状,清楚这孩子根本不是真看着他,而是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禁皱起了眉,正想拉住古少淩让他放过他可怜的手指,却被一边的岑桓文扯了一下。
岑桓文对他摇了摇头,没有出声,以口型对卫晨晓道:「别忘了你之前跟我说的。」
卫晨晓深x1了口气,咬着後槽牙,再度看向古少淩。
古少淩已经回过神了,他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g嘛?」
「没什麽,我就是想问晨晓其他人怎麽那麽慢,刚好你也开口,结果他没听到,对我翻白眼呢。」岑桓文一脸无辜地道。
「啊?我刚刚说了啥?」古少淩一脸莫名地看向卫晨晓。
「都说没听到了。」卫晨晓抱怨地瞪向岑桓文。
古少淩还想开口,碰巧队友们陆陆续续地进了禅房,便不再追问。
「今天的主题是什麽?」将自己埋进被窝中,按照惯例出来主持的卫晨晓询问大家的意见。
「嗯……既然拿到了营运许可,不如来聊聊,怎麽会想走这条路?」岑桓文提议道。
「啊?那像我是家族的这种,怎麽办啊?」颜映星抱着抱枕,犯难地问。
「哦、对耶。」岑桓文微微皱眉,看向其他人。
「说一个从业以来最难忘的事情?或是科普职业?」
古少淩提出的解决方案,获得众人一致拍手同意。
向宇l边拍着掌、边学卫晨晓毛毛虫般地钻进睡袋中,问:「那谁先?」
於是,大家纷纷把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
向宇l心领神会地啊了一声,把头搁在枕头上,「我是先进的师门,然後高中才进的北分会。」
「哦,有听说过这件事,我记得、你师门也挺晚进的?」
「嗯,中学二年级才决定进的师门。」向宇l点了点头。
他没说的是,刚进师门,就碰到了颜映星的事情,依本能而行的下场就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外加修养了好半年,本以为真能好好在师门修行了,结果初三时就轰轰烈烈的分宗,又因被划分到的这派资源少的可怜,这才在高一时被师父托付给北分会代为指导。
「决定?」古少淩抓到关键词与地问。
「嗯……这就说来话长了。」向宇l叹了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其实是从小就能看见,就是、这也是我听家人说的,我没什麽印象了。
大概在五岁的时候吧,我家隔壁的爷爷安详过世了,但因为我还小,所以家人没让我过去吊唁。
出殡的那天,因为爷爷平时人就挺好的,所以邻居都过去帮忙,我家也不例外,然後因为人多吧,悲伤的情绪感染的很快,所以大家就哭成一片。
小时候的我不知道啊,所以就拉着我妈跟我NN的手问为什麽大家都在哭。
我妈她也不知道该怎麽跟我说,就说因为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大家再也看不到他了,所以大家才会这麽伤心。
然後,我指着门口说:可是爷爷在门口对我们打招呼啊……
那我想你们也知道,就这麽不巧的,我妈跟NN就背对着门口。」
向宇l双手一摊,大家没忍住地放声大笑。
「噗、哈哈哈──向NN、向妈妈,对不起,可是这也太──哈哈哈──」
「不是、明明听起来应该要很吓人,为什麽你说出来那麽好笑!」
「你们最好是真觉得吓人。」向宇l同样笑弯了眼,却佯装没好气地回道,「那反正你们也知道,她们吓得魂都快飞了,谁也没勇气往後看,还互相盯着对方看谁有这胆量,但最後选择一起把我带进房间,然後跟我说了那句家长们的经典名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果真是经典名言,於是大家又笑成一团。
「哎呀,别笑了!你们还要不要听啊!」
「听听听,然後呢?」钟聿爔连忙安抚弟弟的情绪,示意大家收着点,一脸真诚地询问。
「我爸妈说,他们这才想起来我有时候会对着空气说话,本来他们的想法是:小孩子嘛,有个透明朋友很正常。大家不都有那样的阶段吗?但在那件事後,他们觉得不是那麽一回事,所以就去找了德高望重的老师。」
「哦,加引号了。」
「看样子不太靠谱。」
「一半一半?啊、应该说,他可能那时候缺钱,便完全照我爸妈的意愿来。就当时的社会来看,都觉得这些事碰不得的,所以我爸妈就请老师封了我的窍。」向宇l顿了顿,「至少在我读小学时,没有看到过的印象。」
「难怪你说一半一半,能封窍也算是有一定能力。」卫晨晓略略眯起了眼,「但也真是不太靠谱,从小就封的,长大後因为灵气不足,基本上就不太可能再开窍了不是?」
「是。」古少淩点点头附和。
「嗯,哥哥们说的是啊,但我觉得,也可能跟我後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关系吧。
我那时候目睹了一场车祸,受难者正好是我的同学,所以我当时是跟着救护车的,不幸的是,在送到医院前,同学就往生了,然後我就看着他的魂T坐到了我的身边。
但因为当时有救护人员在身边,又加上很奇怪的,我没觉得恐怖、嗯,大概是因为伤心的情绪压过去了?
