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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拉着一路跑了不知多久,方佑年才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

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双脚无力地发颤。要不是躺在街上实在太过丢脸,他都想就这麽倒下去休息。

「他们没跟上来吧?」白尧安回头看了眼,确认刚才那群人没跟在身後跑来,才放下戒心,「吓Si我了,怎麽就认出来了。」

其他三人接连跟上来,张泽青之後是柯荣恩,以及被拉着跑的邱墨生。他恰巧巅峰赛刚打完,不至於挂机坑队友,能够专注在逃跑上。

张泽青脸sE痛苦地捂住侧腹,再怎麽喘也还是坚持要说:「我就说会被认出来……但没想到会是小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又深呼x1几口,才舒服了点,「白队你跑这麽快是不是没想过我们追不追得上……」

「忘了,抱歉。」白尧安顺势承认。他在跑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没去在意其他人的脚程,这才想起自己拉着全队T力最差的方佑年跑了一整路。

他回过头,想去找方佑年,却见对方靠在一旁店家的外墙上,一脸煞白,仰头喘得不能再急。

「……好吧,对不起,我的错,我们等等叫车回去。」

柯荣恩皱眉,不赞同道:「太花钱了,还是坐地铁……」

白尧安打断他的话:「刷我的卡。」

柯荣恩从善如流,「那我叫车。」

过了几分钟,他们分别叫的两台车都来了。白尧安顶着司机怀疑的目光,将瘫软无力的方佑年推上後座,其他三人则跟他们分开。

白尧安有点担心地看着方佑年的脸sE,「还行吗?活着吗?别Si啊。」

「队长,我只是没力而已……」

司机一听方佑年是个会说话的正常人,立刻就收回了视线,正经八百开起车来。

「抱歉啊,我刚刚拉着你跑的时候没想太多。」

嘴上向来不饶人的白尧安一连道了三次歉,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愧疚。只可惜方佑年是个老实人,不懂得寸进尺,要是坐在这里的人换成了张泽青,现在就开始哀嚎身上哪里痛得要Si要活了。

方佑年没有这个打算,甚至跟着道歉:「我也有错,我不应该站起来的,没注意到後面有人……」

「激动了就会这样嘛,人之常情。」白尧安顺其自然地将方佑年失控站起身的行径,归类到看b赛的激情上,「但那把最後是真的可惜,要是DTG更谨慎一点,就能够打到第七局,而不是就这样四b二结束掉了。」

四b二,这样的成绩对DTG而言绝对是不满意的,但事情已成定局,就只能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实,承认他们没有能力与对方战至最後。

不用想也知道,网上对於最後一波团战的讨论肯定热烈,程千载绝对被人当成头号战犯来批评。

但他又有什麽错呢?

韩国队的打野在找机会,程千载也想用机会搏机会,他在场上是最深T会到局势发展的人,也明白队内能站出来一较高下的人只有他。

可机会向来不是人人皆有,就算可能X虚无缥缈也要动手拚一次,才不会无所事事落败後再来後悔不曾努力过。

方佑年突然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队长,你有没有看到……镜头切到b赛席的时候,是什麽状况?」

白尧安不理解他这麽问的用意,回忆了下却一无所获,「没什麽印象,後来就跟那群路人吵起来了嘛……慢着,我记得镜头好像给了程千载,但他一发现到就站起来躲掉了。」

站起来躲掉了。方佑年回放了那个画面可能的样子,在脑中来回搜索,却想不起程千载曾几何时有过躲镜头这种举动,倒是记起了自己昨晚一把推向桌子,躲开镜头另一边数以万计探寻的视线。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明白自己当时是带着无止尽的愧疚逃跑,也知道最後那波团战打得不好,所以更没有脸去承受其他人的注视,不希望别人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有关情绪的蛛丝马迹。

程千载有可能是一样的心情吗?像他那样天生就有着无与lb自信的人,会因为失败而陷进愈深的自责中吗?b赛不是结束在势均力敌上,而是自己本可以挽回的失误,他也会因此後悔万千吗?

他会像秋季赛败者组决赛结束後那样子,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吗?

各种疑问涌上心头,如浪涛般止不住来势汹汹,方佑年脑海里不受控地浮出许多记忆。青训期间的王不见王、上下铺却没交谈过几句话、走廊上开出一条缝的门板,还有那句「总决赛见」。

程千载说过两次这句话,一次他实现了,就在夏季赛的总决赛上;一次他食言了,就在此时此刻。

方佑年总觉得喉间痒得难受,他轻咳几声也不见好转,却不想大声咳嗽引来司机的侧目。

昨日输掉b赛的懊悔好似现在才找上他,争先恐後淹没了平日的镇定和自信,b得他眼眶发红泛疼,激出来的泪水一点一滴打Sh了K管。

他们还有季殿赛能打,世冠征途却到此为止了。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陌生的事情只要开始接触第二次,就会慢慢变得得心应手。

一个多月前对飞机完全无力招架的方佑年,这回好上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飞行时间较短,他没有像上一次飘洋过海来韩国时那样不适应。

只不过是从北到南而已,算什麽?方佑年自信地想。

刚来到釜山的当天下午,安顿好後方佑年还特意去酒店附近晃了一圈,试图感受一下和首尔不同的街道,但不过十分钟又自觉打道回府。

从北到南还是在韩国,还是语言不通。

赛训组给他们安排第二天下午才开始训练,方佑年便预计好隔天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还提前跟邱墨生嘱咐,要他起床时动静小一点,不要吵到自己。

但他的计画才早上九点钟就遭到毁灭X的打击。

白尧安不知为何拿到了他们的房间钥匙,一把推开房门,高喊:「小方!起床!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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