反正我那时候不好、也不知道跟他说什麽,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直到就护人员把祂的大T运下车,祂却满脸难过、一直不肯离开救护车。
我放不下祂,便留在原地,然後我看大家都忙,没往这边注意,所以就问祂怎麽了。
祂便指着救护车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当时救护人员在清理车子,我也怕打扰到他们,可祂看起来急得都快哭了,所以我就上前跟救护人员说了那个角落。
这才发现,原来是掉落了一块头皮在那。
找到的同时,我就看到我的同学,对我露出笑容,然後散去。
所以、感觉上也像是突然开窍了吧,就觉得我该做这行。
回去跟爸妈商量了一下,他们觉得我长大了既然还能看见,也尊重我的意见,就帮着四处打听,之後,我就进师门学习了。」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发出赞叹。
「好感人啊。」
「真的。」
「下一个要接的人、怕是接不住啊。」
向宇l闻言,调皮地嘿嘿一笑,「那下一个换谁?」
六人你看我、我看你──
剪刀、石头、布!
五个剪刀对一个布。
顿时哄堂大笑,出剪刀的古少淩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又望向队友们,略略眯起了眼,「你们不是说好的吧?」
「啧啧啧,怎麽会呢?」卫晨晓双手一摊。
「嗯~就这麽刚好?」花轻似微微歪头。
「是呢,大家挺有默契的。」岑桓文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颜映星无辜地眨了眨眼。
最後是钟聿爔瞪圆了眼,「哎呀、输了就要认帐啊!」
「谁说我不认帐了!」古少淩撇撇嘴,微微低下头思索要怎麽说,错过了队友们偷笑着交换的眼神。
是真默契,也是真有点坑古少淩。
古少淩在猜拳上,有个连他本人都没察觉到的习惯,在不经思索的情况下,有八成的机率会从布开始出。
因此在决定以猜拳的方式来选出下一位说故事的人,大家还真是没有多想地直接出剪刀了。
「我的话,感觉没什麽好说的。」古少淩抬起头,有些苦恼地道。
「啊哈~如果不够JiNg采的话,可是要补另一个故事哦~」向来是坑弟小能手的卫晨晓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古少淩闻言,扬起假笑,「哥是不是忘了,你也还没说?」
卫晨晓倒cH0U口气,「噢!我刚刚说了什麽?什麽都没吧?」
众人被这两人的互动逗笑,然後在古少淩略微扬起手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好吧,那就说、当时我说过的,我好像曾去过冥府的事吧。」古少淩边说,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从头说起的话、就是我的父亲是个很浪漫的人,那次是为了庆祝我母亲生日,带我们全家人搭邮轮前往母亲的故乡英国。」
「啊?少淩哥是混血儿?」
「怎麽,看起来不像?」古少淩略微挑起了眉。
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看。
古少淩的相貌其实偏东方,内双的狐狸眼、鹅型脸蛋、小巧如猫的唇型,真要说混血的样貌,大概是较普遍华人来说要为立T的鼻梁,以及b大家都要来得白皙的肤sE。
至於那在太yAn底下可以看出偏褐sE的发──大家都以为是染的,所以没人从那方面想过。
说来,古少淩的五官单拎开来都不算优越,可拼组在一起却又令人惊YAn地总会让人忍不住回头再次看看。
「喔、你们会觉得不像也是正常的,我母亲是中英混血儿,所以我也不过就继承了四分之一的血缘而已。」古少淩一个耸肩,随後摆了摆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邮轮上发生的事。」
很明显不愿多说的意思,大家当然识趣地没揪着这点往下问。
「我那时候、大概五岁吧,看什麽都新鲜,就在船上疯跑,我家人都抓不住的那种,也是因为这样,我感冒了,还发高烧,一度烧到了四十度。
船上有船医,儿童用药也有,但奇怪的是,不管用什麽方法,我的T温一直降不下来,你们也清楚,虽然是邮轮,但医疗条件也就那样,而要抵达陆地,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我听母亲说,那时我整整烧了四、五天。
至於这四、五天我在哪,相信你们应该也知道。」
「地界或是冥府。」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向宇l还是很快地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但是,怎麽可能待那麽久?」颜映星疑惑地问。
大家都知道这问题背後的意思是什麽,故而齐唰唰地往古少淩看去。
一般而言,生魂误闯地界,幸运一点的,被冥府所察,派出使者带领返回人界;不幸一点的,则是被恶灵或魔神吞噬。
而这过程,通常不会超过十二时辰,这也是他们在处理相关案件时,总要与时间赛跑的原因。
「不知道。」古少淩很是乾脆地双手一摊,「不过,我印象很深的、是第一晚我是在甲板上游荡,然後看到了晚上升起点点烛火。
烛火是幽蓝sE、幽绿sE甚至还有白炽的颜sE。
举着烛火的是乘坐着小船的……我现在知道祂们是魂,不过当时我以为是人,所以很讶异,挥手并呐喊希望能引起祂们注意。」
「你小时候胆这麽大的吗?」卫晨晓听到这话,震惊地瞪圆了眼。
「小时候不都这样?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好奇的想要喊吧?」岑桓文看向古少淩。
「嗯啊,不过我虽然说是想要这麽做,但其实在做之前,我就被制止了。」
「谁?」钟聿爔好奇地问。
「还是那句,我不知道。」虽然是这样的回答,但古少淩略微眯起眼,也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这跟年龄没有关系,我当时是真的什麽也没看到,就觉得有人突然间抓住了我的手腕,接着下一秒,祂们就都消失了。」
「消失?」
「哦、或许对他们来说,是我消失了,因为、我到了地界。」
「但是,少淩你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对吧?」
「是,所以当时我听母亲说我睡了四、五天,我是真的惊讶。」古少淩朝着问话的花轻似点了点头。
「到了地界,发生了什麽事吗?地界长什麽样啊?少淩哥你是怎麽回来的?那个握住你的手的感觉、是什麽感觉?冷吗?」
「停停停,你都快赶的上十万个为什麽了。」古少淩急忙对颜映星摆了个暂停的手势。
颜映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刚好问完了啦。」
哥哥们闻言,忍俊不住地笑了出声。
古少淩也被颜映星逗得好气又好笑,奈何隔了好几个人r0u不到他的头,便回答道:「感觉嘛,很温暖,但也就那麽一下;地界的话,我什麽也没看到,就一片漆黑又Y森森的;至於剩下两个问题的答案,倒是可以合在一起说,因为就我的感知上来说,几乎是刚站稳,我的眼前就出现了锺馗大人。」
「锺馗大人?」向宇l讶异地张大了嘴。
「嗯,是的,锺馗大人说,祂察觉到这边有神灵的异样感,却没料到是我这缕生魂。」
「这麽说,帮助你的、可能是神灵罗?」花轻似推测地道。
「也许?」古少淩耸了耸肩,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当然也只能回复这样模棱两可的词语。
「那、锺馗大人,真的像画像上的那麽可怕吗?」没去过冥府、也对华夏神只不熟,所有知识都来源於书本的岑桓文,好奇地来回看向古少淩与向宇l。
向宇l挠了挠颊,「啊?其实没耶,我觉得会说祂可怕,是因为祂身上的那GU威压吧。」
「我也这麽觉得。」古少淩附和地颔首。
「那後来呢?是锺馗大人送你回来的?」
「嗯,是啊。」
「所以、也是因为这样,开了窍?」
「倒不是。」古少淩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我们家祖先的庇荫、还是真那麽碰巧的出生在同一家,我跟我的哥哥……嗯、现在我哥也在公会的小队里。」
钟聿爔疑惑他突然的停顿,不解地望向他。
虽说跟古少淩之间因为有过误会,所以两人至今称不上是好友,不过钟聿爔跟他的哥哥倒是因为就读同所高中、甚至是同一社团的保持良好学长学弟关系。
他之所以讶然,也是因为知道这对兄弟感情很好,至少就他所知的学长是个妥妥的弟控,虽说因为师门的不同而分隔两地,却一点也没疏远,每每提到古少淩时,学长那溢於言表的宠溺,着实让他这没有哥哥的独生子羡慕不已。
所以他们这是、吵架了?
见到钟聿爔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古少淩只是淡淡地回望他一眼,没说什麽地把视线转回到卫晨晓身上,「我说完啦。」
知晓内情的卫晨晓明白他不想说的原因,便立刻接下他的话,问:「哦,那下一个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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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应该说是含真人真事改编。
不过是谁的经历嘛~~~
最後希望大家愉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